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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计多端的alpha(127)

他攥着那枚戒指,咧开嘴笑起来,沾的满口都是血,像是只奄奄一息的小动物,乞求他给自己舔舔伤口。

闻野疼得心都碎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说话了宝宝,留着力气。”

林南摇摇头,胸口的枪伤疼得他想把自己缩起来,缩进他怀里,奄奄一息地低喃:“哥,对不起,我真的知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别不要我……别和我算了……”

闻野吻着他轻哄,紧紧抱着人,声音哽咽:“没不要你,不和你算,怎么算啊?”

他轻声笑起来,抓着林南的手进掌心里:“没有你,我就死了,没有我,你也死了。咱俩早就绑一起了,谁离了谁都活不下去。”

要是真的无法恢复记忆,他就是杀了王幽把林南抢回去,也不会留林南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漂泊。

林南终于舍得闭上眼了,在他怀里像小狮子似的蹭了两下,开始诉委屈:“我疼,哥……我害怕……”

守在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给了闻野一个安全的暗号,闻野让他们立刻叫救护车,抱起林南往外走。

“知道你疼,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没事了。”

林南的声音更小了一些:“我害怕……”

闻野只能更紧地抱住他,声音放得很轻很轻,“我在这还怕什么啊,我守着你呢。”

“我害怕你……你太凶了……你还要和我算了……”

闻野用力闭了下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气,在他额心落了一个吻,“好了,不怕了,不凶你了。”

*

两个月不到进了两次医院,还两次都是鬼门关走一遭,林南的运气真是天下第一的差,从小背到大,实在不适合干这行。

他从抢救室出来又在icu住了一宿,才转入普通病房,昏天黑地地晕了三天,终于悠悠转醒。

彼时闻野正和医生在办公室里询问病情。

之前出车祸失忆时医生交代过他,林南的情况不稳定,不能受刺激,得靠他自己想起来,所以闻野才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两人的关系。

他们谈的又一直是地下恋情,怕关系捅破了会被有心之人两边牵制,所以也实在不怪林南被骗,当时除了闻野压根没人知道实情,闻野又不在他身边。

“后脑的淤血基本清除了,只要不再受刺激就没什么大碍。”医生指着片子和他说。

闻野点了点头,又问了些注意事项,就拿着药出门了,还不等走到拐角保镖就给他打电话,说病房里的人醒了,但是状态有点不对。

“你说他干什么呢?”

保镖的语气有点迟疑:“小南哥刚醒,我们还没敢进去,他好像是在看……看……驴叫的视频,一抽一抽的,声音还挺大。”

闻野:“……”

闻野:“你要想说他哭的像驴叫就直接说。”

“那不是怕小南哥知道我说他哭了揍我吗。”保镖嘿嘿直笑,他跟了闻野挺多年,不像别人那么怕他,“像不像不知道,反正动静是挺大,闻哥你赶紧上来吧,刚醒没多久就开始哭了,别再给哭坏了。”

“他能哭坏就有鬼了,且得嚎呢。”

闻野有点想笑,又有点心疼,林南中一枪睡三天都不醒,自己还没哭呢他倒先哭上了,也不知道这祖宗又在委屈什么。

其实林南还真没替自己委屈什么,他全替闻野委屈了。

刚醒过来时病房里没人,他就下去呲哇乱叫地给自己简单洗漱了一下,床头的小柜子上有两样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一枚戒指、一个黑色文件夹、一本被血污了的巴掌大小本子。

林南把戒指捡起来揣兜里,又去翻那个小本子,打开第一页就被半干的血糊得看不太清字了,隐约能瞧出这是个账本。

闻野的账本。

和大多数alpha不同,他身上还保留着一些和身份不相匹配的老派,总是用不惯电子产品,某些方面像个十足十的老干部。

喜欢用账本记事本多过手机备忘录,喜欢打电话多过通视频,甚至林南十九岁生日时,还收到过一封他亲手写的手心信,足足有十三页纸。

林南好奇他会在这个贴身带着的小本子里写些什么东西,是仓库的出入账记录?还是酒吧街一年的流水?或者是几个小公司的分红?

这样想着林南随手打开那个本子,只翻了几页就红了眼眶,憋了三天的眼泪决堤般汹涌而下。

小本子有两百多页,记账的时间跨度有整整两年,眼花缭乱上百条账目,全和林南有关。

【酒吧街入账XXX万,给他买房,赛洛岛沿海别墅群,三排三十七号,要带种了椰子树的庭院。】

【仓库进账XXX万,提一辆银色库里南。】

【分红XXX万,买几辆摩托放仓库,留着他玩。】

…… ……

再往下翻还有几十上百条,除了用来买车买房买保险的以外,其他的进账后面都整整齐齐地写了几个字:小屯炮的零花钱。

直到此时林南才知道,不光许愿时的好运气,还有闻野拼了两年多的机会,攒了大半辈子的家业,一颗不善言辞的心意,全都留给了自己。

他给出去的承诺,从来不是说说而已,答应了林南让他过普通人的日子,就千方百计地搭起一道桥,想把小二百五从这个吃人不见血的圈子里送出去。

可林南却因为自己忘记了,就要强行把他从桥上扔下去,拉着别人的手走向本应属于他们的未来。

*

闻野进来时病床上的人还在鬼哭狼嚎,哭声震天响,可能自己也知道丢人,但又实在忍不住,就把脑袋闷在被子里哭。

后背有伤不能躺,林南就只能撅在床上,哭一声被子里的人就抖一下,好像小猪拱地。

闻野都看笑了,隔着被子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哭包,收收声儿。”

驴叫戛然而止,林南抿着唇抽抽了好几下,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看着他,眼尾沾的全是泪,哭得满脸酡红。

他本就是有些稚气的长相,圆圆的脑袋圆圆的小脸,水亮亮的狗狗眼不管什么时候看过去都像在笑,就连生气发火时都很有光彩。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重饱和度的向日葵。

但是很凶的那种向日葵。

这样的脸上就不该出现眼泪,沾一点点就显得特别可怜,特别无助,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还没处诉苦。

闻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抬手给他擦泪擦鼻子,无奈了,“好了别哭了,看你哭得这倒霉样儿,你要是醒过来就为了哭我就给你一拳让你接着睡。”

林南抽抽了一声,紧紧捏着那个账本,原本只是沾了血,现在又糊上那么多眼泪,彻底没法看了。

“还哭呢。”闻野把本拿过来放旁边,“下半辈子的零花钱都让你哭没了。”

林南根本听不了零花钱这三个字,一听又要扯着嗓子嚎,闻野笑话他:“行了祖宗,喝个汤再哭行吗,你该把自己哭干了。”

闻野把补汤倒出来喂他喝,林南低着个脑袋,喝一口就偷偷看他一眼,喝一口就偷偷看他一眼,做小低伏的样子特别矫揉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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