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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人的全胜(122)

只听那光头大骂了声脏话,还伸手推了徐开一把。徐开往后退了半步,马上又顶上前来。推完他,光头转而去拉那女的,这回徐开没有由他胡来,而是一把挡开他的手,把女人藏到自己身后。

就算听不清内容,也看出来是感情纠纷了。

陈砚乔红眉绿眼看着这一幕,咬牙切齿地想,徐开真是了不起,过去真是小看了他。

光速勾搭了个女人了不起,裹进这种感情纠纷也了不起,最了不起的是这一阵争吵推搡,他的胳膊硬是没有离开那女人的腰半分。

光头举起拳头擂上来,这回徐开终于松开了女人的腰,抓着对方手腕一扭就泄了光头的力,另一只手抓着那人同一侧肩膀,把他给扭到了地上。女人凑过去给了他一通威胁警告。光头还想挣扎,徐开用了劲儿,他大叫一声开始求饶。

何小青饶有兴致:“这一看就是练家子。”

陈砚乔铁青着脸不答话。

在人聚多前,徐开放开了光头。光头灰溜溜走了,大获全胜的“狗男女”进了楼。

何小青问:“接下来做什么?”

陈砚乔一甩车门下了车,打电话:“徐开!你给我下来!”

……

“下哪里?下楼!!我就在楼下……你别问我为什么在,你先给我下来……一分钟,没出现你就死定了。”

一分钟,徐开下楼了,身上的包都没来得及摘。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陈砚乔面前,十分不快:“干啥?”

陈砚乔竖着眼睛盯他,不想跟他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片刻后,徐开瞪大眼,“你跟踪我?”

“跟踪你又怎么?至少我没在你身上装定位。”

徐开无言以对,也没了脾气:“你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

“上车。”

“我说了有什么明晚再聊,今天已经很晚了。”

陈砚乔走在前面,往后瞥了他一眼:“谈公事,我是你甲方,谈私事,我是你男朋友,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听到那仨字,徐开险些没能承受住,他撇开眼:“已经不是了。”

他竟然否认了。陈砚乔绷着脸,努力克制住表情。都到了这份上,他不能退缩:“我再说一次,我俩之间,只有我说了才算。上车!”

何小青识趣地下了车,车里就他们两人。徐开没有再追问找他做什么,陈砚乔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俩人沉默一阵,还是陈砚乔憋不住问:“那女的是谁?”

“你说孟笛?”

“跟你上楼这个。”

徐开迟疑片刻,决定实话实说:“她是我未婚妻。”

“你……你再说一次,她是谁?”陈砚乔难以置信,他顶多做好了这女的是徐开新交的女朋友的准备,怎么也没想到从他嘴里蹦出来个“未婚妻”。

这“未婚妻”该不是大家以为的“未婚妻”的意思?

“我们打算五一结婚,”徐开看了陈砚乔一眼,“你要来吗?要来我给你发请柬。”

陈砚乔脸垮下来,收起所有表情:“徐开,你要是为了激我才说这种话,就很没意思。你知道我这趟过来是想跟你和好,你要是还有一点复合的心思,就别故意说这种蠢话。”

在公司碰到陈砚乔时,徐开还真以为和他是工作上的巧遇。但刚刚接到电话,知道他开车跟着,就是再迟钝,也已经明白陈砚乔的真实目的。

陈砚乔主动来找他,主动来求和,对他和对陈砚乔都是生平头一回,徐开心知肚明这人骨子里其实冷情冷意又傲慢,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难为他。

他只是很难过,克制着自己,千万不能心生动摇。因为一旦动摇,他俩接着走下去,未来的路不过是重蹈过去的覆辙。他仍会醉心痴迷陈砚乔,也仍然不信任他,这两厢一结合,又会把他变成那个固执疯狂不要命的疯子。

徐开不想再变成那样了。

“没有故意激你,是真的。”徐开埋头翻手机,把孟笛试的婚纱照拿给他看,“我们下周就去拍婚纱照了。”

陈砚乔没去看手机,余光却已经瞥到了那抹白色。他知道徐开没有那些欲擒故纵的心眼,一向只会说真话。就是这样,他才觉得呼吸困难,憋红了眼。

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徐开问:“还好么?要不要喝点水。”

陈砚乔挡开他递过来的水瓶,盯着徐开的脖子,前所未有地想要掐死他。

看陈砚乔直愣愣地盯着他不说话,徐开也有点慌,握着他的手臂摇了摇:“陈砚乔?”

陈砚乔一把拍开他的手,马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才跟我分开多久,你找了个未婚妻,徐开,你可真是牛逼大发了……哈哈……”他扶着额头,遮住湿润的眼,“是怀上了吗?我没教过你上床要带套?那他妈是个女人,不是男人,你跟女人上床是会让人怀孕的,你没有这种常识?”

“我有常识。我们不是奉子成婚,孟笛没怀孕。”

“那是为什么?”陈砚乔猛地抓住徐开的两边手臂,大吼,“你为什么要跟她结婚,我们才刚分开不到俩月,你认识她多久,了解她吗?”

陈砚乔喉头哽得快要说不出话:“你……爱她吗?”

徐开拉开陈砚乔的手,低下头:“那些不重要,我该结婚了。”

第90章 没有心

离开陈砚乔,是徐开这辈子做得最艰难的决定。

他看似走得干净利落又决绝,实际心里有多无法割舍只有他自己知道。只不过他一向是行动派,信仰的是想要做出改变,首先就得动起来。既然要和陈砚乔分开,只有身体离开,心理才能逐渐剥离。

刚回来那几天,他日日昏睡。家人以为他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又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敢多言语,只用一种疼惜又焦急的眼神看他。

就在他快要在那张床上连灵魂都沉堕下去时,自救的本能让他爬起来,连夜网购了一辆自行车和一些骑行装备,找了一条热门骑行路线。装备到齐的第二天,他就出发了。

他准备得不充分,这一路全靠优秀的体力和耐力撑下来,吃了不少苦头。好在还有高山湖泊、森林草场陪伴着他。第一次去高原,在那么低矮的蓝天下骑行,仿佛伸手就能够到一团白云。美好的自然风光,是这旅途中唯一的慰藉。

就是这段类似苦行的旅途,让他在孤独和自处的过程中,终于从那种毁灭似的感情深渊里挣扎出来了一点,让他从浪潮般汹涌的失恋之痛里,探出口鼻,得以喘口气。

这口气让他活了过来,尚存一息可以面对生活。

徐开没抽过烟,但他爸是个老烟民,这两年因为身体原因戒烟的过程他一清二楚。明知已经不能再抽烟,他还是会藏起来抽。被发现后,徐开说指责他,都已经好不容易戒掉了,为什么又要偷偷去抽。老头只是苦着脸,说就算拿命来抽他也认了,没办法,心瘾戒不掉。

以前他不理解什么叫心瘾戒不掉,离开陈砚乔后,算是切身体验了一回。陈砚乔就是他的心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