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让石砚更气了,跑到质问他家少爷的人面前,插着腰凶巴巴的反问回去,“怎么着,是我家少爷也被杀了你才高兴是吧?”
“他哪儿得罪你们了,你们要这么咒他,我才想问你们是不是跟那些刺客是一伙的,这么盼着我家少爷出事!”
一群人被质问的哑口无言,好半响才有人梗着脖子小声说了句,“可是,本来就只有他活着,不信你们自己看啊。”
“死的这些大人官职也不低。”
闻声,众人朝后看去,发现死了好几位朝中大臣,如那人所说,官职确实不低,最关键的是,这些人皆是兵部,户部的人。
仔细一算,不是跟粮草就是跟军备有关。
林行之望向城门口,他父兄才刚刚出城,这些人就死了,所以意味着什么呢?
林行之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巡防营众人,“诸位怀疑我勾结刺客,谋害这些死去的大人,我为何要这么做?”
“哼,你竟还有脸问,果然跟疯王是一丘之貉,旁人稍有一点让你们不如意之处,就要杀人灭口,普天之下再没比你二人再狠毒的人了。”
又有一道声音加入,把杀人理由都替林行之找好了,还把楚昭也给拉了进来,十分有心。
林行之左右看看,然后问:“这人谁啊?”
对方满脸讥讽的看着林行之,但林行之确实不认识他。
石砚也摇头,“没见过。”
主仆二人的反应让来指责林行之那人直接僵住了,脸色也阴沉的过分。
但林行之也没探究对方什么身份的意思,他看向赵新安,“本王妃与刺客没有任何关系,本王妃还活着的原因是因为身边有保护的人,我还撒了毒药迷了那刺客的眼睛,这才得以脱身。”
“如果仅因为活着就成为怀疑对象,那在场活着的人挺多的,看来是都有嫌疑了,赵统领觉得呢?”
赵新安有些犹豫,仅因为这点的确难以判断,甚至连怀疑都不该怀疑到戾王妃身上。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林行之又问他,“是什么,让你们一口咬定本王妃跟那些刺客有勾结,是亲眼所见?又或者是你们早就知晓内幕,此刻不过是强行将这顶帽子往本王妃头上扣而已?!”
“你竟然还有脸问,不是你还能是谁?”赵新安又被人抢了话,还是那个林行之不认识的人,“谁不知道你爹为了要粮草军备跟这几位大人闹的不可开交,你爹一出城门人就被刺客杀了,不是蓄意报复难道还是巧合?”
比之对方的义愤填膺,林行之就平静多了,他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脑袋,“不如找个医馆先看看脑子吧,你病的不轻。”
他也明白了,这是要强行将他卷入这场刺杀案中。
林行之:“石墨,现在出城去追我爹和二哥,把事情告诉他们,先让他们回来把事情查清楚了再去边关,免得在边关受苦受累流血流汗,还得背个谋杀同僚的罪名。”
石墨没有一点犹豫,转身就走了。
林行之看到了好些人脸上眼中闪过慌乱,尤其是那个出来指责他的。
他很快又开始了,“林行之,你好大胆子,竟敢延误军机!”
义愤填膺,虚张声势,成功替林行之吸引了更多注意力。
林行之满脸无辜,“可不是你说我们林家勾结刺客谋杀诸位大人吗,既然我们罪大恶极,我父兄怎么还能去驻守边关,理应将他追回来将事情查清楚才是。”
林行之一副我完全是为了你们着想的表情,让对方气到都要跺脚了。
他指着林行之,“我可没说此事跟林大将军,我说的是你,是你林行之一人勾结刺客!”
林行之疑惑脸,“是啊,可我勾结刺客不是为了给我父兄出气报仇吗,那他们也应该在场的啊。”
“是吧?”林行之还寻求石砚的意见。
石砚一个劲儿的点头,“不把事情解决了,老爷和二少爷就算到了边关也会惦记的,那可不好。”
林行之几句话让局面掉了个个,本是指责他勾结刺客刺杀朝廷命官,现在却变成了阻拦林父和林祈回京。
见情形不对,立马就有官员过来劝,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王妃别动怒,是这些不长眼的东西不会说话,不管刺客跟王妃有没有关系,都不能让大将军掉头回来啊,边关那么多百姓都在等着他们呢,孰轻孰重,王妃该明白的。”
“当然,下官相信王妃是清白的,待事情查清楚了一定会还王妃一个清白,王妃别急。”
林行之摇头,“我不急,但本王妃好奇,这位大人你怎么还活着?”
那官员瞬间变脸。
林行之还用夸张的语气继续问,“而且还没人怀疑你跟刺客有关系,好奇怪,你是不是收买了那些跑出来乱吠的狗……人啊?”
林行之及时改了口,但在场人全都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那官员的脸色更加难看,紧绷着对林行之道:“王妃慎言。”
林行之笑了,“说本王妃跟刺客勾结的时候倒没人站出来让慎言了。”
“不过也无妨,会有人还本王妃公道的,”林行之对一旁戾王府的护卫招招手,“都抓了送衙门去,本王妃倒要看看是谁家的人敢污蔑本王妃。”
林行之还邀请在场的其他人,“诸位大人一起啊,咱们总得让这事有个结果不是。”
人说抓就抓,林行之也说走就走,至于有没有人会应他的邀去看热闹,林行之毫不在意。
而等马车到衙门时,楚昭已经在哪里等着了,老远林行之就看到他冷着一张脸,像要吃人。
林行之走过去,自觉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没受伤,一点都没有,好好的。”
楚昭目光落在林行之有些泛红的脖子上,眯着眼没说话。
林行之靠近楚昭,蹭了蹭他,仰着脖子给他看,“真没事,都没你平时亲我留下的印子重,一点都不疼的。”
楚昭手轻轻摸了下,终于开了尊口,“那不一样。”
而后,楚昭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被抓来的年轻男人身上,只被楚昭看了一眼,便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林行之也觉得稀奇,既然这么怕楚昭,还敢来蹚这趟浑水,也不知为了什么。
林行之问:“可认识?”
楚昭:“不认识。”
不认识也没关系,让知府审一审,自然就知道了,这人乃御史大夫宋文渊的一个庶子,名叫宋闲。
在宋家不受待见,就连入巡防营都是靠自己进去的。
而跟林行之和整个将军府都没什么仇,那些信誓旦旦的指责不过都是受人指使而已,只不过指使人是谁,宋闲却咬死不肯透露。
他在对楚昭恐惧无比的情况下还对林行之放了一句狠话,“那人说了,你,必死无疑!”
宋闲满脸恨意,将每一个字都咬的特别清晰。
但他看着一点不后悔的样子,就连被判押进大牢脸上都带着笑容,像在嘲笑林行之死到临头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