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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朵迷人的菟丝花[快穿](74)

走了很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清宝寺在山上,到了底下后大家都得走上去。谢白渊先下车,又扶了江袅下来。

车外寒气更甚,猛然见风,女孩不由打了个冷颤,过了会儿才适应过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外行兵,那时的天气可比这冷多了。”他说到这儿笑着揉了揉她头发:“走吧。”

台阶上的雪都被僧人扫干净。江袅慢慢走着。她身体虽不好,但毕竟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这点苦还是吃的了的。

原本走在前面的谢宴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后面。离江袅两三步的距离,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今日寺里格外清净,长长的台阶一路直上便是寺门。几个僧人在那儿扫着雪,谢白渊作了一个佛势,见僧人点头,才往里面走。

江袅不进去也不烧香,便在外面等着。老庙里的树长的很高,这时节虽连落叶也没有。却也叫人惊叹。她拂去落雪坐在台阶上,便见面前多了根糖葫芦。

糖纸下果肉红红的,看着很好吃。

“那会来接你们之前看见闹市里有卖的,想着你兴许爱吃,便买了一个。”谢宴褪下手套来递给她。

青年一身军装,本来面上消冷,却被这糖葫芦减了些锐气。他靠在树干上,看着女孩神色淡淡。

江袅接过糖葫芦,犹豫了一下,拉开他手掌忽然写:“你是不是不高兴?”

谢宴肃目不语。

可不知为何江袅就是知道他不开心。她在这方面敏感,其他时候却迟钝。虽知谢宴生气,却不知道他为何生气。女孩站在面前仰头看着他,眸光懵懂。

从谢宴的角度能看见她纤长的睫毛下雪白的皮肤,透过树枝影梢,慢慢落了层阴影。像是巷子里的剪影画。

他目光深了些。却似看见了什么,原本抬起的手放下。若无其事地靠在了树干上。

果然,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谢少,督军呢?”

皮靴黏在白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江袅见他眸光沉静,一瞬间原本有些慌乱的心安定了下来,看了谢宴一眼慢慢也坐在了树边。

李参谋进了小门见江袅也在这儿,愣了一下,笑道:“夫人。”

女孩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不知商量了什么,青年眉头微微皱起又松了下来。

“你是说云州那些地头蛇以为督军要把南通商行的事交给陆家,所以现在都闹了起来?”他淡淡问,垂下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意外。

李参谋脱下帽子道:“可不是,就那天陆兆拿了幅明代字画来看督军,外面便已经传的不像话。其他人以为督军已经松口了,个个都起了心思。官祗虽说留了人,但恐怕有些压不住。”

云州是肥肉,在督军没来之前那些富商们背后就有其他军阀的影子,要是闹大确实不好收场。

谢宴藏在手套里的手顿了顿,又看了眼庙中:“督军上香一向不许人打扰。”他抬头看向李参谋,思索了会儿道:“云州不能出事,要不我在这里守着,你带人回去看看。”

李参谋叹了口气:“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他拍了拍青年肩膀:“我得赶快赶回去,这里就交给你了。”

谢宴微微颔首,看着男人离开,手指弯曲。直到过了很久眸光才彻底暗下来。

他这时的表情很冷,让江袅想起第一次在楼里见他时的样子。军装肃穆,眸光却沉静寒肆,有股风流的野心。

她忽然觉得自己并不完全认识谢宴。女孩看着他原本想要说的话却怎么也写不出来,只能慢慢沉在了心底,不知在想什么。

李参谋走时带走了多半人,剩下的人在庙外守着。枝头雪融,谢宴靠着树干点了支烟,皮手套下指节扣了扣,待到一半时突然掐灭。

看时间上香的人已经要出来了,谢宴回过头去看着江袅,忽然道:“不要怕我。”他话音刚落便听见了脚步声。谢宴又恢复了原样。

江袅捏着糖葫芦的手紧了紧。

谢白渊出来时便见她兀自出神,不由揉了揉头发:“走吧。”

“这糖葫芦是寺庙附近的孩子给的。”不知怎么的,江袅在白纸上写了这句话。

男人愣了一下,有些失笑:“我知道。”他顿了顿道:“出来这么长时间肯定也饿了,回家让周嫂多做些好吃的。”

他语气温柔,江袅不由抬头看了眼谢宴,却见他随意看着远方山色。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下山的路更加难走,车子一路行驶,有些颠簸。江袅换在了前面,坐在司机旁边。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江袅睁开眼便看见车外围了一堆山匪和随行的人僵持着。双方手中都举着/枪/,气氛安静地可怕。

谢宴瞥了眼,打开车门下车。

“这是云州谢督军的车,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此截车。”他警告了一句。

“谢督军?”领头人嗤笑了声:“我们找的就是谢督军,前几日东山据点被剿死伤过百,督军不会不记得了吧?”

见他不识趣,谢宴缓缓皱眉,拉开车门又上去。

“督军,那些人看起来是东山遗匪,要不要开火?”他们人数比山匪多些,又是训练过的,若是开火完全不必怕。

车内静静地,谢白渊眯了眯眼,刚要说话却觉额上抵了一把枪。而拿枪的那只手却来自旁边的人。

谢宴垂下眼,微微勾起唇角:“督军不必说答案了。”只是瞬间,窗外原本举着/枪/对外的士兵们都将/枪/口对向了车子。

他们都是谢宴的人,联合着那些山匪一起,谢白渊慢慢松了手。

第49章

山上静静地, 似乎只要风动/枪/声便会响起。谢白渊慢慢睁开眼:“你是故意把李参谋支回云州的。”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显然已经猜到了一切。

谢宴并不否认。

男人冷笑又有些感慨:“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却和陆兆联手了。一个在云州制造内乱,一个来这儿刺杀我。”

他这时身上儒气早已散去,言语间露出早年杀伐峥嵘来。

谢宴笑了笑:“这世上想不到的事还有很多。”外人都说他是官祗最衷心的一条狗, 可有一天这狗也会背叛。

青年淡淡抬眸, /枪/又往前了一分:“督军还是将印章交出来吧,免得受些皮肉之苦。”/枪/已经上了膛, 随时都会走火。穿着军装的男人却还是淡定自若:“谢宴, 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以为你会了解我一些。”

“你觉得我会把印章给你?”

青年并不意外,他只是淡淡道:“官祗已经被我控制, 包括您的家人。”

“我只想要印章。”只有彻底拿到官印,才算永绝后患。

过了很久,谢白渊道:“你先让九姨太离开。我人在这儿,生死也罢,我们之间的事可以慢慢算。”他这时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江袅。这辆车已经被控制, 那个孩子也不安全。

这句话恰好触怒了谢宴。青年眸光微冷, 忽然笑了起来:“她不会离开。”他语气温柔, 指节泛白一字一句道:“她本来就该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