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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穿书](170)

他转身看向惊秽,鉴于他和胤淮的关系,没有用尊称, 尴尬烦躁地抿唇道:“胤淮……不在,我可以帮你转达。”

他病的也不轻了。

灵识里传来赤烬的声音:“小师兄,让我来吧。”

话音一落,一缕华丽的金红色从沈忘州眉心飘散,落在惊秽的不远处,幻化成赤烬的人类模样。

“惊秽,我们好久不见了。”俊美的男狐眼带桃花, 一袭金红色衣袍美的刺眼。

惊秽粉色长睫低垂, 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冷嘲:“……肉身化作齑粉神魂破碎都没死透,本尊真是小看你了。”

赤烬轻抚手中折扇,不甚在意地扬唇一笑,折扇点了点沈忘州,悠然道:“我向你保证, 你有什么话对小师兄说, 他的决定就是胤淮的决定。”

惊秽顺着他的折扇看向沈忘州,一双桃花眼勾魂夺魄, 却藏着冰棱,严厉地审视。

好一会,才冷哼道:“几万年了,这鲛终于疯了。”

竟然真的将心交给了一个卑劣低微的人族,还让对方成为了自己的主契,拿捏住唯一的弱点。

沈忘州坦坦荡荡地立在原地,手指卷了一缕司溟垂落的银白发丝,任惊秽上下看他,闻言扯起唇角,不在意地回:“疯的好,疯的听话。”

司溟“听话”地眨了眨眼睛,稠丽的面孔笑得散漫又得意。

在惊秽看来,这眼神颇有些“我有师兄你没有”的浓浓炫耀,看得她浑身难受。

惊秽眼不见为净地收回视线:“既然你身上有胤淮的‘祭’,攥着他的命,本尊就与你说。帝迟派人来冥府求本尊,要本尊给他修真界和凡界所有人族的命簿,和修改命簿的断魂笔。”

沈忘州眉心一跳:“命簿?”

“小师兄有所不知,”赤烬思索着道:“凡人的命簿记着生辰死期和大劫,命簿除断魂笔外不可轻易更改,强行更改视为损毁,命簿主人会遭天道诛灭,化为一缕灵力滋养三界。断魂笔可短暂操控这缕灵力,让它去到需要滋养的地方。”

沈忘州眯起眼:“帝迟要这两样东西,是想要陨了修者和凡人的命,再用断魂笔操控吸收这些灵力……”好助他完成对季寒溪的神魂转移。

惊秽出现在这里,说明她在犹豫,如果交出了这两样东西就等于和帝迟站在了一起。不说帝迟会用命簿造出多少杀孽,单单和胤淮彻底变成敌对关系,就足够她犹豫了。

可是不交出去,帝迟会抢,惊秽的精魄被胤淮拿走了,自然不是对手。

她此行的目的大概就是……

“本尊来拿回精魄。”

惊秽对沈忘州伸出手,指尖轻动,沈忘州头顶的发簪发出细微的嗡鸣,像被赋予灵魂一样主动脱离,墨发如瀑纷纷落下,半遮住了凌厉的轮廓。

沈忘州担心惊秽拿回了精魄会生出别的乱子,抬手想要按住,玉簪突然化为一道灵力穿过他的手,直奔惊秽而去。

他抓了个空。

“送出去的礼物,还能轻易要回去么?”

蓦地变低的声线缭绕在沈忘州耳畔,视线里的银白发丝眨眼间长至足踝,清瘦少年身上的宗内服饰变作华贵繁复的月色仙袍。

白银色的坠饰随着灵力浮动,碰撞着发出诡谲悦耳的声响,一只修长冷白的手扶住沈忘州的腰后,轻轻按向自己。

飘在空中的发簪忽地顿住,被另一只手轻松拿在掌心,指腹轻佻地抚过精致的纹路。

沈忘州抬起头,被近在咫尺的容颜晃得愣了愣,垂下来的发丝落在他眼角,有些痒痒的。

赖在他怀里的人终于玩够了,恢复了胤淮的模样。

胤淮垂着头,长睫半遮住黛色的眼珠,白皙的指尖穿过沈忘州散落的头发,熟练亲昵地亲手替他重新束发。

惊秽眼瞧着自己的精魄又被夺了去,她不是胤淮的对手,只能言语讥讽:“胤淮,本尊的精魄你用的还真是顺手。看来你那些天材地宝都不够珍贵,才要来本尊这里抢东西献殷勤。”

“小桃树,”胤淮头也没抬,不紧不慢地拾起沈忘州的一缕碎发,笑得莫名,“这里哪有你的精魄?我手里的,可是忘州的簪子。”

惊秽呼吸一滞,被这鲛明目张胆的强抢气得眼前发黑。她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她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止于此。

只能咬牙耐着性子道:“你们不放心我,怕我拿回精魄就与帝迟联手。我也不放心你们。帝迟若是向我发难,没有精魄,我如何自保?”

赤烬善解人意地“哦”了声,道:“你此番前来,是寻胤淮要一个承诺的,他若答应保你,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惊秽不正眼看他,只是高傲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鲛是不是故意的,等四道视线同时看过来,等待他这个当事鲛给一个说法时,沈忘州的头发还没有整理好。

他垂着眼专注地为伴侣打理头发,云淡风轻的贤惠样子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个日日独守空房、手无缚鸡之力的鲛罢了,天塌了都比不上沈忘州的头发重要。

眼瞧着惊秽的脸越来越黑,赤烬在一旁善意地提醒:“咳,你不如寻小师兄一诺。”

胤淮这鲛向来冷血又无情,就算答应了也有一万种可能出乱子——最坏的可能就是他亲手把惊秽宰了。

人是胤淮亲手陨的,确实没死在帝迟手里,也算是完成了承诺……

但要是沈忘州答应了,他定然舍不得让沈忘州毁约。

只要是沈忘州想做的,胤淮恨不得寸步不离地陪着他一起做。

惊秽与他们相识万年,经过赤烬的提醒,亦看穿了其中的关系。

事关重大,她直接了当地要求沈忘州:“你在此与本尊立誓,如若帝迟为难本尊,你与胤淮定要护本尊和冥界周全。”

沈忘州不可能让惊秽这样一位古神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他无视头发上作乱的手,重复了一遍惊秽的话,发下了誓言。

“……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惊秽满意地收回视线,不再去看他们任何一个:“你们和帝迟之间的事与本尊无关,冥府不会插手,你们自求多福吧。”

她保持中立,谁也不帮。

赤烬不赞同地摇头:“惊秽,这是我们四个的事情,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惊秽:“哼,本尊还偏要独善其身了。”

沈忘州看着惊秽和赤烬,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颇有些古怪。

惊秽几乎不正眼看赤烬,赤烬面对惊秽时也正经了许多,诡异的不像多年老友。

沈忘州还在心底猜测,胤淮已经帮他束好头发,看笑话似的“好心”提醒。

“小桃树,几万年爱而不得的狐狸就在眼前,我若是你,早就撕了他一片精魄囚在冥府,好好叙旧了。”

爱而不得?惊秽对赤烬?

沈忘州被突然的消息震惊了一瞬,眼神在那两位的身上扫过,诡异的气氛顿时有了解释。

按照沈忘州的处事礼仪,他想要带着胤淮一起离开避嫌,给那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慢慢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