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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朵迷人的菟丝花[快穿](85)

她敛下眉眼,不知在想什么。却听耳边有人道:“他身上有魔息,即便上了九百道天梯,入仙门也是死路。”

背后一穿着白衣风姿摄人的青年忽然出现。他还坐着轮椅,也是当年一样的影子,却一语道破江袅的心思。

仙门以诛尽天下邪魔为己任,一旦察觉到一点魔气就要赶尽杀绝,更何况容亭浑身都沾满了魔息。

她已入魔,昨晚那香囊便是用魔的心头血浇灌而成,容亭佩戴着它在最后一道诛邪梯上便会引来那些仙门中人的怀疑。

还有那颗糖……扼住灵力,叫他辩解无能。

宁风玉有些不明白她既然收他为徒,却又为何要蛊惑着他走上绝路。

他声音淡淡,江袅指尖顿了顿,慢慢过头来:“这位道友,偷听可有失身份。”

天渐渐落了些雪,她发丝披散,鸦羽染白却更加惊心动魄。

宁风玉握着玉箫:“阿袅,不要对我有这么大敌意。”青年看着她,目光温和复杂。他向来是芝兰风骨,江袅当年有多痴迷于这副皮囊,如今便有多不想见到他。

那美人调转马头就要离开,却被影子挡住了路。

“大小姐,跟我们回去吧。”

影子低伏在雪地中丝毫不退让,江袅眯了眯眼:“当年我既然叛出宁氏,此生便也不会再回去。”

“宁风玉,你知道我的脾气。”

是了,她脾气向来倔强,当年宁死也不愿意嫁入凡间皇室。孤身入蓬莱,一直到如今。宁风玉的修为亦是一点一点生死中所得,自然知道其中艰难,所以才不愿见她走上歧路,虽无血缘,可她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阿袅,我是为你好。”他话音落下忽然出手,雪地寒风乍起,乱木如刀。

江袅后退了步,拔下发簪,那玉簪竟化作了一柄长剑,直指风雪。两人交手动静极大,山下人都以为是秘境出了什么事。

江袅一身本领俱是生死所悟,出手即不留情,轮椅上的青年侧眸避过,指尖夹住剑刃。

“风玉公子难道还念着那点旧情?”她冷笑,剑峰微转。

宁风玉叹了口气,按住她肩膀:“乖,别闹了。”

这便是元婴与金丹之别,他们毕竟还是差了一个境界。任凭如何她也不是他的对手,江袅咬牙心中不甘,许久却笑了。

这姿势看起来很暧昧,那红衣姑娘像是被他抱在怀中。

影子低下头去,却听见她道:“我知道了,风玉公子这般穷追不舍,莫非是喜欢上我了?”她低头看着他语气温柔,指尖却泛着寒光。为魔者自然手段百出,一身连同/皮/肉也皆可为武器。

那寒光在抵上青年心口时被玉箫挡住。

她太过不安分,宁风玉这次想给她一个教训便也没有留手。

虎口被震碎,血珠顺着指尖滴落。江袅垂下眼,轻轻笑了笑:“果然,我就知道您向来这么无情呢。”

她手上寒光散尽,不知在说今日还是在说当年拒绝她的事。

白衣青年玉箫微微松了些,便见她缓缓从那只受了伤的手上将彩环卸下:“这套镯子是风玉公子当年送我,如今狭路相逢,便也还给你。”她一字一句,眉眼染了风雪。还不待青年动作,那彩环便被灵力震碎化成粉末,落在了雪地里。

“公子。”影子忍不住皱眉,却见他终于松了手。

他终于不再拦她去路。

江袅垂下眼,没再看那彩环一眼。

直到那朱红色的背影消失在山外白茫之中,宁风玉才微咳了声。

“公子为何?”他说的是他为何最终又放了她。这两年宁家一直在找大小姐,这次好不容易才遇见却又这么轻易放走。他话中犹豫,宁风玉微微摇头:“罢了,也算还了当初欠她的。”

影子见状便也不再说话。

白雪皑皑落了一地,山上轮椅滑过的痕迹也渐渐被掩埋。

蓬莱天梯之上。

少年掌心俱是血,忍着痛意一步一步往上走。

他脑海中有在凡世的一切,有刚来蓬莱时杀过的人,最后还有师父。这幻境向来蛊惑人心,那些血腥在耳边嘶吼。

容亭停下脚步,却觉灵台慢慢清明了下来。知道是生枯草起了作用。想到那个红衣姑娘眼中微暖,又继续向前。

仙门之外,两位拿着拂尘的道人静静看着,待不断有人被天梯杀落时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容亭,直到他登上第八百道天梯。

“这孩子不错。”白衣仙长道,另一人也点了点头。

随着人越来越少,他们渐渐将目光放在了容亭身上。却在他闪身避开一旁灵兽时发现有些不对。

八百道天梯之后便有天侦鸟。这鸟虽说看着凶猛却从不攻击普通人,那天侦鸟常年卧在云端,只有在魔气出现时才会嘶叫不止。

两人互看了一眼觉得有些蹊跷。

不知过了多久,容亭只感觉脑中昏沉,下意识的避过旁边攻击的东西,继续往前走。

只差最后一道。他身上遍体鳞伤,却还是咬牙踏了上去。

天梯之上忽然风云际变,一道天雷狠狠落下。接着便是飞剑峰涌而出,万灵齐鸣。

“果然是魔。”两位仙长面色大变。

“说,你究竟是谁?”

他上来已是力竭,抿了抿唇,眼中提防并不说话。

持拂尘而立的道人皱眉:“大胆魔修,竟敢妄图混入我蓬莱。”他义正言辞。

容亭却终于开口了,他声音嘶哑道:“我不是魔修。”少年抬起头来眼中孤毅。

拂尘道人冷笑:“第九百道天梯专为克魔而设,你说你不是魔,这岂不是笑话。”他掌心微抬,那少年腰间的锦囊便已落在了手中。

容亭想要伸手阻止,却终究慢了一步。

“还给我。”他声音冷了下来。

“这锦囊中魔气如此浓郁,若非修炼多年断不会如此。”他一打开那锦囊便见天侦兽双目赤红,嘶叫愈烈。

年轻道长挑眉:“如此,你还不承认吗?”

容亭面色微变,却还是道:“只凭借一个锦囊便断定我是魔,仙门的规矩未免太过草率。”他虽这样说,心却已经寒到了谷底。

那锦囊分明是昨晚师父帮他系上的,又怎么会有魔气呢。事实就在眼前,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相信江袅要害他。

道长冷笑:“你若还不死心那我便告诉你,多年前仙门祖师为防魔修作乱,在天梯之上设了阵法。只要是魔修,修为便会受到抑制。你若不是魔,便但请来试试这一剑。”

他忽然出手,那剑光已近在眼前,容亭不得不闪身避开,后又慢慢抽出蛇鞭来。

这两位仙人虽是仙门中人,可修为不过刚筑基,他即便打不过,却也还有一线生机。他是决不相信他们所说的魔息之类的话,只以为仙门跟那些世家一样虚伪,不想收他这凡俗之人,因此便也不再多言。

可当那鞭子甩出去时,少年面色却变了。他竟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使不出半点灵力来。剑刃刺进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