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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朵迷人的菟丝花[快穿](46)

少女低着头轻轻笑了笑:‘我早说过,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啊。’

‘替身?’

‘她借我逃脱生天,而我只不过是利用这一点接近裴峥而已。’

他贵为帝王,高高在上,江袅知道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便要再等很长时间了。她虽不缺耐心,却也不愿意浪费。

高处不胜寒,最缺的就是真情真意。如此,她这番便来剖开给他看。

铜镜中少女面容苍白,在听见门外脚步声时微微眯了眯眼,拿着簪子在手腕上划了一道。

裴峥刚进殿中就一眼看到了那个倒在地上的少女,白衣沾了血色,像朵将息的水仙似的。不由皱起了眉。

太医就在后面跟着,见这情况也不敢多问,连忙上前替江袅医治。

伤口很深,索性他们来的及时,止住血也就没事了。

一旁宫女吓的跪在地上:“陛下饶命,贱婢真不知夫人有这等寻死心思,她今晨只道心口闷的难受,我们这才敢去禀告曹公公。”

宫内余人皆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榻上的人还昏迷着,原本潋滟的唇色干枯的不像话。裴峥闭着眼叹了口气:“都拉下去吧。”他一句话就要了这全殿人的命,曹直低着头此刻也不敢求情,只觉帝王性情似乎愈加暴戾。

外面这些事情江袅俱是不知。她这一睡就是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已经到下午。

女孩揉了揉额头,慢慢撑着手臂起身,却被腕上划痕裂开弄得轻“嘶”了声。

“卿卿有胆气/割/腕/,难道还怕这点疼。”不远处男人正在看书,听见声音慢慢回过头来。

江袅动作僵住,低头也不是抬头也不是。

在听见男人衣袖摩挲的声音时咬牙道:“七娘并非寻死,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望可平息陛下怒火。”

他说的那些灭门啊,抄家的话她都当了真。竟单纯的觉得只要自己以死谢罪,就可以帮助江氏渡过一劫。

裴峥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一时间倒也觉得有些意思。

“卿卿真是可爱。”

他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她:“江姝置你于如此地步,你不恨她也就算了,竟想着宁死也要保下她。”他语气随意,似也只是随口一说。

江袅手指紧了紧,面色苍白,却并不受他诱导,只是过了很久才道:“陛下要如何才肯放过我们?”

小姑娘声音涩涩的,虽已笈笄却总带着几分年少的天真意气。让人不由想要弯起嘴角,裴峥果然也笑了:

“卿卿这话却是误会我了。”

“我何曾为难过卿卿?夫妻之间左不过一些/情/趣/而已。”他竟将昨天那些威逼恐吓以一句/情/趣/带过。

江袅忍不住抬头看他,却看见了青年散漫目光下的孤寒之意。

即使说着这样的话,他也是什么都不在意的。

少女眸光清透,却似直直看到了深处。

她太过干净,这样的颜色让人总想要毁掉。裴峥微微眯了眯眼,又缓缓笑开:“卿卿这样看着孤,孤又会忍不住心痒的。”

‘心痒的想弄哭你。’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语气温柔,似笑非笑。

就连系统忍不住道:‘真是蛇精病。’

江袅难得有些琢磨不透这次的攻略对象。她原本以为他爱江姝,现在看来却又并非如此。他那样的人连自己也不在意,又怎会真心喜欢上别人的。想要得到江姝,不过是因为合适而已。虽然暗中心思活络,但江袅惯来爱演戏,表面上也只是微微低头,蜷缩着指节发白了些,作出了一副受惊柔弱的姿态。

清宁宫那位寻死的消息并没有瞒着。不止还在府中的江垣修听到传言,就连叶凌云也知道了。

将军府中:青年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曹直看了一眼,收起手中的密旨笑道:“陛下的意思,将军可还明白?”

叶凌云跟随这位太子多年,深知他疑心之病,也知道曹直这次来不过是试探,因此也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

“三娘既已入宫,此后种种,便都是她的福气。”他称呼着“三娘”,语气淡淡,只有些可惜。曹直见状不由笑了笑:“还是将军通透。”

两人你来我往,不露心绪,直到曹直离去叶凌云才忍不住皱起了眉。

‘陛下怀疑他和七娘。’若说刚开始叶凌云还不知道曹直来的目的,此刻便也听明白了。那妆容只能蒙骗过一晚上,陛下恐怕早就知晓现在宫中的人是七娘。

想到那个看似柔弱,骨子里却坚韧的让人心疼的姑娘,叶凌云忍不住叹了口气。她那样的心性,在宫中要如何生存,更何况……青年低头看了眼手中密旨,眸光沉了些。

派他亲自去找江姝回来,不论生死。

最后四个字,读出来便叫人齿寒。他对爱慕多年的江姝尚且如此,那七娘又该如何?叶凌云知道这番任务若是真经由他手,那宫内的江袅恐怕会因此恨上他。

让他抓江姝,陛下是在挑拨他们。

叶凌云第一次有些难测圣意,他这番布置到底为何?或者说他对江袅到底是什么心思?

不止他不知,就连在裴峥身边伺候了多年的曹直也不知。在今晨看见宫内那位贵人真颜时他吓了一跳。

虽说面前这位比江姝确实更美些,但毕竟不是陛下所要。欺君之罪,罪可致死。曹直心中胆寒,等着陛下大发雷霆。

谁知他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将密旨扔过来。

“去给叶将军。”

哪个叶将军?曹直心中正嘀咕着,看见座上人的眼神时心中猛然明白。叶将军,昨天清宁宫门前曾与那位说话……

陛下让他去办这件案子?

他心中想着,只觉太子自登基后越发心思深沉,令人诚惶诚恐。他这样想着又想到清宁宫那位夫人,只觉拿不准态度。

江袅不知这边有人暗自揣测。少女坐在镜前任由乌发披散,她生的过白,这样看着总有种惊人的艳气。殿内宫女们偷偷瞧着,只一眼就觉得脸红心跳。自从那日之后,裴峥倒再没提过江姝的事,只是每日抽空会过来坐坐。

他每次来,江袅都忍不住害怕。她心思单纯,所想什么都表露在面上。一旁伺候的女官见了,也觉甚是可怜。

“夫人不妨多顺着点陛下,或可少受些苦头。”她拿着玉梳替江袅梳着头发,语气轻柔。

少女低着头,听见这话指尖微微动了动,最终却一言不发。

外人以为她荣宠正盛,却不知那阴晴不定的太子每次来都只是将她抱在怀中看书。青年怀中冰冷,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儿。即便这种佛门温和之物叫人心情平静,可江袅却还是不敢放松。

怀中少女僵直着身子,指尖捏的发白。裴峥也不理会,只是自顾自翻书。

已近未时,宫女们将午膳一一摆放在桌上。即使她们动作小心,也不敢轻易抬头直视贵人,可江袅还是觉得尴尬。

他们这样的姿势实在太过亲密,她长在规矩森严的世家,从未被人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抱过,只觉有些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