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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犯上:熊猫帝姬(76)

之后全场沸腾,掌声如雷。

我狠狠地抖了一下,身体不住颤栗,扶住亭台的柱子,难以置信地朝他看去。

只见傅承安激动地冲出人群,举手高呼,恍惚间我竟将他看成了一个女子,再一定眼,却见一美丽女子跟在他身后,如影随影,姿态飘渺。

这大白天的莫不是见鬼了吧?

“同志!同志!你就是组织派来接我的人吧?太好了,我太激动了,我太兴奋了!我可算找到组织了!我不再孤独了,我不再寂寞了!我有组织有领导!同志,你莫要震惊莫要害怕,我们……我们都是同志呐——”

傅承安泪奔而来……

这场景太惊悚,我受不了,身子一斜,哥哥来不及抓住我,遂在众人的惊呼中落如湖里。

第五十章 吴国太子 2

“同志!你莫要害怕莫要着急!我这厢便来救你——Youjump!Ijump!”

又是扑通一声响,众人再次惊呼。

我的人生果然是部充满喜剧色彩的悲剧。

傅承安将我救上岸来。

眼睛被水灌得好痛,浑身湿透。

想不到这里也有与我同样的人,只是不知他是回归母国还是来到异乡。

要说其实我内心也很激动,却被莫衡给凃灰了颜色,不然很可能上演一场老乡见老乡分外热情的场面。

围观人的许多道炽烈的目光齐齐落在我身上,种种情绪各色各样,似要划破皮肤一般,非得要见我鲜血淋淋才算满意。

“同志!荣初同志!没事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激动不该那么冲动吓得你失足落水!你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我居然可以在异国他乡,在这穷乡僻壤没电视没电脑没手机的地方遇到志同道合的同志!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岂是‘兴奋’二字能够形容得了的!”

傅承安抱着我,笑靥灿烂,边言语边掏出手帕替我擦去满脸的水,撩开缠在我头发上的水草,动作轻柔细致入微。

腔内呛进不少水,我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手脚无力,只得任由他紧紧将我抱住,任由围观的人目光如炬。

真想找个东西把自己拍晕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管。

见我不说话,傅承安面上欣喜表情转为担忧。

“是呼吸不过来吗?不怕,我给你做人工呼吸。”说着傅承安就捧起我的脸,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在我来不及反应时整张脸盖了下来。

第五十章 吴国太子 3

众人哗然。

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我狠狠地咬了一下傅承安的唇,痛得他连忙推开我。

唇齿间留有淡淡的血腥味,看着他满嘴鲜血,想到这场景可能会被莫衡看到,一时气急攻心,喉咙一甜便咯了口血,接着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傅承安一脸莫名,手足无措。

及时赶来的哥哥脱下袍服盖在我身上,拭去我满嘴鲜血,一把抱起我,狠狠瞪了一眼呆坐在地上的傅承安,说:“你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欺负吾妹妹,吾夏翰章定不饶你!”言毕抱着我匆匆离开人群,与率众赶来的播种机擦肩而过。

我偎在哥哥温暖的怀里哭个不停,心口火烧般剧痛,不断咯血,痛苦得无以复加。

方才那一幕若是被莫衡见了,我该如何是好。

这流言蜚语必定传得世人皆知,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必定将被舆论给剥得体无完肤。

身后隐约传来播种机的声音,说些什么我听不真切,但是我大概明白了些什么。

眶里泪水源源不绝,模糊的视线里,莫衡的背影愈发孤寂,越去越远,渐渐就看不见了,唯有那头白发还存有些微痕迹,但未几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夜凉如水。

我像往常一样侧趴在阿宝肚子上,聆听它的平稳心跳,茸茸的黑白毛起伏间就在我的指缝中穿梭,我整个人也随之高高低低,如同不住晃荡的摇篮一般催我入眠。

第五十一章 一吻定情 1

但今夜我睡不着,不觉烦躁不觉苦痛,只是突然觉得累了,疲惫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浑身乏力,精神不济,情绪低落。

脑海里,那夜在邙山谷底洞穴里莫衡看我的眼神,与在亭台内拒绝我时的眸光,二者相互交替,盘旋着挥之不去。

我不明白,如此之多的王公贵族争相要娶我为妻,人人都求之不得,可他却断然拒绝,不留任何余地。

不过是荣初王转世,又不是甚洪水猛兽,他究竟在顾忌什么,又是因为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

而他看我的眼神彷如穿越千年,深邃悠远,为我一夜白头,并非那种淡淡的喜欢,用情之深我难以想象。

我对他的喜欢远不及他对我的感情,却也超出了我的想象,看到他背对着我越去越远,那种像是挖掘骨肉的痛楚我难以承受。

守夜的宫女倚在床边沉沉睡去,桌上臂烛行将燃尽。

我吃力地从阿宝肚子上爬起来,仅着一件单薄中衣便出了屋。

月白风清。

花园里边樱花树枝繁叶茂,刚冒出的粹白苞蕾在月光下点缀满树,铺上一层淡淡的颜色,朦胧微茫。

原来这园子里的樱花树都是白色的。

比起竹林里的紫色樱花树,我更喜欢白色。

白得了无纤尘,纯粹清净,更合娘亲的气质,更让人凝心静气。

再过一个月,这园子里就将落满一地粹白,彷如地面开出了白花,叫人都不忍踩下去。

方才身后还是冷风阵阵,突然间就变得温暖起来。

第五十一章 一吻定情 2

我有些奇怪,未曾多想,便回转过去。

入眼的是一张丑得我刻骨铭心的脸。

风无咧嘴笑开,小绿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晶亮清澈,毫无杂质。

它巨大的身躯替我挡去了所有寒风,浑身散发着同阿宝一样令人安心的温暖。

而它的身侧,站着莫衡。

我上前一步,轻抚风无脑袋,过了稍许才抬眼看莫衡。

那头白发在月夜之下泛着浅蓝颜色,平添了许多忧戚气息,冰冷的蓝铁面具挡去了他一半的脸庞,置身于云里雾绕。

他看我的眼神深邃依旧,却多了一分疏远。

“你来作甚?”沉默小半晌,我才言语。不知怎地,声音竟有些发抖,出口的话语也显得微漠。

“你身子弱。”他淡淡地说。

“那又怎样?我身子弱不弱与你何干?”

我蹙眉,鼻子一酸,便有了哭意。

这男人说要娶我又出尔反尔拒绝娶我,却又担心我的身体,不在人前对我表露太多,却老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来看我。

我不懂。

他没有言语,从怀里摸出小包东西,摊在手中递与我。

我没有看他手中是何东西,眸光牢牢锁在他脸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吃。”

“你当我是猪吗?次次来都给我送吃的,除此之外你难道就找不出别的理由来看望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