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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星切错号了怎么办(68)

这条街白天人流量不大,晚上倒是热闹起来了,奚年已经闻到了夜宵大排档特有的香味,傅绥控着车调了头稳稳停在他面前。

“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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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机仪式之后,傅绥的工作团队迅速到位,管红和张小萌都结束了自己的旅行,开工这天,林航来家里接他们去剧组,小萌也在车上,她坐在副驾驶座。

奚年和傅绥上车之后她先是跟傅绥打招呼,然后用热情了十倍语调对奚年说:“年年好久不见,我给你带了礼物。”

她从前面把东西递过来,奚年直觉里面是魔方,之前每一次傅绥给奚年送魔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袋子。

小萌跟在傅绥身边那么久方当然也知道奚年喜欢什么。

奚年打开看了,发现不是傅绥经常给他买的异形魔方,而是一个很普通的三阶魔方,不过特别的地方在于魔方是全透明的,奚年试着转了转,虽然有点滞涩,但是确实是能动的。

小萌说:“送你一个怎么转都是原始状态的魔方。”

“谢谢小萌姐。”

小萌笑眯眯地问他:“今天正式开工了,年年紧张吗?”

奚年看看傅绥,紧张是紧张的,但是有傅绥在,似乎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他的表演理论课已经上得差不多,叶老师说,过一阵他要去指导学校里的话剧团,不能给他上课,会另外请一位老师带他,不知道会是谁。

他们到了剧组之后,傅绥去换了一身衣服,他几乎不用做造型,奚年这边要花的功夫多一点,一个得了绝症的病人和一个健康的人,外表上就会有很大的区别。

头发他自己先剃了,但他没想到还有眉毛。

奚年不知道傅绥是忘了还是没提,总之被造型师摁在椅子上拔眉毛的时候,奚年用尽了全力才没有让表情失控。

燕导对齐悦的要求是脆弱好看,加上化疗也只是会一定程度上导致毛发脱落,头发都未必会掉光,只是很多人选择直接剃了,眉毛当然是不用全拔的。

造型师只是尽可能让他看起来“脆弱”,这样的眉毛当然不能太浓密,得拔,拔的时候顺便修了修眉形。

奚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更秀气了,画上妆,穿上戏服都能唱一曲贵妃醉酒的那种秀气。

今天的重头戏在傅绥,奚年只有一个镜头,连台词都没有,出镜是为了配合傅绥,今天要拍的是“齐凛看见齐悦”,明天他的戏份就会多很多,需要拍他来到赌场,拍“齐悦看见齐凛”。

燕导只看了傅绥一眼就过来看奚年,同样只看了一眼,就问他:“你的帽子呢?”

奚年以为他指的是拍摄中的帽子,拍摄中齐悦戴的是棒球帽,结果燕导又拿出来了一只小猫咪毛毡,这一次是趴在地上尾巴翘起的样子,奚年猜测应该是放在帽子顶上。

奚年的帽子在林琳那里,林琳这才知道帽子上可爱的小猫咪不是帽子自带的,而是燕导送的,她拿出帽子,燕导亲自给小猫咪安排好了位置才离开,走的时候对奚年说:“你第一次拍,只有一个镜头。”

听起来像是在照顾他,但奚年知道自己很可能会成为这场戏最大的困难。

他默默叹了一口气,造型师开始调粉底,一连试了几个色号才满意,然而一上脸他就把头转开,对等在一旁的林琳说:“我觉得我就是个罪人。”

奚年看着镜子里黄了一边脸的自己,没有说话。

他做好了造型走出去的时候,傅绥在确定等会儿正式拍摄中要走的路线,奚年猜测这应该会是一个长镜头,拍摄齐凛从大门进来,穿过整个赌场大厅的跟不同的人打招呼。

齐凛穿着黑色的工装背心,右边胳膊到胸口是大片的刺青,他从大门进来,一路都有人跟他打招呼,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他也有不一样的应对。

如果不是傅绥走到绕过一条椅子的时候往回退了两步,奚年甚至以为这是正式的拍摄。

傅绥退回到椅子后面,再次往前走的时候他没有再绕过那条椅子,而是一脚踹开,这才是齐凛会做的事。

他走到这头,原本是想看看刚才的路线,发现刚才连摄影机都没开,燕鸿昇说:“可以了,拍吧。”

工作状态的傅绥一般话不多,但今天有奚年在。

“想好选哪一副耳钉了吗?”

奚年想到他买的那三副耳钉,摇摇头:“没有。”

“那个不急,你可以慢慢选,”傅绥像是在宽慰他,“现在可以想一想,等会儿听到我名字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他说的“我”是指齐凛。

这场戏的前情提要是齐悦因为自己亲爹被赌|场扣住了,他奶奶和后妈带着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一起过来,跪在地上求他,求他救救他爹。

他们知道他有钱,齐悦确实有钱,救命的钱。

她妈妈也结婚了,继父很有钱,在他的医药费上并不吝啬,甚至几次开口让齐悦跟他们一起生活,反而是齐悦的妈妈始终没有松口。

但妈妈每一次过来看他,身上都有伤,渐渐的,齐悦不再主动联系她。

他来到赌|场的时候,抱着一命换一命的心思,用他的命,去换那个奶奶和后妈口中给了他生命的男人的命。

但是齐大勇欠的钱比他想的更多,赌场的说法是,这里头有利息。

齐悦不懂得里面的弯弯绕绕,一开口就露了底,他们知道他带了多少钱,也知道从他手里掏钱比齐大勇容易,哄骗着他先还了本钱才说出还有利息的事。

齐悦父母离婚多年,他一直跟着妈妈过,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这时候他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操|你|妈的齐凛,别以为老子……”

听到齐凛的名字,齐悦下意识转过头去,在这之前他先听到了一声惨叫,接着他看见那个上一秒还在叫嚣的男人被齐凛一脚踹倒,齐凛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皮笑肉不笑地问:“老子?”

齐悦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齐凛,这里齐悦是没有台词的,走投无路的时候看见齐凛,他却没有主动开口,是齐凛处理好了那边的事才过来带走了他。

奚年想,齐悦在这样的境况下看见齐悦,第一反应,应该是求救,但他看见了齐悦刚才的动作,意识到他是赌|场的人,在他的认知中,那本就是不正义的存在,何况他刚刚还被赌|场的人逼债了。

善恶难分,失望,或者说厌倦了、放弃了,不想求助不想计较不想挣扎不想活。

那么那个眼神,应该是惊喜到惊愕,对视之后,对视之后是他先转开视线,还是傅绥先?

这场戏傅绥没有提前跟他对过,他昨天提起来的时候,傅绥说:“不用对。”

偏偏刚刚又叫他思考该是什么反应。

惊喜,惊愕,是什么反应?他想了想,把眼睛睁大了一点。

惊用眼神去表现,喜悦和愕然用嘴?惊喜的时候是笑,惊愕的时候就是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