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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型偶像(327)

或许,只有那封信里会有答案。

正想着,刘重安见到王警官回来了。

王警官是搜整组的组长,刘重安见到他后面跟着的警员们拎着大小数十个箱子,就知道他们应该已经把陶然之的家搜索的差不多了。

“王老师,”刘重安问,“有什么收获吗?比如遗嘱或者给谁谁谁的信之类的。”

王警官摇头,指着后面的大箱子:“这基本上是陶然之家里所有的文件还有书什么的,确实有一些信,但都是水电煤气单,没有要往出寄的啊。当然也可能是我看漏了,你们再找找?”

王警官做这行已经二十多年了,刘重安知道他不太可能看错,但还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打算再找找。

楚孑也加入了帮忙的队伍。

整整八个文件夹,每一个都有五十厘米见方。

楚孑他们想在其中找到一封信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又是一宿未眠。

他们把每个箱子都仔仔细细翻了两遍,把所有的书也都摊开重新找了,确认了里面没有任何的夹带。

而且这些书大多数都是物理教材,文件也大多数都是物理教案,实在不像是会有“生前最后一封信”这种东西存在。

刘重安打算再带队去陶然之家中看看。

虽然希望渺茫,但现在看来,那封信之中很可能有关键信息,是案件唯一的突破点。

陆晓还没放弃,甚至把那些没拆封的信也都拆了,怕可能陶然之会把遗书放在里面。

然而,她突然发现了一点异样。

她赶忙从包里掏出今天隋文菊交给她的信,拿出燃气费的那一张,和眼前的横向对比起来。

隋文菊给她的信是半年以前的燃气费了,而她眼前的这张是上个月的。

半年前,陶然之每个月的燃气费只有几元钱,似乎在家只烧开水。

而上个月,他的煤气费达到了四十七元,几乎等同于一个家庭每天开火做饭的花销了。

她忽然想起,隋文菊说,陶然之是不做饭的。

第195章

陆晓瞬间拿起外套:“走。”

温嘉朗和刘重安都是一脸蒙圈:“去哪?”

陆晓道:“去他家。”

……

三人就这样跟着陆晓再次来到了陶然之家中。

而陆晓的思维很明确,直奔厨房。

与整个屋子相比,这个小小的厨房都很简陋。

并没有如同寻常人家那样,有大大小小的锅碗瓢盆、盐糖酱醋和碗碟。

只有一口炒菜锅和一个煲汤用的砂锅。

陆晓打开这几口锅,贴近,仔细观察,半晌做出判断:“这有使用过的痕迹。”

刘重安上前查看半天,只见郭迪漆黑,是被烟熏的,锅把也有微微地晃动,同样觉得诧异。

“是啊。可隋文菊不是说陶然之不会做饭吗?难道是新学的?”

楚孑察觉有些不对指着洗手台:“怎么没有刀和菜板?哦,似乎也没有调料之类的东西。”

几个人开始在橱柜里翻找起来,很快,就从头顶上的橱柜找到了这些东西。

酱油只有半瓶了,醋已经见了底,油倒是还剩不少。

但已经足够确定这些厨房用品都被使用过。

陆晓比划了一下,叫来刘重安:“重安,你带上手套,把他们拿下来。”

刘重安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带好了手套,轻轻踮脚。

“停,”陆晓又喊,然后问道,“重安,你有多高?”

“啊?”刘重安想了一下,“一米七二吧,穿上鞋可能有一七五。”

她又看向楚孑:“你拿一下试试。”

楚孑带上手套,抬手就把放在里面的耗油拿了出来。

陆晓问:“你多高。”

楚孑回答:“一米八五左右。”

“嗯,”陆晓思忖片刻,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果然。”

三人看向她,等她解释。

“陶然之的尸检报告上说,他只有一米六三,”陆晓说道,“而陈平有一米八七。”

这些大家也明白了。

如果是陶然之自己做饭,不可能把这些随时要用的东西放在这么高的地方,刘重安的身高够起来都要微微踮脚,更别提只有一米六三的陶然之了。

但如果是陈平做饭的话,就应该不会选择把食盐调料等等东西放在桌面上,因为桌面对他来说有点矮,拿起来不方便。

可这猜测让大家都有些惊讶。

如果不是总在家里出现,又为什么会由他来做饭呢?

陆晓的猜测则更大胆一些:“我想,可能最近几个月,陈平都住在这里。甚至可以说,是陶然之把陈平藏在了这里,那个阁楼就是陈平住的地方。”

三人又上阁楼,虽然东西都被搬走了,但小桌子还在。

桌子上,他们看到了一些公式草稿,那字迹看上去并不成熟,他们怀疑是陈平写的。

很快,他们又叫来了搜证组,在桌子以及厨房用品上都采集了指纹。

到了下午,鉴定结果出来了,证明这些物品上面,的确就是陈平的指纹——甚至,都没有陶然之本人的指纹。

案件似乎更加明了了,陈平其实和陶然之一起住了一段时间。

但还有个疑点——为什么呢?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法医组终于出具了完整的尸检报告。

而他们也得知了一个更令人震撼的消息。

陶然之患有胰腺癌。

这种被称为癌中之王的癌症不仅难以发现,而且一旦发现几乎都是中晚期,患者要在剧烈地疼痛之中度过最后的时日,可以说是痛不欲生。

刘重安调出了陶然之的医疗记录,发现果不其然,陶然之是在半年多以前确诊的,当时就已经是中晚期了,而他没有进行后续的治疗。

那也是陶然之和隋文菊“断崖式分手”的时间。

有了这两个消息,刘重安心思沉沉。

她再次提审了陈平。

少年依旧低着头,这几天在警局的生活非常不好过,他本就瘦削的身体又瘦了一圈,看着几乎不像是个十七岁少年应该有的样子了。

刘重安问他:“你知道陶然之有胰腺癌,对吗?”

陈平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们怎么知道?”

“看这个,”刘重安把病理报告推了过去,“现在已经是末期了,他应该很疼吧?”

陈平眼眶瞬间红了,过了半晌才点头:“是的。他很疼,非常疼。几乎每天都睡不了觉,什么也干不了。”

刘重安又问:“这是你决定住在他家的原因吗?你要照顾他。”

陈平又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刘重安安慰他:“我们都知道了,你回答问题就好。”

陈平点头,鼻音浓重:“嗯。”

“是怎么开始的呢?”刘重安语气温和,“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

陈平终于没有再沉默。

他回忆了一会儿:“好像是两个月以前吧,那时候我受不了儿童幸福之家了,我看到有个老师偷偷在我们饭里下药,我就跑出来了,我打算去菲律宾打工,我想换个地方生活。我票都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