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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帝王A分化成Omega以后(530)

他无所谓自己会被驱离到哪里去,可他真的不能想象跟尼禄分离——骑士的生命和荣耀都是为了君主而存在的,倘若要将他捍卫君主的职责剥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度过余生。

“那么,陛下,请容我先告退。”叶斯廷已经收拾好检查仪器,朝尼禄微微一躬腰,“我将在议事厅静候陛下驾临。”

尼禄点头:“到时再见,宰相阁下。”

环绕尼禄的五颗狼头,都不同程度地怔了一下。

尤其是在这个月负责宫外值勤的四名狼骑,他们可是不小心亲眼目睹过叶斯廷和小主人在秋千上接吻的场面——并为此在狼骑基地狂抄了两百遍骑士誓言以作惩罚——然而尼禄的紊乱期结束,身上明明也已经带有叶斯廷的信息素标记,叶斯廷的表现却完全不像是帝国君主的配偶。

还没等狼骑们反应过来,叶斯廷已经推门而出。

而尼禄默默随着他转的脑袋,也转了回来,低头看向白狼骑的眼灯,关心道:

“你比在视频里看起来要精神得多,阿列克谢。告诉我医学院是怎样评估你的旧伤的?”

白狼骑猛地回神:“……噢,小殿下,真的没有大碍了。”

他的困惑一直持续到跟着尼禄抵达议事厅。

而在议事厅里,他的疑虑总算不再只困扰他一个人,而是当场分裂成五人份。

从尼禄落座起,三名Alpha、加涅和伊娃的目光,就持续在尼禄和叶斯廷之间高速扫射,如同在看一场虚空乒乓球。

然而尼禄清醒后的第一场御前会议,还有帝国税务大臣、国防科技大臣以及一众高级将领参与,Alpha们憋得两眼发红,却没能找到任何机会出声发问。

“诸卿久等了。从现在起,我将全力主持帝国的战后局势。”

尼禄说,并朝那些猛地挺直身板、朝他肃穆敬礼的帝国军官,一一点头致意,

“考虑到这场战争持续时间之长、给帝国带来灾难之深重,接下来的工作可能会相当繁琐和沉重。仅凭我一人,是无力从废墟中拯救这个帝国的。我希望可以得到诸卿的鼎力协助。”

“遵命,陛下!”

“诸卿请落座。”

尼禄稍稍按住腹部的绷带,便略显蹒跚地坐在长桌的主位上了。

在他的右手侧,依然依次坐着加涅大学士、国防科技大臣、帝国税务大臣;而空着的左侧首席,却迟迟无人入座。

海德里希、阿撒迦和白狼骑站在那把椅子后,眼睛直勾勾往还在门边的叶斯廷看。

叶斯廷在低头跟秘书官们确认敕令草案,一时还没往这边来,于是三个Alpha也沉默地立在椅子后头,似乎非要等出一个新的座次安排。

“……是的,西境的星盗劫掠问题已经……”

尼禄原本在跟加涅讨论,目光无意中瞥过来,发现自己的左手侧还耸着三座高大雕塑,导致后排被遮挡视线的将领们,不得不很委屈地伸着脖子往尼禄张望。

随后,他的目光略往下移,便又瞥见那把椅子上熟悉的拼接痕迹——自接管太阳宫以来,他一向都是相当节俭的——一些不算太久远的记忆,连同久违的怒意都噌噌涌上心头,还缠着绷带的肚子也被气得发痛。

“我刚刚是不是已经说过,”

尼禄紧咬着犬牙,一字一句地,“请,落,座?”

三人不同程度地僵了僵。

在最后一次将目光投向叶斯廷后,海德里希干脆一把抽出那把椅子,并在白狼骑和阿撒迦又惊又怒的目光中,理直气壮地把屁股砸了上去。

“等确定军费和重建开支后,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议题,需要诸卿共同参谋。”

尼禄不再搭理右侧的闹剧,戴着皮革手套的指尖,在桌上相抵。

他能看见叶斯廷已经跟秘书官交涉完毕,然后很低调地落座在长桌一侧。

两人的目光同时越过人群,在长桌上方不经意地一触。

白发青年凝望着尼禄,唇角的弧以除尼禄外的人绝不可能觉察的程度,很静谧地加深了些许。

尼禄目光狂闪,本能想起对方说“只是想看着你”时的样子,立刻抿住唇角,将视线躲到一边去。

“……有关圣洛斐斯。”

他定了定神,说。

当从皇帝陛下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的脊背,都在同一时刻不由自主挺直;

所有人的脸庞,都不由自主绷紧。

当面对造就这场史无前例的灾难的魔王时,所有无关正事的念头,都在此时此刻烟消云散了。

尼禄在养伤期间,就已经坐在秋千上,反反复复思考过这个决定。

因此在当下,将他所知道的圣洛斐斯与人类的纠葛全盘托出,也并不显得特别困难。

现在汇集在这间议事厅内的人,已经是在这个庞大帝国、金字塔顶尖上的顶尖级人才了,他只是想听听他们的想法。

不出他所料。

当他的叙述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整个议事厅都被一种无言的震撼笼罩。

有很长一段时间,整个大厅完全死寂,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而随着一支光子笔不慎掉落在桌面上——阿撒迦赶忙伸手把它捡起——所有人才像是解除石化,纷纷开始深吸气。

“进一步的证据,我会争取尽快在德尔斐圣殿旧址考证。”

尼禄说,

“如果他所言属实,我会考虑令帝国历史研究所将这段旧史加以完善,并录入人类通史中。诸卿认为如何呢?”

“陛下!”一名军官猛地打断他,“这……这或许有些不妥……”

尼禄看着他:“譬如哪些方面?”

军官:“譬如……譬如……”

海德里希:“很多方面,陛下。如果圣洛斐斯的说法属实,那么人类将从受害者转变为过错方,不符合当前帝国受难民众的预期。第二,虽然圣洛斐斯与人类的仇恨,是在旧联邦时期缔造,但圣殿工程既然能在帝国时期持续九百年至今,证明皇室必然有参与其中。卡厄西斯的权柄将会受到史无前例的挑战,您在加冕后积累至今的声望,也很可能会一扫而空。”

他说完后,无声叹了口气:

从尼禄的眼神,他就猜出尼禄早把这些问题想过不下千百次,只是想借他的口向众将理清利害,然后了解他们的看法而已。

尼禄:“那么我们掩盖它。将人类的罪行埋入德尔斐的地底,将本次战争解释为帝国圣子实际是受暗物质生命体差遣的奸细,并在人类领地潜伏长达两千年。诸卿认为这样如何?”

又一次长久的沉默。良久后,才有军官低声回答:

“陛下明智。从顾全大局的角度考虑,这是最合理的处理方式。”

尼禄坐在主位上,沉默地合了会儿眼。

叶斯廷远远地望着他。

当旁人都在焦灼地等候陛下抉择时,他低头掏出光子笔,开始为公开旧史做舆论规划。

“自我加冕为皇,帝国似乎总在迎接一轮又一轮变革和战争,以是我从未有过机会,与诸卿深入探讨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