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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穿书](74)

忽地想到什么, 他讽刺地笑了声:“哦,是不是‘我’没有死在秘境,让你觉得可惜了,想要‘我’再去一次,彻底死透了?”

季寒溪眉间微蹙,移开视线, 声音很低:“我从未想过让你……那秘境, 我不知道会突然启动杀阵。”

“你倒也不必唬我,‘我’虽然忘了到底做了什么事, 让你这么恨‘我’。但是‘我’也记起了一些——”

他看向季寒溪手里的往生果,眼前闪过少年哭得通红的眼睛和攥到发白的手指。

“沈忘州”才二十岁,就惨死在秘境,而让他去秘境的季寒溪,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说什么“从未想过”。

沈忘州只觉得若不是要找到原主失去的记忆,帮原主弄清真相,他现在就想一剑劈了季寒溪。

他接管这具身体时,身体已经残破到筋脉寸断,内府枯竭,灵识崩裂到无从修复,是他这个新的灵魂重新塑造了一个灵识,才能活下去。

“沈忘州”必死无疑。

沈忘州只觉得心口滞闷到有些发痛,他不可避免地心疼起那个少年。

他不想让“沈忘州”这么多年的心意和付出就这样消失在时光里,无人可知。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往生果:“这果子看着真像玲珑果。”

季寒溪眼神微暗,握着往生果的手指尖发紧。

他记得那件事。

“你知道么,那天‘我’在梧桐树上从清晨等到深夜,其他弟子来来往往都在树下嘲笑‘我’不可能得到玲珑果,因为你对‘我’厌恶至极,人尽皆知。”

“我——”

“你不用辩解,‘我’那次去找你,也知道玲珑果只是奢求,‘我’只是天真地想要关心你受没受伤,想给你送药……

“那药是‘我’厚着脸皮找雾极师叔求的,过去太久了,‘我’都不记得它被丢进了哪片草丛了。”

季寒溪眼神黯淡地听着这些话,他摇了摇头,看向沈忘州:“我从未想过让你受到生命危险,我只是没办法面对你,你让我……”

他声音带着不明显的颤,半晌,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拿过桌子上的养魂乌,转身离开时,垂眸道:“事到如今,你不再欠我,是我欠你。”

“所以‘我’之前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沈忘州拦住他,皱眉问:“‘我’欠了你什么?”

季寒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他没反应过来时抬手抚过他发顶,掌心却终究没能落下。

“已经过去了,就不要记得了,你现在这样……也很好。”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沈忘州还想再问,但陷入回忆的副作用愈发明显。

他头痛欲裂,勉强关上门躺回床上,不消片刻就昏睡了过去。

……

沈忘州迷迷糊糊地陷入了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的场景大多是不成故事的碎片,只有一个穿着鲛岳仙宗仙服的背影格外清晰。

他试图喊住那人,但对方却越走越远。

沈忘州一个人留在原地,觉得好冷好冷。

他好像躺在雪地里,喘不上气,马上要窒息了,他快死了……

挣扎惊慌到绝望的时候,唇角忽然一阵舒服的凉意,窒息感也随之消失。

求生的本能让沈忘州一口咬住,软糯的口感让他不清醒的大脑再次犯起了迷糊,这次手脚并用地把“空气”抱在了怀里。

不松口,不松手。

“空气”纵容地安抚着他的情绪,舒服的凉意缓缓蔓延。

他热了起来,甚至出了汗。

……

沈忘州睁开眼时周围一片漆黑,他一直在做梦,现在浑身酸软连翻身都很累……翻身?

他眨了眨眼睛,伸手轻轻拍了拍胸口,摸到了滑腻冰凉的皮肤和柔软的长发。

“鲛人?”他下意识喊。

“师兄?”对方与他一同开口。

沈忘州茫然改口:“……司溟?你怎么在这儿?”

他挥手点亮房内的蜡烛,光线蔓延,看清了趴在他胸口满脸睡意,病态稠丽的少年。

沈忘州逐渐清醒。

他坐起来,连带着怀里的人也跟着起身趴在他胸口,虚弱地小口喘着气。

沈忘州只好搂住司溟的腰托着,怕他摔倒。

想不通司溟为什么会来这儿,明明昨天晚上遇锦怀还说他身体不适。

“司溟,你怎么过来的?师父知道你来么?师父他是不是老糊涂了,这里的邪物那么危险,为什么送你过来,我万一护不住你呢……”

绊殄邸他就险些害司溟和他一起死。

其他大妖抓人会先审问,但檀魍认为他杀了檀溪,对他是下了死手的。

若是他没有碰巧看过碎魂流萤,或许他和司溟等不到鲛人就会……

“师兄生我的气了么?”司溟抬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让沈忘州心里一紧。

他按住司溟的发顶,胡乱地揉了揉:“我是在生师父的气,你身体不好他看不出来么。”

司溟攥住他指尖,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像稠艳画作上点下的一滴墨,咬紧嘴唇心疼地问:“师兄,你怎么可以为了救我使用禁术。”

他呜咽着趴到沈忘州颈侧,湿漉的呼吸砸在皮肤上,软软的,他带着哭腔小声问:“疼么?”

沈忘州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暴躁性子,和檀魍拼死一战时也没想过那么多,就算是疼……

他一个猛1,还能怕疼?

但这会儿司溟吸着鼻子用哭腔心疼他时,他忽然觉得。

疼也值了。

他小师弟漂亮又软乎乎的,若是被那女妖精抓到,得受多少委屈。

沈忘州抬起手,犹豫了一会儿落在司溟耳朵上,安抚地捏了捏:“现在已经没事了,碎魂流萤的反噬也没有落在我身上。”

“师兄……”司溟像一只懒倦又贪涩的猫儿,在他手指捏在耳垂的时候偏头主动蹭向他掌心,好似在说很舒服,求着他继续。

沈忘州捏耳垂的动作是与鲛人学的,司溟体温偏低,肤色冷白,耳朵的形状都漂亮得像个莹白的贝壳,摸起来更是软软弹弹爱不释手。

他不知不觉揉起了整个耳朵,看着白嫩的皮肤一点一点被殷红的色彩渗透……

司溟靠着他掌心闭上眼睛,呼吸微喘,指尖似在忍耐般轻轻攥着他肩膀,左肩随着他揉捏的动作耸起一点点,又逃避似的躲开。

小声哼哼,喊他“师兄”。

沈忘州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下意识停了手,想要喝水。

刚要隔空取杯时,司溟掌心按在他腿侧,撑起上半身,忽然凑近。

被牙齿咬得湿润的嘴唇若有似无地蹭过沈忘州干涩的唇,临近分开时舌尖轻舔,激起一阵从脊椎蔓延的颤栗。

“司溟……?”沈忘州一愣,下意识去握他手腕,被吻住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内伤复发了么?”

司溟另一只手搭上沈忘州的肩膀,软软地环着他脖颈,整个人几乎扑在了他怀里,眼神沉溺着迷地望着他,渴望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