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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帝王A分化成Omega以后(272)

这会让白狼骑觉得,尼禄只在他面前,极短暂地卸下“帝国君主”这个沉甸甸的身份,重新变回了那个与他一同长大的小殿下。

但好景不长。

“对了。你认为海德里希今天是什么意思?”

躺椅上的尼禄向后仰起头。

全息壁炉的火光里,那副生来秾艳的长相,简直就像宫廷画师精心描摹的神祇肖像。

此刻,他难得眉心蹙起,像是确实在为此犹疑不决。

“什么叫不能容忍再次失去我,或者我能轻易摧毁他的理智?这……听起来也太奇怪了。不像是在怨怼,倒像是某种……”

他顿了顿,努力想出一个形容词来,“……古怪的情诗?”

说罢,他自己都被震悚,猛地打了个寒颤。

细嫩耳根到脖颈后的透明毛发,一根根竖立起来。

……来了。

白狼骑擦拭那头湿发的动作一顿。

就在这一刹那,他感觉自己像是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将诚信誓言完全抛在脑后,承认心中欲念横流的卑劣Alpha。

“陛下,怎么会呢?”

他轻轻说,甚至还自然地笑了笑,“在我听来,与向您表衷心的任何一名臣子都相差不大。或许因为当时陛下要对他的擅自行动追责,才导致海德里希元帅措辞不当?”

“不可能。”尼禄摇头,“如果是阿撒迦,或者是出身军营的平民将领,因情绪激动而在我面前口不择言,倒不奇怪。但海德里希?绝不可能。

“海德里希的家族是父王时期的军事大贵族,而他作为前御前大臣的子嗣,必须要在皇家学院进修。理性与自矜是贵族礼仪课的序章,精准无误的表达技巧,更是皇家学院的必修课。海德里希是个具备强悍理智和目的性的人,不会犯这样浅显的错误。

“除非他说出那番话的本意,就是要让我知会他的某种意图……”

他还在皱眉沉思,就见躺椅后的高大骑士,突然俯下身,托住他的臀部和双腿,将小主人从躺椅上捞起来。

然后让他面对自己,坐在躺椅靠背上。

卧房里的躺椅,是慵懒的宫廷贵妇制式,靠背顶端有厚实的天鹅绒柱状枕,因此尼禄坐上去,并不会觉得硌得慌。

小皇帝无法在圆滚滚的柱状枕上保持平衡,便下意识重心前倾,两手和双膝朝前抵住骑士的盔甲,并疑惑地仰眸看他。

他还当白狼突然把他抱上来面对面,是要跟他说什么重要的事。

结果,骑士只是一手扶稳他的后腰,一手继续给他擦拭湿发,同时垂着那双温存的蓝眼睛,暗中观察尼禄的微表情:

“可是小殿下,不管海德里希元帅有什么目的,怎么也不会是对您吐露情意呀。当然,我绝不怀疑您在Omega中的魅力,若是镜泉宫的Omega见到您,一定会有无数人像米弥尔一样,对您一见倾心。

“毕竟像小殿下一样才貌出众,英勇无畏的Alpha……”

“好了,够了。”

尼禄咳了一声,耳尖微红。

他毕竟是个情窦未开的少年Alpha,不大能自然地聆听这种调笑。

“等等……我怎么记得你跟米弥尔一直不对付,居然还能记起他?你现在又不怀疑米弥尔是引诱我的间谍了?”

“……”白狼骑默了默,咬紧酸涩的牙根,继续往下说:“至少他还是个Omega……不,我的意思是,您的猜想确实有不合理的地方——

“尤其是,元帅大人身为海德里希家族最后的Alpha,如果他真如您所说,是个足够强悍理智的人……”

此前骑士谆谆劝导时,尼禄还是蹙着眉,一副既知道荒谬、可又想不到最优解的模样;

但“最后的Alpha”这个词一出口,他突然露出了茅塞顿开的神情,面上的狐疑一扫而空。

“你说得很有道理,阿列克谢。”尼禄笃定道,“绝对是我误解了。贵族子嗣与皇室成员相似,必须肩负家族传承义务。海德里希这种眼高于顶的家伙,绝不可能让任何事物排在家族荣耀以前——当然,帝国或许能勉强比肩。”

虽然疑惑并没有解除,但剔除了最令人头皮发麻的一种可能性,让尼禄骤然轻松许多。

他想了又想,还是凑近自己的骑士,小声警告他:“我们的对话不可让第三人知道。我不想让任何人听说,帝国君主私下揣测臣子对自己有……有一些奇怪的想法。”

……不,陛下。事实上,那家伙确实对您有强烈的不轨之心。

白狼骑已在脑中将那不知羞耻的觊觎者爆头数百次,并用帝国最快的游翼艇搭载骨灰,一把扬到数万亿宙里之外的未勘察宙域。

但是看见小主人的思绪不再被另一个男人牵绊,他内心却生出一种隐秘的、叫人脊骨发麻的满足感。

是的……这样一来,除去被帝国占有的时间以外,他最熟悉的小殿下,就又属于他了。

只属于他……属于他一个人的。

骑士浑身一个战栗,突然清醒过来。

……他向尼禄说谎了。

自宣誓成为狼骑起,几乎被生生钉进他灵魂里的忠诚正直,正用罪恶感的重剑狠狠贯穿他的心脏。

可是,那股重新占有倾慕之人的极致快感,却始终像梅菲斯特蛊惑的低语,在他的体内挥之不去。

他触犯了骑士的妄语欺瞒之罪,分明应立刻跪在地上向主人忏悔;

可他的身体,却先一步靠近椅背上的尼禄,一双手掌环过纤细腰身,拢住对方背上那对精致的蝴蝶骨。

“嗯……陛下。”骑士含糊不清地说,“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您也不要再……再为元帅大人思虑了。”

第148章

尼禄毫不怀疑, 骑士抚上他的后背时,他就顺势往前一倾,跌进对方怀里。

被抱着往床上去时, 他感觉自己头顶上方痒痒的, 抬头一看,原来是白狼骑正低着头, 偷偷嗅闻他的发梢。

狼骑头盔还沉在尼禄的浴池里喝洗澡水, 于是骑士高挺的鼻尖,都快探进蓬松的银发里去。

“闻什么,笨狼?”尼禄好笑地说,“今天的洗发水也用了新配方?”

“……陛下,”今天已经向主人撒过一次谎了,白狼骑这次只能说实话, “我在闻您的信息素。”

“有什么变化吗?”尼禄想起在原著中, 他的分化期会跟虫族同步来临的事, 神情蓦然一紧,“变得更浓了?”

“嗯……是变浓了些, 但更加好闻了。”白狼骑闭眸嗅闻, “比……比之前都要好闻……很好闻, 陛下……”

对方身上的淡淡蔷薇香气,正丝丝缕缕入侵他的狼骑盔甲,溶解同样坚硬的骑士誓言。

有那么一会儿, 骑士甚至感到一种生理性的目眩神迷,不由像小狗似的把鼻尖凑近尼禄颈侧, 从耳后一路嗅闻到肩颈。

那段线条全是晃眼的莹白细腻, 还发着幽冷的蔷薇香, 仿佛一旦用手掌爱抚, 就会将掌心柔嫩地吸附。

但下一秒,他在一个趔趄中清醒,赶忙站住脚跟,并抱稳怀里险些摔下去的小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