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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人的全胜(95)

这话让徐开心里多少安稳了一点,接着他就很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我太冲动了。”

高秋怡拍他的肩:“爸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是小辈,更不会跟你计较。只要你跟小乔好,陈家不会亏待你。”

“我对陈砚乔是真心的,也不是为了他的钱。”经过那种事,徐开更怕陈家误会,着急剖白道,“我也一定会让他相信我,不让他活在那种人的阴影里。”

高秋怡噗嗤一笑:“这太难为你了。”

“我跟你说这么多小乔的过往,也不是叫你去改变他。只是要你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都特殊,和你不是一类人,要长久地在一起的话,你必定是要受委屈那个。你得有这个心理准备,往后也要多担待他一些。”

徐开点头,他自然愿意为陈砚乔着想,对他让步。却不知怎地,总觉得一直很体贴的高秋怡说的这番话听着很不舒服。

他还未来得及深想,陈梦安跑过来,告诉高秋怡:“妈,你看叔叔,他把弟弟当成Cody,让他去捡木棍。”

Cody是孩子们养的柯基犬。

两个大人循着女孩的指点,看见院子里,陈砚乔不知道在哪儿掰了根树枝,往前头一扔,小男孩便朝着树枝飞出的方向一路奔跑,将那树枝捡回来,交给陈砚乔。如此循环往复,小男孩不知疲倦,扭着屁股奔跑的模样,的确像只快乐的小狗。

女孩对院子里的两人大喊:“陈豆豆,叔叔把你当狗,你还跟他玩。”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根本不理睬她,气得陈梦安要去找爷爷告状,却被高秋怡抓住:“豆豆玩得多开心,你管他呢。”说完带着女儿进屋里了。

徐开以前是脑子缺根筋,自从陈家回来,陈砚乔发现他脑子那根筋好像搭上了,但不幸搭错了位置。

他洗完澡回房间,发现徐开已经躺在他平常睡的那一侧,撑着脑袋,扭着腰。见陈砚乔进屋,他就把被子掀开一角,红着脸,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陈砚乔后背一阵恶寒,琢磨着酒柜里剩下的酒,够不够自己喝得不省人事的。

“你吃错了药?”

徐开往后挪了挪,轻咳一声,松了松难堪得发紧的嗓子:“降温了,我给你暖,暖被窝。”

“谁要你干这种事?你能不能正常点。”陈砚乔坐在床边,背对着他,“挪过去。”

陈砚乔还是睡进了带着徐开体温的被窝里。他刚一躺下,徐开便靠上来抱住他:“亲,亲爱的,快睡吧。”

别人叫他亲爱的,陈砚乔酥得腰麻。只有徐开这么喊,他难受得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反手一把将人推开,皱眉瞪他:“赶紧睡觉,别发神经。”

徐开也没预料到陈砚乔这反应,再鼓起勇气:“那……我握着你的手?”

“你别碰我。”陈砚乔厌恶地,“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你这样真的很恶心。要不你还是去隔壁睡吧。”

这话说完,徐开终于没了别的动静。

明明是陈砚乔自己说的话,说完心却提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发现徐开没有走开,悬着的心才又落下去。

心里刚一安定,又觉得很烦,口气不是很好:“父母根本没权力插手孩子的感情生活。你真别觉得去了我家,见了我爸,你跟我之间的关系就会有所不同。”

“我没觉得我们关系有不同,但我认为有一天,你肯定会相信我。”

“信你什么?”

“信我喜欢你,对你是认真的。”

“……”

这几天徐开天天把“喜欢他”挂在嘴上,搞得陈砚乔都快对这两字PTSD了:“那天我大嫂到底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徐开转过身去,轻声咕哝:“没说什么?”

陈砚乔伸手将他翻转过来:“没说什么,把你变成这德性?快说,她说了我什么?”

“……说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你交不到朋友啥的。”

“她这么说的?也就只有你才会信。”陈砚乔回忆起小时候,一脸傲慢的神色,“我是公认的校草,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没人不认识,怎么会没有朋友。”

“那是你花钱,人家才跟你玩。”

这话显然让陈砚乔很不开心,他解释:“我花钱是因为我有钱,现在出去玩,也总是我买单吧,就是这习惯。你看平时和我一起玩的人,谁不得看我脸色,有人敢拿我当冤大头?高秋怡自以为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听她瞎说。”

“你平时一起玩的人里,也没有一个是你的朋友。”

“怎么没有……”陈砚乔差点就要说文渊和小禾,但又觉得和这两人的关系有些微妙,一时没有说出来,话便被徐开抢走了。

“这些人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说明你从来没有信任过他们。基本信任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是朋友。”

陈砚乔语塞,也不肯就此罢休:“你有朋友吗?我认识你这么久,也没见你有什么朋友。”

“只是你没见,我当然有朋友。”

陈砚乔轻蔑地:“可别说那拳击教练是你朋友。”

“他算个熟人。”徐开自信,“我大学同学、室友都是我朋友啊。”

“你们多久见一次面?多久联系一次?”

“……”

徐开发现他没法立马说出来,花了点时间回忆,好像毕业后就没见过面。上次在群里聊天,还是两年前校庆大家商量是否回学校看看。

“不会就你认为和他们是朋友,人家根本就不这么认为吧。”看着徐开那有些茫然的表情,陈砚乔终于有了点胜利的开心,“人家过生日、结婚叫你了吗?”

“室友这种关系本来就是强制在一起生活,被迫接受彼此,根本不是主动选择的关系。你这性格,我估计你那些室友就没一个喜欢你的,只是面上要过得去,才没表现出来。”陈砚乔幸灾乐祸,“看来你也根本没朋友嘛。”

“……”

徐开不说话了。

陈砚乔也住了口,心里又有点后悔。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现在对着徐开一张口,就只有伤人的话。

不过也不能怪他,他今天这处境,徐开是罪魁祸首。

“朋友这东西锦上添花,有没有都无所谓。”陈砚乔收起那种讨嫌的口气,用一种洞察世事的冷淡口吻,“实在需要的时候,花钱买就好了,反正友谊很便宜。”

徐开突然侧身面对他,好像并没有因为刚才的话受伤:“既然我们都没有朋友,我们做朋友怎么样。”

陈砚乔一怔,随即一脸轻浮笑容:“什么朋友?上过床的那不叫朋友,叫炮友。”

“上过床的是爱人,有共同志趣的是朋友,爱人和朋友并不冲突。”

“可我不需要爱人,也不需要朋友。”陈砚乔笑意不减,瞅着徐开,目光向下游,“我只需要炮友。”

徐开咽咽唾沫,对上陈砚乔的目光:“不是炮友,是爱人。”

“就是炮友,不是爱人。”陈砚乔凑近徐开的嘴唇,温柔吐息,湿热的气息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