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淮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回到我身边，淮宝。”季阳平的声音清清若流水，表露出几分溢出的温柔。
淮宝这个称呼是季阳平从前很喜欢叫的，记淮也曾坚定地相信过，自己是他的宝贝。
曾经的爱称，现在听来只剩下讽刺。
记淮脸上的表情绷不住地抽了抽：“季阳平，你别恶心我了，是男人就拿得起，也放得下。你对我做过什么，我都记在心里，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淮宝......”季阳平微微挑眉，似乎为他的无畏感到了震惊，脸上透出一丝漫不经心的情绪：“你为什么这么大胆了，是觉得韩绍对你有了特别的心思，还是你觉得这短短的训练便能对抗我了？亦或者你认为，你的异能会让我有所顾忌吗？”
记淮睁大了眸子，他有异能这件事，他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相信韩绍也不会，那么季阳平是怎么知道？
“你......”他一时语塞，喉结滚动觉得沙哑无比，他枪对准了他：“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有异能的？”
季阳平不闪不躲，唇角勾起的幅度始终不变，他轻声说：“很早，很早，末世第一批进化者，你的异能那么微弱，一般人根本感知不到。所以我骗了你。”
记淮一瞬间变得呼吸不畅了，抓着枪的手都在颤抖，原来他早就知道！
季阳平眼底闪过一丝病态的笑意，似乎有恃无恐，他的眼神是欣赏的，他喜欢看着记淮这样失控：“当时你多傻呀，一心一意相信我的话。曾经我高攀不起的人，只有跌落神坛，才能打碎了自尊和脊梁骨啊。不然怎么能当我的狗呢？”
话音未落，记淮就已经扣动了扳机，但是并没有，那瞬间一股电流刺激着他的手臂神经，根本握不住枪。
记淮唯一的武器掉了，他按住自己的手臂，疼得脸色苍白，冷汗层层。
“淮宝，我了解你，你现在对韩绍，不是喜欢也不是单纯的爱。如果你是那种短时间内能喜欢上别人的人，我不会这么喜欢你。”
季阳平像是理论强盗，他有一套他以为的喜欢理论，他居然还在说他喜欢记淮。
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我猜猜，只是因为韩绍是你最后的退路，从我身边离开的你，虽然有自己意识和尊严，但是并不多的。你会习惯去依赖韩绍，因为从前你就是这样依赖我的。”
“所以你到底喜欢的是谁，你分得清吗？把对我的感情转移到韩绍身上，对他公平吗？淮宝。”
季阳平一字一句说得振振有词，语气温柔。
站在门口守门的韩绍拳头地拧出了水。
记淮缓解了手臂突然的疼痛，咬牙道：“你放屁！”
但他莫名的心慌，眼神也不如他的语气坚定，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季阳平笑了笑，“到底怎么样，你自己最清楚的，想好了，来找我。之前是我不对，但我之后绝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你。你现在也是异能者了呀。我们末世前是什么样，现在也会如同从前一般好。”
他说完这句，转身离开了房间，不出意外地看见了靠在墙壁的韩绍，他做出惊讶的表情，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小韩，抱歉了，私自闯入你的房间。”
韩绍漆黑的眼瞳沁出一丝凶悍，他咧嘴笑了一下：“没关系，季哥不多玩会儿？”
季阳平挑眉：“合适吗？”
韩绍瞬间收敛了笑容：“不太合适。”
“那晚安，好梦。”季阳平温润一笑。
韩绍咬碎了牙，也笑了笑。
记淮当然听见了门口的交谈，他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将枪捡了起来，垂着脑袋。
韩绍面色冷沉，将门直接关上了，砰的一声，没有给记淮的心带来任何的波澜。
韩绍盯着他看了，心中极其窝火，自己被当成替身这件事，他难以接受。
记淮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朝着他看去，他脸色苍白，是因为手臂被电麻痹得疼，但是在韩绍眼里，便成了心虚的白。
“你回来了？”记淮露出一抹勉强的笑。
韩绍憋着气，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还不回来，等着被偷家吗？”
记淮一愣，讪笑道：“你在外面听了多久。”
韩绍朝着他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季阳平来了多久，我就来了多久。”
他原本听了罗英哲的含糊不清的话，想来瞧瞧记淮的状况，结果就看见，季阳平往他屋里来了。
他不是什么君子，直接就偷听了。
“哦。”记淮应了一声。
“哦？所以他说的都是真的，你是因为把我当做了他的替代品才喜欢我的？”韩绍狭长凤眼微微眯起，冷沉的眸子越发深沉了。
记淮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韩绍怎么就成了季阳平的替代品了？
这种替身文学还能这么带入？
记淮张口，想要解释，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解释，这话从前韩绍自己也说过，只是没有季阳平说得这么......离谱和想当然。
韩绍和季阳平都说他是病态的依赖，他无法否认，因为他确实很依赖他。
他这副不打自招的样子，让韩绍的火一下从脚板心窜到了天灵盖。
他一把按住记淮的胳膊，将人按在床上，俯下身咬住他的脖子，用了一些力气，疼得记淮用力伸手推他。
“嘶，韩绍，你说话就好好说话，恼羞成怒咬我干什么！”记淮蹙着眉头，用尽全身力气推他。
韩绍抬头，看着那双气红的眼，语气狠厉：“谁恼羞成怒了？我还不能咬你了，是你自己主动上我床的，乖乖让我干的，你这么健忘？”
记淮鼻尖的酸意一阵一阵往外涌，但是不知道在委屈什么，他用自认为最凶狠的眼神瞪着他，他道：“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我，也不许我喜欢你吗？”
“那你现在又在生气什么？”
“你他妈把老子当成季阳平那傻逼的替身，我能不生气吗？是个男人都会生气吧，怎么喜欢听他叫你什么傻逼淮宝，所以心软了？”韩绍剑眉死死蹙着，声音说不出的妒忌，而他自己还认为这只是简单的男性占有欲。
“我没有，我没有把你当成替身......”记淮见他这么凶，像是要把他直接钉死在耻辱钉，他瞬间不想解释了，他无所谓地道：“如果只是床上交易的话，就算是替身又怎么样？左右你爽不是吗？”
“去你大爷的床上交易。”韩绍脑袋里一声声淮宝在立体环绕的播放，他将记淮的衣服往上推，垂首去咬。
记淮用脚踹他，来了劲儿，就是不让他碰，嘴上用韩绍最喜欢的嗓音说着他最不喜欢听的话：“我不做，韩绍，你走开！我今天不跟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