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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穿书](46)

江照雪喉间一滚,不自觉后退一步,冷汗从额角溢出,忽然意识到他之前那般刺激都只是与他言语来过的沈忘州,这次真的动了杀心,他连动弹一下都用尽了力气。

他恍然想起,沈忘州是一位金丹期的修者,天赋与季寒溪不相上下,悄无声息地杀他一个筑基期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一旁的遇锦怀恰到好处地走到沈忘州身旁,眸底含笑嗓音温润,却像没看见几步远的江照雪,笑眯眯地问道:“此行凶险,两位师弟准备得如何?”

他倒也不能在议事大殿劈了江照雪。

沈忘州收回落在江照雪身上的视线,自然地接了遇锦怀递过来的台阶,道:“全部家当都拿着了,大概死不了。”

遇锦怀点头:“穹鱼茶肆与北魉花街相近,你们若有事随时与我和二师兄用玉佩联络。”

沈忘州这才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秦雨。

少年一袭墨蓝绣暗红梵纹的仙袍,垂着双臂面色阴冷神情恹恹地靠在最远处的玉柱上,墨色长发低低束起,散乱着披在肩膀上,面色苍白唇色殷红,仿若吞人饮血但容貌绝佳的鬼怪。

鲛岳仙宗一代弟子选人绝对看脸。

沈忘州得出结论。

霖泽真仙与季寒溪姗姗来迟,各位弟子列于两侧,恭敬地听师父教诲。

沈忘州余光看见季寒溪站在江照雪身旁,微微低头听江照雪说些什么,看江照雪那委屈含泪的神情,估计没什么好话。

他刚要收回视线,季寒溪仿佛有所感一般忽然抬头,四目相对,沈忘州不自觉皱起眉。

转头的瞬间季寒溪忽然开口,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抱歉。”

抱歉?季寒溪竟然会站在他这边,还和他说抱歉。

吃错药了么。

沈忘州眯起眼睛不再看他们,没有痛快,只觉得讽刺和淡淡的心酸。

要接受道歉的人是原主,不是他,可惜那个陨在秘境的少年永远也听不到了。

耳边响起一道传音:“师兄,江照雪伤过‘你’么?”

沈忘州偏头,司溟安静地看着他,神情温润。

司溟和他一同见过赤烬,知道他不是原来的灵魂,沈忘州知道司溟问的是江照雪伤过“自己”么,不是原主。

想必在鲛岳仙宗这些日子,司溟也听了不少原主与季寒溪江照雪之间的纠葛,今日亲眼见到江照雪过来挑衅他,这才下意识问出这句。

他摇了摇头,同样传音道:“没有。”

司溟眼睫微垂,没再说话。

霖泽真仙一直念叨到太阳升起,才挥手让他们出发,临行前看向隐匿在弟子中的尊上胤淮,却发现对方正低头与沈忘州说着什么,神情专注含笑。

沈忘州似是听他唠叨听得烦躁,司溟喂到嘴边一颗甜味丹药被他舌尖扫进去,含了会儿才缓和了点,期间两人一直紧紧挨着。

霖泽真仙摸着胡须,笑眯眯地目送弟子们出发,感觉小徒弟那组的安危不必担心了。

第26章 化妖

一行人分为三组, 为防止绊殄邸遍布修真界的眼线觉察,在出发时十几人便易容换貌,分三路前往。

绊殄邸主人身份神秘实力莫测, 避免发生不测, 霖泽真仙派出四位元婴期师叔跟随,但此行目的为试炼,不到万不得已几位师叔不会出手。

绊殄邸的结界入口在三界交界处,位于极南之地一处沸岩山脉,四季盛夏气温炎热,距鲛岳仙宗所在的祈霖山脉甚远。

且入口处布有剧毒迷障, 实力强劲者受绊殄邸所欢迎,可破障而入,实力低微者为绊殄邸所收留,须得交出自身最珍贵之物方可进入。

沈忘州一行人乘坐他的飞行法器金顶轿辇,两日半才到达入口。

剧毒迷障对凡人来说必死无疑,对筑基期的修者也有威胁,但队内有金丹期的沈忘州和司溟, 四人顺利突破迷障, 进入到绊殄邸的外城。

沈忘州对绊殄邸的猜测,是一个血腥阴暗、毫无秩序的地狱城池,但眼前的场景完全打破了他的想象。

一经迈入,高悬的日光刹那间消失,一轮清澈洁白的圆月高悬于藏青色的天空,像一只安静注视着来访者的眼。

湿润的晚风拂过面颊, 鞋边的浅草柔软而生机勃勃, 绿色一路蔓延至一条长度望不到边际的护城河,环住一座繁华喧嚣没有城墙的城池。

城内建筑奢华灯火通明, 离得这样远也能清晰地看见繁华街道上比肩接踵的行人,不停在两侧店面里进出,店外一顶顶大红灯笼悬于檐上,与黄色火焰一同将街道辉映得金红一片。

“这就是绊殄邸么,”梨子眼底震撼,“比书中描绘得还要漂亮。”

此时五个人已经变了模样换了私服,短短几次呼吸间,沈忘州余光里就有几伙人同样从迷障中走出,有的形容狼狈,有的和他们一样若无其事。

为防止折在迷障里,结伴进入的情况时有发生,此时他们五个人也不算突兀。

“不漂亮怎么引人进入,”沈忘州眯了眯眼睛,还未走近,就已经从这奢靡的表象下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要和我走散了,去北魉花街,走!”

话音一落,沈忘州率先踩入护城河前的传送阵法内,五人同时消失在原地,再睁眼已经身处一处街角阴影处。

几米处的街道灯火辉煌,巷子里却一片潮湿阴暗。

沈忘州刚出现就听见一阵暧昧旖旎的喘息,他暗道一声真巧,偏头果然瞥见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站在更深处的阴影里。

两人被撞见也没有任何羞赧,反而喊的更大声更卖力,大有欢迎几人加入的架势……

鲛岳仙宗门规森严,弟子们严于律己甚至多半数以修童子身为荣,三位正直的二代弟子刚出现就被迫听了一场活春宫,一个个面红耳赤地不敢去看那边。

沈忘州倒是适应的快,知晓这绊殄邸讲不得礼数,只要有钱财实力,做什么都不会有人阻拦,何况区区野.战。

他看了眼,那衣衫半敞的绰约女子身后貌似有一条猫尾,是妖么?倒是可以抓来问话。

沈忘州刚欲细看,忽然被叫住。

“哥,”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沈忘州肩膀上,微凉的呼吸扫过耳畔,“他们好吵。”

沈忘州被喊的耳尖酥麻,反应过来他们出发前纠正过各自的假名字,但司溟没有叫,反而将“师兄”换成了“哥”。

沈忘州瞬间收回视线,抓住司溟的手腕,袭焱幻化成一把猩红折扇,映衬着一身红白相间的仙袍仿若入魔。

“去街上。”

三个小的如蒙大赦,近乎是落荒而逃。

沈忘州看着几人的背影,啧了声:“师父他老人家倒是没考虑过,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弟子要如何适应绊殄邸的荒唐。”

“多看看便习惯了,偷欢半晌,不过如此。”司溟眸底微讽,一抹幽蓝闪过,角落里的两人瞳孔紧缩,悄然失去了声息。

血腥味被阻止着无法蔓延,沈忘州毫无所知地牵着司溟离开,司溟一袭艳红仙服宽松飘逸,白发发尾坠着的宝石换成了一颗与沈忘州折扇同样的殷红铃铛,随着走路的动作在腰间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