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你,还是“烤”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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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启凡站在不远处,这有惊无险的一幕,全落入到他眼中。
他睐起眼,看到况铭浩把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丛珊瑚渐渐隐没在树林里的背影。
况铭浩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对珊瑚不死心,为什么又要把她从身边推开呢?
姜启凡若有所思地垂下头……
山涧清溪,犹如玉喷珠溅,滴水击石,淙淙作响。
可丛珊瑚的心情,却说不出的糟糕。
她一直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把手浸进水里,清凉的感觉,让她再也不想拿起来。
身后忽然响起,枯木踩碎的声音。
她回头,瞅了眼,
是况铭浩,他又跟着来,干什么了?
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似的,回过头。
况铭浩在离她不远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掬起一把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两人似乎订下了某份城下盟约,坚持要把沉默,进行到底!
可两个人,又像心有灵犀似的,不约而同地侧过头,试图偷偷地窥伺对方。
“死丫头,看什么看!”况铭浩连忙别过头。
不想承认,其实自己,是被她电到了!
“我又没看你!”丛珊瑚咬着牙齿,白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漾着水波。
“死丫头!我说,你是不是想找死呀!”
况铭浩泼皮无赖式的斥骂,彻底激怒了丛珊瑚。
她操起一把水,猛然,向况铭浩泼去。
况铭浩抬起胳膊,挡住脸,却挡不住他口是心非的斥骂。
“我是说,你明明受了伤,破了皮,还要把手,一直泡在水里。别看这里的水很清,其实,水
里有很多细菌的,看来,你是想让伤口快点感染,发炎,是不是!”
他注意到自己受伤了!
他是在关心自己!
他是在担心自己!
丛珊瑚顿时住了手。
愣愣地看着他。
“烤”你,还是“烤”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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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铭浩似乎又后悔,自己话太多了,“别那么看着我!不用太感谢我,刚才那个时候,不管是
谁,我都会扑上去的。”
简而言之,那个时候,就是个阿猫、阿狗从账篷下走过去,他也会不顾一切,扑上去救的。
丛珊瑚出乎意外的没有回击,也没有发火。
她抱着膝盖,盯着手指头上,泡得发白的伤口,心灰意冷地问,“况铭浩,我不明白你为什么
要这样对我!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是不是就会对我好一点了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况铭浩的心,被扯了下。
他操起一把水,泼向丛珊瑚。
丛珊瑚抹去脸上的水,瓮声瓮气地嚷道:“我不是胡说的,我只是觉得,人活着,有时候,真
的好痛苦!”
爱情是味良药,可也是,世界最狠的毒药。
可以无形中,把人折磨得日渐消瘦,不成人形。
况铭浩口是心非地说。“有什么好痛苦的。你爸对你这么好,将来你再嫁给启凡,做姜家的少
奶奶……”
“况铭浩,让我痛苦的人,是你呀!”丛珊瑚突然站起来,冲着他愤然大吼,“你是我喜欢的
第一个男生,可是,也是我最恨的一个男生!”
她毅然决然地朝河对岸,走去。
“喂,死丫头,你要去哪儿?”况铭浩急着站起来。
“找死!”她负气地丢下两个字。
“喂,你别往那边走了!那边是森林,有些地方没开发,是很危险的!”况铭浩踏着河水,追
了上去!
但从珊瑚像树丛中的精灵似的,在一颗长满青苔的苍松后,闪了个身,就不见了。
“喂,死丫头,快出来,你没看到天要下雨了吗?”
远远的,传来几声布谷布谷的鸟鸣。况铭浩的心,一阵发毛,“喂,死丫头,这山上的气候,
可不像城里那么暖和,下雨成冬,滴水成冰的。”
“要走,你就走吧!既然不喜欢我,就离我远点。”
“烤”你,还是“烤”我!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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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珊瑚躲在一颗老槐树后,倔强地大叫,“你关心你的童斯璇,在乎你的童大小姐去吧!我不
用你管!”
这几句话,彻底暴露了她的位置。
况铭浩迅速蹿到她面前。
“你……”丛珊瑚转身又要跑。
“别动!”况铭浩脸色一变,忽地大喝。
丛珊瑚不想理他。
“我叫你别动,你没听到吗?”他的脸,有点绿了。
丛珊瑚才看到了,他目光惊怵地瞪着自己的头顶上方。
难道……
她头上有什么吗?
她一点一点,不着痕迹地抬起头。
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直接蹦出来。
一个纸质吊钟形的硕大马蜂窝,就悬在她的头顶上。
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马蜂,绕着蜂巢,在她的头顶,发出铺天盖般“嗡嗡”的蜂鸣。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况铭浩手忙脚乱地摸了摸身上,没有火机,也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现在,该怎么办?
他看了眼六神无主,好像又快要被吓哭的丛珊瑚。
还好,她今天穿着牛仔裤和长袖的针织衫。
那么……
最危险的地方,只有她的头和手了!
“死丫头,把你的头伸出来!”况铭浩急中生智,慢慢地褪下外套,“动作小一点,动一点,
别惊动了马蜂。”
“你要干什么?”丛珊瑚承认自己懦弱,承认自己胆小,一到关键时候,还是,禁不住的,只
能依靠他了。
“这种时候,不许哭!”况铭浩野蛮地骂了她一句,“不想变成肉包子,就快点把头伸过来
!”
“哦!”丛珊瑚只能弓着腰,照他的吩咐,像长颈鹿似的,把头伸到他胸前。
况铭浩用外套,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头,包了个严严实实。
“况铭浩,你要干什么?”丛珊瑚陡然明白了,“你把衣服给了我,那你要怎么?”
不伦……“妹妹”的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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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你给我少废话!”况铭浩警觉地盯着蜂巢,小声吩咐道,“死丫头,待会我叫你跑,
你就把手惴我怀里,只管撒着脚丫子的跑!”
“嗯!”丛珊瑚闷声闷气地点了点头。
“没出息!别把我的衣服哭脏了!”况铭浩其实紧张的,快要休克了。
他只有通过骂骂死丫头,才能缓解内心的紧张。
他看了看,他们刚才过来的方向,果断地叫了一声:“快跑!”
然后,夹着丛珊瑚,亡命般地跑起来。
马蜂像一群发现了目标的歼击机,铺天盖地的朝他们飞来。
间或,俯冲下几只,对他们展开直接的“攻击。”
一路上,都是他们踩到枯枝,碎石,发出的咔嚓声。
马蜂嗡嗡的声音,像索命的鬼魂似的,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