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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帝王A分化成Omega以后(533)

在锚点指挥室里,指挥官们正满头大汗地躬身立在尼禄面前,向尼禄和海德里希解释演练中的一起星舰碰撞事件。

因演练前负责最后检查航向的上士疏忽大意,导致两艘歼击艇在掠进时距离过近,在太空中相撞损毁。

还好,两艘舰艇上的舰兵训练有素,及时逃生,虽然造成不少伤员,但所幸没有士兵在意外中牺牲。

斯密特上士跪在尼禄面前,面如死灰。

帝国军人无不崇拜皇帝陛下的强大战力和智慧,但也无可否认,尼禄对军队一向是严厉强硬的,正是他的铁腕风格,才能使帝国在最短时间内拥有迎击虫族的力量。

在检阅中因粗心发生意外——而且还是皇帝陛下最憎恨的、有可能造成士兵伤亡的意外——斯密特上士知道自己基本已无望仕途,还很大概率要在边境流放8到10年不等。

但他也未曾为自己辩解一句。只是痛苦地攥紧手掌,无名指上被他反复摩挲过千百次的崭新婚戒,此刻也紧紧勒进指肉中。

“依照帝国星律和最高军规,本次事故将由锚点军事法庭裁决,并在30个自然日内作出审判。”

海德里希从检阅席上起身,系好衣扣,

“请你做好出庭准备,并将本次事故以书面报告形式,呈交给最高指挥官。”

斯密特上士跪在下方,极悔恨地低下头去:“遵命,元帅……”

“伤员是否都已经得到妥善安置?”

他还能听见皇帝陛下的声音从上方飘落,应该是在问身边的高级军官,

“要注意及时清理残骸碎片,避免碎片在下次训练中影响舰艇雷达。”

“遵命,陛下。”

镶着蔷薇勋章的军靴从他身边走过,王袍带起一阵淡淡的风。

正当斯密特上士为自己在陛下面前犯错而痛悔不堪时,那双军靴却又转了回来,停在他的视野内。

“你是否正值新婚期,斯密特上士?”

尼禄问,

“我注意到你一直在摩挲自己的婚戒。它很新,不是么?”

不光是斯密特上士,在这一刻,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愣了一愣。

斯密特上士压根没想到陛下会注意到这个细节,一下涨红了脸,期期艾艾地跪在那,半天都回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锚点指挥官迅速出列,单膝俯跪在尼禄面前:

“敬禀陛下。斯密特上士是在一年前向心仪多年的Omega求婚成功,但还未来得及举办婚礼,圣洛斐斯与暗物质生命体就已经入侵。战争结束后,因人手极度紧缺,斯密特上士至今仍在投入锚点重建,从未有机会申请返回故乡。”

尼禄思忖了一下。

随后他说:“因渎职造成士兵在演练中受伤,视情节严重程度,通常刑罚为流放8至10年不等。但在审判结束到正式执行前,通常还有一段空白期。批准斯密特上士在此期间返回故星,不必在锚点等候执行。此外,你的故星是在哪个星系,斯密特上士?我会根据医疗基地之后的反馈情况,酌情将你的流放星系,设置在距离故星更近的地方。”

他只是突然在想,对方的故星或许也有一座好看的秋千。

一年过去,估计上面都已落满灰尘了。

斯密特上士呆愣着,在他本人都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泪水早已淌满脸颊,将衣襟完全浸湿。

当他颤颤地躬下身去,还未来得及谢恩,那双蔷薇军靴就已经从他视野内迈出,走向下一个视察地点,似乎并不觉得这个决策对他来说有多震撼。

房间内的指挥官们,也无不流露出一丝错愕,似乎从未想过刚刚那番话,会从一向对军队铁面无私的皇帝陛下口中说出——

更何况婚戒这种细节,就连跟斯密特共事多日的非直属长官都没能看出来。

“估计是这一年战况太惨烈了……总感觉陛下比从前多了很多温情的感觉啊。当然,陛下从前也是非常爱护我们的,但也并没有细腻到这个程度……”

很快,指挥官们也都安抚地拍过斯密特上士的肩,便跟着皇帝陛下快步离去了。

斯密特上士兀自在地上啜泣半晌,然后就见海德里希元帅莫名黑了脸。

男人追着皇帝陛下离去的方向,大步从他身旁过去,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斯密特上士:“??”

勘探组自进入圣山就杳无音讯,系统偶尔回来摸鱼,也从来不提他真正想要听到的消息。

除了吐槽圣山地底的苦闷黑暗环境逼狭,就是在抱怨自己整天给尼禄打黑工。

有时在工作中身心俱疲,他会偶尔到庭院里的秋千上坐坐,一边望着无尽的飘扬大雪,一边想着那个雪中小王子的故事。

年幼的他如此柔弱和无力,在最渴望留下所有人的年龄,却永远只像个面目可憎的废物。

可是有人却说那个孩子无论如何,都应该得到很好的爱与拥抱——真是不可思议极了。

这些极其细微的变化,实际在尼禄生活中占用的时间非常短暂,也似乎从未让他强大的理智动摇分毫。因此,有时他还会揣摩信件里提及的“思念感”是什么。

叶斯廷说就算能天天见面,可是对他的思念却有增无减——尼禄还是没太懂什么样的状态和感情,才能称得上是在“思念”对方。

于是又一个月过去。

距离下一次易感期还有四五天左右,他接到了叶斯廷所在的勘探组,申请回都的消息。

“敬禀陛下,勘探工作已经取得初步成果。请允许我带领小组暂时返回王都,进行本阶段的总结。”

通讯频道里的声线一如既往柔和,或许是身边还有许多同事的缘故,叶斯廷的措辞显得很官方。

但尼禄能够清晰辨认出,在平静的语调下,掩藏着汹涌澎湃的情感暗流。

舌尖下的腺体莫名开始酥麻。似乎又在被人温柔舔舐。

他自己将舌头在口腔中转了半圈,又用犬牙咬了咬,除了微疼,就没有什么其他感觉了。

……根本不像是被人轻轻含着、缓慢注入信息素那样,舒服到连头皮都像要融化。

“批准。”

尼禄说,语气和神态也很平静,

“即刻返回王都。我会命王都研究所的历史学家,前去跟你们交接。”

确定勘探组的返程时间后,他看了看自己密密麻麻的日程。

按行程推算,勘探组抵达王都港口的时间点,他还有一场经济会议安排,是断然不可能出现在港口的——

除非紧急情况,他不会为任何人变更他的工作日程。

尼禄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他没有对会议进行任何调整,但在第二天的经济会议上,他的状态似乎空前地好,对会议的进度把控也精妙至极。

结果本应该持续一整天的经济重振会议,提前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于是按照日程计划,接下来尼禄就要从王都港口出发,前往另一个正在经历旱灾的星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