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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穿书](3)

如此良辰美景,潇洒少年郎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奈何本人没文化……赋诗一首,桃花真美啊,真美啊,可真美啊……”

腰间翠色玉佩忽然微微一闪,沈忘州挑眉,拂袖盖过,装作不知情顺着小路继续走。

说是山谷,“春复来”更像是一座隐秘的繁华城池。

亭台楼阁,红墙金瓦,遍地桃树,街上行人姿态着装各异,容貌皆在中上,到处都是少年少女或娇俏或轻嗔的笑声,一石一木皆是风情。

沈忘州化佩剑为折扇,放在手心轻敲。

这一趟没有白来。

真真是,养眼。

沈忘州这辈子终于有钱了,他选了一家最大的酒楼,进门就给了店小二一锭银子,满脸写着“我很有钱,你随便上”。

店小二笑得像朵花儿,不敢怠慢,把店里的招牌菜一一上齐,边给沈忘州倒酒边介绍。

“客官这时候来春复来,一定是来参加莺燕桃花会的吧?”

沈忘州拿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就放下了,上辈子应酬喝酒喝到胃出血,这辈子的身体没问题,但他还是不喜欢烈酒。

“桃花会今夜开始,到时候谷主和谷主夫人也会来,”小二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地靠近,压低声音,“小的听说这次的桃花会,琴音小筑的檀溪公子也要参加。”

听到熟悉的名字,沈忘州抬眼:“檀溪公子?”

小二也是见多识广的,看沈忘州周身不凡的气度,猜测这是哪位修者下凡来游历,见怪不怪地介绍。

“客官有所不知,正所谓‘檀溪一曲,千金难求’,传闻檀溪公子曾受仙人赐福,琴音也染上仙气,听一曲就连药石无医的病秧子都能多活几年呢!连皇亲国戚都想着能得公子一曲!

“可惜檀溪公子鲜少亲自出面,这次若是公子得了称号,肯定要弹奏一曲的,到时候客官你可别错过……”

沈忘州点头,遇锦怀让他去琴音小筑,想必就是让他去听这位“檀溪公子”弹琴的。

虽然明面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沈忘州身上,特别是灵识受损严重,数不清的暗伤。

看来有必要去一趟了,至少试试这琴音有没有传闻中那么神奇。

问清了琴音小筑的位置,沈忘州又赏了小二银子,就打发人走了。

修者筑基就可辟谷,但沈忘州一时还适应不了。

他确实不饿,但是他馋。

活着不过“吃喝玩乐”四个字,“吃”是第一位。

沈忘州坐在二楼雅间的窗边,一边尝店里的招牌“松仁桃花糕”,一边看向往来的人群。

楼下有注意到他的姑娘,甚至大胆地和沈忘州对视,更放得开的还有主动搭话问他是哪家公子的,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古板压抑。

沈忘州看着这些“古人”,也觉得有趣,但搭话是一句没有。

三师兄的叮嘱还在耳边,如魔音贯耳片刻不停。

“小师弟可千万别丢了童子身……”

“合欢宗修者万万不可接近……”

沈忘州自认不是精.虫上脑的孟浪之徒,但这个世界,修者、凡人、妖族、魔族、仙人大杂烩,搞点什么丹药散粉,迷晕他一个金丹期这样那样还是有可能的。

两情相悦太难,他倒是不介意化繁为简,放弃情爱只追随两厢情愿的肉.欲,但要是稀里糊涂被人……

还是罢了。

-

琴音小筑,对外说是琴馆,但客人也可住宿。

普通客人可以在琴馆一楼听入门琴师的乐曲,若多花些银子就可以上二楼雅间,有琴师为你独奏,更有一掷千金的,则可以点名要哪位琴师。

沈忘州就是那个豪掷千金的贵客,用三瓶上品丹药,换了传闻中的檀溪公子过来抚琴。

沈忘州看着侍从在一个竹简上写下他的名字,忍不住笑。

“千金难求”是假,“千金”不够才是真的,亘古不变的道理。

琴音小筑阁楼外也种着桃树,和沈忘州在酒楼街边见过的香气略有不同,倒是和他在谷外见到的那些相似——

都有迷惑人心的作用。

那些路过山谷不想进入的人、或者修为堪堪筑基的修者,闻了花香后恐怕会不自主地走进来。

至于进来后会怎么样,沈忘州路上观察了许久,也没发现异样。

到底是穿书来的半吊子金丹,沈忘州理论知识尚不足,更别提实战经验了。

沈忘州懒散地倚着窗,小口喝着从仙宗带出来的果露,望着窗外,企图从树上看出些什么。

这些桃树不像一般桃树那样枝杈横向生长,反而拔地而起,长到足有一丈高后才分出枝丫。

桃花粉嫩柔软,随风飘动间散去香气,不知不觉间让人心神着迷,陷入其中。

沈忘州干脆隐去身形跳出窗外,不太讲文明地站在人家的桃树枝上,近距离观察。

在沈忘州看不见的方向,一抹金红色的灼烈光芒以极快的速度从远处袭来,所过之处花枝瑟瑟发抖蜷缩收回,在沈忘州回头的一瞬间,金红色光芒带着喜悦地没入他后颈消失不见。

这一瞬,沈忘州忽然闻不到桃花香了,沁人心脾的香气毫无预兆地消失,诡异的很。

他左右看了看,又捧了几朵,五感放至最大,依旧闻不到。

有意思了,这花果然有大问题。

仗着自己金丹期的修为,沈忘州干脆折了一支桃花回去,靠着雕花木床不太用心地研究。

桃花香肯定是迷惑人心的,那他忽然闻不到了,是抵御了?

沈忘州拿起腰间的玉佩,这是鲛岳仙宗一代弟子的证明,滴血认主过的灵玉,遇到不易察觉的袭击会发出光芒抵御片刻。

但从刚才到现在,玉佩一直没有动静。

那为什么他突然可以抵御花香了?

一道婉转缠绵的琴声悄无声息地出现,由远及近,轻松渗透过金丹期的灵识……

沈忘州忽然觉得好累,眼皮一沉,毫无反抗之力地昏睡了过去。

窗外的桃树不知感应到了什么,娇嫩的花瓣瓣瓣枯萎,甜腻香气尽数收敛,连树干都在微微颤动,恨不得把自己折断,从头到尾陷进土里。

颤动倏然停止,树干轻微的隙裂声像古琴断弦,美妙欢愉的曲调,掩盖住桃妖的无声惨叫。

妖艳的生灵在绝对的压制面前,堙灭得无声无息。

沈忘州指尖升起一缕淡粉色的烟雾,而后消散,桃花妖扰人神志的花粉尽数蒸发。

水纹氤氲间,月白色绣金纹衣袍微晃,颈间的银色铃铛发出轻细的金属碰撞声,模糊到看不清面容的身影站在沈忘州床边。

身影出现的一瞬间,窗外的风倏然停止,恐怖的灵力将这间房间隔绝成另一个空间,一切痕迹都无所遁形。

身影并不介意地坐在沈忘州身边,雪白的长发散落在沈忘州胸膛、脖颈,像一个个绑缚住弱小灵魂的劫。

沈忘州沉沉睡着,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也不知梦到了什么,皱着眉很是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