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被一路“驱赶着”,连滚带爬地趴在了大门口。
崔伟狼狈地爬了起来,没想到刚一抬头,就差不点儿没又一次跪在地上。
“宫、宫先生……”
宫先生怎么突然回来了?!
“希望收买你的人,”宫止的声线并无起伏,可言外之意却足够让人恐惧得牙齿打颤,脊背生寒,“已经给了你足够买轮椅的钱。”
“宫先生!宫先生!”崔伟哪里知道自己会这么倒霉地撞在枪口上。
他原本就缩着脖子、吓得面如土色地站在旁边等待处理,听见这话时,更是浑身都在发抖。
见宫止抱着温竹森转身离开,他紧忙挪了挪僵直的腿,想要追上前去,却被樾山别院的安保人员拦住去路。
秦伯披着睡袍走出来,不耐烦地朝安保人员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尽快解决。
*
Cullinan疾驶在深夜的绕城高速上,车里的人却因其平稳的离心力而完全感受不到明显的晃动。
“唔……”
温竹森窝在宽大的副驾驶上,眉头紧皱,双手攥成拳头死死地抵着胃的位置。
大概是碍于宫先生在旁边,他实在不好意思发出痛哼声,只得咬紧牙关,竭力忍受着痛楚的肆虐。
“很快就到了,”宫止伸手拉了拉自己披在青年身上的外套,温声安慰,“马上就没事了。”
温竹森的眼尾泛着生理性的泪水。
他觉得自己痛得快要死掉了。
心里这样想着,温竹森便忍不住问出了口:“宫先生……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宫止毫不犹豫地答道:“不会,你不会有事的,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死过一次了……”温竹森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竟像是在无意识地自言自语,完全忘记了旁边宫先生的存在,“我不想再死了……”
话音刚落,宫止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提了车速。
施重今天下午有台手术,下了台子之后累得有点儿厉害,便直接在值班室对付着睡了几个小时。
醒来之后,刚想要去餐厅吃点东西,就碰巧在急诊区看到了自家好友。
起初施重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下一秒,他的被动技能——鉴宝能力就自动发挥了出来,视线直接落在了宫止手腕上那块参考价六百二十万的RM52系列的腕表。
宫止看上去有些疲惫,但又因为惦念着一门之隔的人,而神情严肃地等待着医护人员推门出来。
“吱呀——”
两名年轻的医生跟在副主任身后,态度礼貌而恭谨:
“宫先生,患者是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刻手术。”
第76章 Chapter 76
Chapter 76
宫止刚要说话,里面就又有医护人员快步走了出来。
“宫先生……啊在这里,”戴着眼镜的年轻医生环视了一圈儿,发现他要找的人就站在眼前,“您好,温先生说有话想要对您说。”
“对我说?”宫止有些惊讶,“他的情况怎么样?”
阑尾炎手术是小手术,但宫止清楚,如果拖得久了,也还是有可能会变成严重的情况。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想要请医生先做手术,可又想着青年自己一个人躺在里面,肯定是会觉得害怕的。
毕竟在之前的那些次梦魇和梦呓中,温竹森从未停止或减少过对手术室的恐惧感。
好在术前准备还没有做完,医生如实对宫止转达道:“温先生现在体温持续升高,目前是38.7摄氏度,马上准备给他备皮然后手术,期间也方便您跟温先生做一个简短的交流。”
宫止点了点头:“好,我看看他。”
***
即便遭遇了再艰难的痛苦,温竹森也依旧是坚韧沉默的。
他看上去永远都是那么的平和淡然……除了此时躺在床上也死死攥成一团的手。
见到宫止走进来,温竹森的眼睛亮了亮,紧忙伸出手朝他探去:“宫先生……”
这要是放在平日里,宫止一定会为温竹森下意识来握自己的手而感到骄傲欣喜,可眼下温竹森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就连向来红润的唇瓣都泛着病态的苍白。
宫止大步上前,握住了温竹森的手:“竹森,你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我想说的是……我麻醉的事情,我没有医保,”温竹森有些局促地舔了舔嘴唇,“我以前听说,阑尾炎手术局麻就可以了,我用传统开刀的方式就可以了,不需要腹腔镜和那个全麻……咳咳……”
他说得有点儿急,以至于呛了一下。
宫止轻抚他的后背,声线温柔:“交给我,你不用担心这些事,睡一觉就好了,再醒来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好不好?”
温竹森痛得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他胡乱地点了点头,实际上根本不知道宫止在说什么。
只知道自己不能打断宫止,在对方说完长长的一句话之后,又不放心地握住了宫止的手:“宫先生,千万要帮我……”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认识宫先生,也只能求助于宫先生。
宫止点点头,让温竹森放心:“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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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很快就结束了。
幸运的是,温竹森的炎症属于较轻的那一类,手术时间没超过四十分钟,人就被推出来了。
宫止始终站在手术室门口,面对着门上方的“手术中”愣神儿。
以至于当温竹森被推出来的时候,他连半秒钟都没耽误地就走上前去,跟着医护人员一起推病床,把人送到观察室再观察一会儿情况。
宫止在等待的期间接到了秦伯的电话,说崔伟在盗窃未果、想要带着樾山别院偷偷翻墙溜出去的时候,“碰巧”地摔断了一条腿,这工夫已经畏罪前去投靠许岳昀了。
他们只需要掌握崔伟与许家秘密勾连的证据,就足够把人送进去,浅浅地蹲个三五年了。
解决完了误入家中的老鼠屎,宫止便全心全意地等起了温竹森,每一秒都在猜他会在下一秒钟清醒过来。
观察了一会儿后,医护人员将温竹森送回了单人病房,施重跟着一起忙前忙后,还不忘照顾宫止。
“阿止,你要不休息一会儿吧,”施重对自家好友恋爱脑的程度不敢恭维,他更在意的是宫止的身体健康,“听方特助说你连轴转了两天,几乎没怎么休息,要不去我值班室躺一会儿吧。”
宫止抬手按了按眉心,摇摇头:“我在这儿守着他,等他醒来我再休息。”
施重知道宫止这话是托词,要是温先生一会儿醒了,他自然更是不可能抽空去休息了。
“阿止,温先生的体质本来就比较虚弱,”施重看了一眼腕表,耐心劝道,“所以可能会醒得晚一点。”
哪知宫止充耳不闻,依然径自说道:“我们两个已经分开两天十六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二十四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