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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影帝觉醒了(74)+番外

泡澡就该心无旁骛地闭眼休息,拿着手机就不像那么回事儿了。

班准心里这样想着,直接从床边站起来,将手机的充电线连接好,顺手丢在床上,躬身揉了揉蹲得发麻的双膝。

在外面冻了一天,还钻进火场充当消防员救了个人,他实在是疲惫得厉害。

整个身体都浸入水中后,班准惬意地长舒了口气。

氤氲的热气逐渐升腾,让人再难看清两米开外的事物。

班准缓缓阖上眼睛,放松地在水中舒展着冷得发僵的脚趾。

浴室天花板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班准对黑暗的感知相当敏锐,几乎是瞬间就睁开眼睛,从浴缸中坐直了身体。

仰头盯着已经恢复正常的浴室灯光,他不放心地继续看了一会儿,发现果然再无闪烁的迹象,便重新窝回方才的位置继续躺平了起来。

他刚闭上眼睛不到五秒,头顶的大灯骤然连续闪烁起来,紧接着便彻底黑了下来。

班准害怕地将自己泡在浴缸里的腿蜷缩起来,手臂搭在浴缸边缘想要摸索到之前放在手边的浴袍,然后从浴室中离开。

屋中一片漆黑,手机又被丢在了卧室,班准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水洼,“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摔得他急喘一声。

“……嘶。”

班准茫然地从地上的水洼中爬起来,撸了一把被水溅湿的额发,刚想要站起身,就听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是荣潜出来了。

班准有些狼狈地仰头看向站在客卫门口的荣潜方向。

突然停电的变故让班准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只能手足无措地抓住身边可以让他借力支撑的东西。

他摸到了自己的浴巾,手忙脚乱地将它缠在腰间,攀着浴缸站起身来。

顺着墙面,一点一点地挪动脚步,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离开浴室,回到充满安全感的地方。

黑暗中,荣潜一把扶住了班准的腰,温热的手掌贴着青年微微凹陷的腰窝,沉声安慰道:

“没事,寻常检修,一会儿就来电了。”

借着客厅落地窗外照进来的微薄月光,荣潜很快地就习惯了这隐约可见屋中陈设的昏暗。

看着班准班准伸着手臂,被惨淡月光照得更为苍白的脸色,荣潜的心尖没来由地刺痛了一下。

被向来对事事都漠不关心的班卓盯着吃下胡萝卜。

每次在外面到了傍晚时分都会露出来的茫然无措。

这一切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水到渠成的说法。

荣潜被浑身湿透的青年伸着双手摸索到自己的肩膀,小心翼翼地继续探出一只手,想要触碰到更让自己安心的支撑点。

那双时常像是浸了水的眼睛,此时泛着的……似乎却是泪光。

这副样子不得不让人觉得他像个……

“班准……”

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青年吸吸鼻子,抬手蹭去自己眉眼上的水渍,眼睛朝荣潜所在的方向看过去,似乎在等待着他的下文。

荣潜的指尖也微微蜷缩了起来,对自己即将问出口的问题生出了几分畏惧:

“……你有夜盲症?”

班准湿透的头发还在顺着下巴滴着水,没有被荣潜握住的右手死死按在自己腰间的浴巾上,似是觉得有点丢脸。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微微发颤:

“……嗯,对。”

*

作者有话要说:

班老板:弱点被敌军掌握了,我要危了

班太太:心疼老婆,老婆贴贴

【呜呜好困,晚安晚安宝子们~】

第33章 你竟然敢亲我

别害怕,这是在自己的家里,没什么大不了的。

尽管一直在心中这样劝说自己,但班准因为脱离温热水源的双手,早已变得冰凉刺骨。

他将自己的骨节攥得生疼,发出让人生出寒意的咯嘣声。

荣潜不由自主地伸手攥住了班准的手腕,将他的手轻轻向下压,让它放松地垂下来,然后握紧那几根微微发颤的手指,缓慢地搓动着替他取暖。

在这样的环境下,两个人处在如此逼仄的空间里,荣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太知道自己这时候在干什么。

“荣潜……”

班准有点别扭地缩了缩自己的手指,可他眼睛看不见,他不敢随意松开荣潜的手,担心自己会因为挣动而趴在地上。

那样可能会摔得更狼狈更凄惨。

一碰到班准滑腻的手腕内侧,荣潜的嘴都变得不利索起来:

“……没事,你……我把衣服给你拿过来。”

“别!”

班准突然反握住荣潜的手,好像害怕似的,正要遵循着恐惧向此时唯一的救命稻草发起求助讯号,然而手腕却被荣潜温热的手掌再次握紧。

原来他没打算松开。

窥破了仇敌的秘密。

荣潜以为自己本来应该觉得开心的。

可无端地,心里却窒闷得厉害。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荣潜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内疚和埋怨。

他为什么要感到内疚?

更为什么要对不肯说出真相的班准生出埋怨?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班准觉得丢脸极了,就连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仍旧低着头不敢朝向荣潜。

荣潜动作一顿。

是啊,班准为什么要跟他说,原本就是不溶于水火的关系,要是被他知道了,保不准会放到媒体上大做文章。

毕竟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没有人值得相信。

远处不知是哪个大逆不道的仁兄敢堂而皇之地进行违法乱纪的事情,总之突如其来的烟花的声响,打断了荣潜的思绪。

客卫的门正对着客厅的落地窗。

透过窗明几净,绚丽的烟火灿光落在班准茫然望向那处的眸中。

他看着烟火,荣潜盯着他乌漆漆的瞳仁。

荣潜觉得自己还是无法想象出,那双漂亮的眼睛却看不到晴朗夜空中的渺远星河。

仿佛认为拿人家手短,班准接过荣潜伸长了手臂才拿到的浴袍,匆匆套在身上,慢慢地跟他解释道:

“我一直都看不见,只是最近才真的意识到自己看不见……”

班准的声音戛然而止,背后泛着凉意。

他竟然对荣潜丧失了防备心,差点将心中埋藏着的秘密和盘托出。

一直都看不见。

到什么程度。

荣潜无法想象夜盲症患者眼中的世界。

“是……什么样的?”

荣潜问道。

班准停下系浴袍腰带的动作,垂着脑袋眨眨眼睛:

“我不知道正常人眼中的夜晚是什么样子的,只知道在我这里灰蒙蒙的,大概……就像……”

他想得有点辛苦,还浸着水渍的眉头微微蹙起:

“在路灯下面走路的时候,有茂盛的树叶挡在灯光下,我看不清地上的影子,树叶的、树枝的,和我自己的,都看不见。”

荣潜静静地听着他说。

“灯光也看不清,就像在电影院里,明明知道有台阶,可就是不知道会踩到哪里,会不会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