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飞行士(16)+番外

苦的味道,有点哑的声线,手指上的茧,汗水,还有一些别的,更细微,更虚无缥缈的东西——时烨的情绪和颜色。

一开始是红色,后来是暗红,然后是蓝色,最后是赤金,太阳的颜色。

盛夏一直在走神。他用大概一分钟的时间消化了时烨之前那句话里表达的东西,才慢吞吞地道:“哥,你只想跟我做这个吗?”

接着世界就亮了。

那只蒙住明亮的手移到了他的耳朵,揉了下,又放开。

视线里的时烨对他说:“那你觉得我们还能做什么,我们之间也没有别的什么。”

别人对情绪有所感知,先有感觉,再有知觉,但盛夏往往和别人相反,尤其是在面对时烨的时候。身体的反应总是快于他对那些喜怒悲欢的感觉,他总是眼睛开始变酸了,才后知后觉自己在伤心。

“有时候觉得我们什么都没有,有时候又觉得有很多,”他开始认认真真地回答起时烨的问题,“算起来,我真正认识哥的时间加起来快有十年了,只是面对面能见到哥,和哥说话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超过两个月。奇怪的是,你一直在改变我,在影响我,也让我来到这里。我觉得……我一直在和哥联系着,用你不知道的方式联系着。”

说完盛夏就开始脱衣服。因为心里憋着气,他脱得快,更没扭捏,一颗颗地解开衬衫的扣子把衣服扒掉以后就站起来脱裤子。

时烨没想到自己居然判断失误,按照他心里的剧本,盛夏已经会被吓到,不然就是和以前一样挣扎,推开自己,反正怎么都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大大方方地脱干净,一副来啊谁怕谁的样子。

时烨心想我是神经病吧?我怎么一遇到跟他有关的事情就变得跟他一样笨?我为什么要把他带进家里?我为什么要让他脱衣服?

盛夏动作迅速地把自己脱得只剩下条内裤,站到时烨跟前。他身上皮肤白得像是在发光,黑头发把皮肤衬得更白,白皮肤也把黑头发衬得更黑。他身体真的很漂亮,带点少年人的爽朗味,匀称干净,皮肤白嫩,是容易让人产生欲望的那种身体。

这副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身体站着思考了一下,然后就慢慢地在自己面前跪了下来,问时烨:“哥,我给你咬出来吗?”

他脸就对着时烨的胯,和勃起的欲望。

盛夏语气其实没什么起伏,是他惯常的那种冷淡的语气。他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很漫不经心,只有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才多一点小心翼翼。奇怪的是,时烨莫名奇妙地从那句话里面听出了一些讥讽和嘲弄。

时烨都没敢去看盛夏是什么眼神,他只记得自己气得发抖,好像是揪着盛夏的头发把人提了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地吼他:“把衣服穿上——”

盛夏被吼得愣了下,觉得好笑,也有点无奈:“你叫我脱的。”

“我叫你脱你就脱?别人叫你脱你也脱?”时烨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口不择言了,但他很难对盛夏控制住情绪,“穿上。”

盛夏固执地看着时烨。他的眼睛虽然看不清,但是很明亮,能很轻易地让时烨觉得自己在被看穿什么。很少有人能这样跟时烨对视,但盛夏一直这样看他,时烨有时候会觉得那是盛夏在用他的眼睛刺痛自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会因为我生气,以前我不听你话,你生气,现在我听话了,尽量在听你的话,你还是总是生气。”盛夏顿了下,“我怎么做都不对。”

时烨不想说那么多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无法理解的怪异冲动,而且这时候也不适合说话,无论说什么以后回想起来也只会觉得是傻话。

等稍微冷静了下,理智良心都回来了些,他靠近了些,抖着手给盛夏穿衣服。

“不是你不对,是我不对,我错了,我不该跟你说话,不该看你,不该理你。”时烨蹲着给他扣衬衫,心想我帮你扣完以后这事就到此为止,“你年纪长了几岁,但越活越回去了,现在说哭就哭,让你脱就脱,北京的霾把你吸傻了是吗?”

盛夏一直盯着时烨的手指看,他又开始发呆了。

时烨的右手无名指背上有一个小小的文身,图案是一个休止符。

盛夏盯着那个文身看了很久,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时烨哥,刚刚的你是金色的,很刺眼也很烫,烫得我眼睛都有点疼。之前你还变成过生气的红色,还变过带一点温柔的宝蓝色,现在你又变成了橙色……”

时烨扣子扣得不顺利,他话说得也有些不耐烦:“我是变色龙对吧,五颜六色地给你变色。”

“不是变色龙,哥更像五颜六色的糖果盒。”

盛夏顿了下,用手去盖住那个休止符,然后他重新跪了下来,紧紧地去抱住时烨的腿,“哥,跟我做吧……或者你想跟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跟我睡也可以,那你抱我一下……你抱我一下就可以,抱一下我就走。”

时烨闭了闭眼,语气少见有些局促:“起来。”

“哥……”盛夏语速渐渐加快,“我没有越活越回去,我往前走了。我从家里跑来这里找你,有勇气叫你哥,让你看到我努力后的一些成绩……觉得自己可以了,我才来的……虽然可能我还是很笨,怪里怪气的……但我还是想找你。”

时烨重复了第二次:“起来。”

盛夏觉得自己应该是哭了。

他觉得自己眼睛很疼,像被火烧,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哥,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说完后盛夏就感觉到时烨的颜色又变了。这次和之前都不一样,那颜色是渐变的,有点像下过雨的黄昏,湿漉漉的暗橙色,正在朝着纯黑色靠拢。开始变沉,也开始危险。

时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啊,你情我愿的事情,做完我们两不相欠,行吗?”

盛夏回答不了别的,他还是说:“哥,你抱我吧。”

最后他没被抱起来,是被时烨捏着后颈和衣领提起来的。

他身高只到时烨肩膀,目光只能放到对方敞开的皮肤上。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说不清。那件白衬衫脱了又穿穿了又脱,最后终于被彻底脱了下来,丢在地上,他被赤裸地抱了起来。

他试着用脸去碰时烨的肩,见时烨没动,就试着去抱住对方的脖子。和之前的扛不太一样,这次是真的抱,肉贴肉,皮肤不是暖的,而是滚烫的。

盛夏觉得时烨的颜色又变了,越来越深,几乎变成墨黑。他就被那团黑一直吸着,迷迷瞪瞪地被抚摸,又被抱到腿上,被分开腿。他其实有点怕,时烨甚至没有给他一个吻,只是让他分开腿,腰抬起来。

时烨顺手拉开柜子,拿里面的凡士林出来。他以前练琴手经常弄伤流血,到冬天那些茧就又干又痒。是为冬天留着的东西,还是第一次用在盛夏里。

“哥,”盛夏凑上去说,“别人做都会接吻的。”

上一篇:反向驯养 下一篇:诡计多端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