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白哄小孩似的点点头：“好好，你不是好色，是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可以了吧？”
陆湛笑起来：“可以可以。”
他的手搭在萧一白的肩上，手指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问：“萧一白，你喜不喜欢我呀？”
“喜欢。”
“喜欢我多久了呀？”
“很久。”
“以后还会继续喜欢我吗？”
“会的。”
陆湛不想多问了，萧一白能说这些话，已经够了。
彼此坦诚是一件太重要的事，让对方清楚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不保留地表达爱意，这应该是人类最原始又最珍贵的品质之一。即使是萧一白这样的人，在面对陆湛的时候也愿意认真地告诉他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以后还会继续喜欢你，赤诚又坦荡，不用猜忌和怀疑。这对于陆湛来说，已经是这段感情里最大的回馈。
“好的。”陆湛笑眯眯地低头去亲他，“我也一样。”
小年夜的前一天，陆湛他爸给他打电话。
陆湛正和萧一白躺在床上讲废话，看见手机上的名字的时候，陆湛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萧一白伸手搂住他：“赶紧接吧，不然你小命该没了。”
陆湛接起电话：“喂……爸？”
“爸什么爸！还知道我是你爸？！”
陆岩成一听到陆湛这畏畏缩缩的语气就烦，他一烦声音就忍不住变得严厉，他一严厉陆湛就更畏缩了……充满着恶性循环。
“您怎么上来就吼我啊？”陆湛委屈地捏着萧一白的手，“我又哪儿错了？”
“你跟小梦聊的怎么样了？”
陆湛怔了一下，哪个小梦？
他转头看向萧一白，看见他冷漠的眼神，于是立马想起那个女孩子了，顺带着想起了那惨痛的一夜。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委婉地告诉她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非常抱歉之类的了。
“哦，不怎么样，我说了我现在对这些事没兴趣，您也说只是见个面而已，怎么现在还来问后续呢？”
他爸估计也预料到了，但是又不太甘心，所以今天忍不住问了一句，没想到陆湛果然没让他失望，一如既往地不行。
“那明天小年夜，总得回来吃个饭吧？”
“明天小年夜啊？”陆湛这才想起来，“那肯定要回家吃饭啊。”
他咬着嘴唇想了一下：“爸，我能带个朋友回来吃饭吗？”
他说着看了一眼萧一白，发现萧一白正低头看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
“什么朋友？”
“男……”陆湛咽了口口水，“男性朋友。”
“带就带，结结巴巴的像什么话？！记得问问你那个男……男性朋友想吃什么，发信息给我，我让保姆准备。”
“好好好！爸爸晚安！”
他爸什么话都不想多说就把电话挂了。
陆湛看萧一白还在低头看手，撞了他一下：“弟弟，看什么呢，咱俩手上开花了？”
“不是。”萧一白拉着陆湛起身，“你指甲该剪了。”
“……”
第109章
两人蹲在垃圾桶旁剪指甲，陆湛看着萧一白低侧的脸，问他：“是不是有点突然？”
萧一白认真地帮他剪着指甲：“不突然，你前几天不是跟我提过了么。”
陆湛：“我觉得你的情绪好像有点低沉。”
萧一白抬头看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帮他剪指甲：“有吗？”
“我可以理解。”陆湛摸摸他的头，“毕竟你还小，可能对这种事有点紧张。不过想想也是，我要是跟你一样，十八岁，聪明好看，我也觉得不应该这么早就跟对象回家见家长。虽然只是普通吃个饭，但总还是会有点压力的。一想到自己这么优秀，居然在十八岁就跟人回家了，是不是觉得亏了，心里有点不得劲儿？”
“……”萧一白继续剪指甲，“你想多了。”
“我只是觉得，依照你在你爸爸面前的反应，我们可能一顿饭还没吃完就要露馅。”
“我担心我们大概要提前被迫分手了。”
“……”陆湛十分苦涩，“我打小在我爸面前怂惯了，根本发挥不出表演特长，太难了……”
“那你明天少说几句吧，我来就行。”萧一白淡淡地说，“剪好了，换只手。”
陆湛近乎崇拜地看着萧一白，觉得这位弟弟真的很有担当了……那词儿叫什么来着？对！男友力！是的！
黎井也正跟他妈在电话里扯皮。
黎井妈妈：“明天小年夜，回来吃晚饭。”
黎井：“不吃，要值班。”
黎井妈妈：“都多久没回来吃过饭了，吃顿饭再去队里吧？”
黎井：“这么久没回去吃饭你们不是还过得好好的么，难道吃顿饭就能感情剧增了？”
黎井妈妈：“……那除夕的时候回来吃吗？”
黎井：“我考虑一下。”
黎井妈妈：“明天去法院，断绝关系算了。”
黎井：“行啊，要带什么证件？我请假去，必须得去。”
黎井妈妈：“……”
然后她把电话挂了。
黎井没说谎，他明天确实要值班。不过本来不是轮到他值班的，但有个同事跟他调了班回去见女朋友父母了，黎井作为队里珍贵的单身狗，这种时候是肯定要被勉强着挺身而出的……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太想回家吃饭，值班就值班呗。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陆湛开车去接萧一白，然后和他去买了一堆礼物。
“唉，压力好大，万一要是露馅了，咱俩就真的太苦了。”陆湛坐在副驾驶上懊悔，“我不应该这么急着带你回去的，应该多做点心理准备的。”
萧一白看他一眼：“你在你爸面前都这样过了二十多年了，就算再给你几年的时间准备，也就那样，不会有进步的，这个你放心。”
陆湛：“……你说的也是。”
到了家，陆湛下了车还没来得及喊爸爸，陆岩成就从二楼泼下一杯水：“你踩到我的花了！”
陆湛连忙抱头进屋，萧一白拎着礼物跟在他身后。
“爸，这是我朋友，萧一白。”
萧一白朝陆岩成颔首：“叔叔好。”
陆岩成点点头：“好好好，长得比陆湛好看。”
陆湛：“……”
“可不是么，还比我小，才十八岁。”
他爸看着萧一白想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一白？是赵院长的孙子吧？”
萧一白点点头。
“我说这名字这么熟呢，都长这么大了啊，你小时候还跟着爷爷来过一回我们家。那时候我就有点惊讶，这小孩居然一点都不怕生，冷静得很，口齿清楚，问什么都答得上来。”
陆岩成一顿夸，显然对萧一白印象很好，他直接略过陆湛带着萧一白坐到沙发上，继续说话。
“可惜啊，你爷爷工作实在忙，没过几年又搬走了，后来升了副院长，就更没什么机会见面了。没想到你跟陆湛认识啊，什么时候认识的？我记得陆湛小时候没跟你一块儿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