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说出来之后，他好受多了。
设想过无数种许子润会有的反应，唯独没有今天这种——
哭得都要晕过去了，像委屈着的人是他一样。
江懿只得搂着人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仔细伺候好擦干了，像小时候一样给他换衣服，带着人上床，睡觉前还得讲个小故事。
胡惊风小时候这么评价——“江懿你好像无性繁殖生了个儿子在养”。
江懿每次想起来都想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唯独对许子润这么有耐心。
可能“一见如故”了吧。
对摔倒在他家门口的，漂亮小孩儿。
许子润躺在被窝，整个人可怜兮兮地埋进去，只剩下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着躺在身边的江懿。
“不怪你。”他固执地重复。
“嗯，”江懿摸了摸他额头，“我知道。”
“你还是特别帅的，和你家没关系，你自己就帅，”许子润认真地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如数家珍，“而且你特别聪明，成绩也好，我你都可以教会。”
江懿忍不住想笑，侧躺着用掌心支撑着脸侧，边捏他被角玩儿边漫不经心地问：“你这么说，显得你可笨呢。”
许子润为了安慰他，简直拼了：“我就是笨！因为你聪明才教的会我，我都当了两年学渣了。”
江懿深沉地嗯了声：“你说的也有道理。”
许子润继续鼓励：“我看人不会看错，你一定会有大出息。”
“可是你之前说我很丑，越长大越丑，”江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表情，似笑非笑道：“你刚刚又说我好看，我怎么判断，你不是故意哄骗我？”
许子润一僵，移开视线，顾左右而言他：“……我没说过，你多帅有目共睹，不用我说。”
“不用你说？”江懿意味深长地“哦”了声，“那你刚才说的就都不算数了，我一个字都不能信。”
许子润愣住：“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懿抬眼看他：“你就是那个意思。”
许子润急了：“我是认真的在夸你，我刚才说的都是真话。”
江懿强忍着笑，垂着眼睛：“你一会儿真话一会儿假话，我怎么信你。”
许子润被绕进去，足足说了半个多小时江懿的其他让人着迷的优点，才让这位狗东西良心发现地点头。
“好了，”江懿帮他掖了掖被角，“今天的睡前故事就是江懿很帅，睡吧，祝你梦里有帅气的我。”
许子润：“……”
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为什么……
江懿简单地洗了脸，照镜子的时候脸色才逐渐染上黯淡，但这抹黯淡还来不及在脸上停留，就被一声“江懿你洗完了吗”打断。
他无声地笑了笑，喊：“什么事？”
“我水忘记拿上来了。”
“等我洗完。”
“好。”
睡觉前江懿下意识点开手机看看有没有未读消息，许子润的头像上有个红色的“2”。
他点进去。
-我永远也不会因为这些事儿讨厌你，我们许过愿了，你不记得了吗。
-一辈子的好朋友。
作者揉着眼睛说：明天夹子，更新会在晚上11点左右~
第22章 情书
第二天起床，许子润眼睛差点没睁开，漂亮狭长的眼睛愣生生肿成了两个圆核桃。
红彤彤的。
也像两个草莓。
许子润一边揉眼睛一边走到卫生间。
江懿起的比他早，正在刷牙，看见他的一瞬间表情凝固了几秒。
许子润一下子紧张起来：“怎么了？”
江懿满嘴牙膏沫，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突然说了声：“啊！”
许子润更慌了，扒拉开他去照镜子，看见眼睛的时候郁闷得差点踹墙。
“怎么肿这么大，丑死了。”
他转身看向一旁的江懿，指着他，提前威胁：“你不许说。”
江懿垂着眼睑，半晌，慢吞吞地再次“啊——”了一声，然后扒拉开许子润，吐掉牙膏沫漱口。
一系列完成之后才再次看向他，悠悠开口：“牙膏好辣，下次不要扒拉我。”
许子润：“……”
于思看见许子润的时候吓坏了：“你干嘛了？你眼睛，你眼睛怎么回事儿？”
胡惊风倒还淡定：“哭过了？”
许子润没去看江懿，扯了个准备好的谎：“看电视太虐了。”
江懿的事是秘密，不能乱说。
于思立刻被转移了视线，搂着他胳膊问：“什么电视？我也想看！我好久没看偶像剧了。”
胡惊风不解风情地打断：“你作业还没写完。”
许子润深沉地点头：“对，你要好好学习。”
于思：“……”
于思：“你们俩烦不烦啊！润润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说，是什么改变了你！让你变得这么无情！”
许子润一秒都没犹豫，指向江懿。
于思一腔怒火连张纸都没点着，就悄无声息地熄了。
他凑近，小声和许子润咬耳朵：“润润，换个人，我打不过江懿。”
许子润揉了揉眼睛，胀得慌：“那就是惊风。”
胡惊风推了推眼镜，没说话。
于思一脸遭受背叛的愤怒：“润润你变了！”
许子润摸了摸他脑袋：“人总要学会慢慢长大。”
早自习学校规定全体起立，齐读语文古诗词。
许子润眼睛不舒服，不想读，有一句没一句地在里面浑水摸鱼。
江懿比他还混，仗着在最后一排，一点儿自觉没有地趴桌子上睡着了。
早自习快结束的时候，语文课代表才发现后面还趴着一个呢。
“许子润。”课代表喊。
许子润在班里除了于思和胡惊风，和谁都不熟，闻言没什么表情地抬头。
课代表指了指他旁边，双手合十拜了一下：“帮忙喊一下，等会儿主任来了。”
他不敢过去，他怕被桌子撞飞。
许子润懒兮兮地倚着墙，拿语文诗词小绿本儿戳了戳江懿露在胳膊外面的后脑勺。
没有反应。
他看向课代表。
课代表沉默了几秒，然后又朝他拜了拜。
许子润：“……”
他脾气确实不好，但他吃软不吃硬，课代表要是强势地说“喊你同桌一下”，那许子润多给他一个眼神都是有病。
但这种求人的状态……
他吸了口气，在江懿露出的侧脸和小半个脑袋上斟酌了一会儿，伸手挠了挠江懿耳朵——
刚才还睡得昏迷不醒的某人，后脑勺长眼睛了似的突然伸手抓住他，声音一片清明。
“偷袭？”
许子润被他攥住手腕，边用力往回抽边踢了他椅子一脚，压低声音喊：“不睡觉你趴着干嘛，等会儿主任来了，起来。”
江懿懒洋洋地撑着桌子站起来，然后没骨头似的往旁边一歪，脑袋砸在许子润肩膀上。
差点给他砸个跟头。
“你沉死了！快起来！”许子润用力抬他脑袋，“别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