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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帝王A分化成Omega以后(25)

贴身衣物遗失的次数越来越多。单人牢房门锁被撬坏,洗澡时门口总有人影伫立。

而某天清晨,她近乎绝望地发现,自己还在牢房里分化成了Omega。

她偷了男性牢房里的剃须刀,生生把后颈的腺体挖了下来。

想起父亲曾经也是用一把剃须刀自戕,伊娃一边为自己的脖颈缠绕绷带,一边再也忍耐不住,泪如雨下。

她经常想到死。

但哥哥拖着镣铐膝行的背影,如此鲜血淋漓地刻在她心底。

这让她屡次拿起刀片,却又只能丢到一边,无声地抱头痛哭。

伊娃木然地吃完早餐,回到工作岗位上。

还没检修几分钟,就有一名敞着军装的驻军溜达到她身边。

“怎么今天闻起来这么甜?是喷了香水吗?”

驻军嬉皮笑脸,身体一个劲往她身上蹭。

“不是为了见我才喷的香水吧?想见我,怎么不跟我说?”

伊娃一言不发,拿了扳手就走。

但没走出多远,她就被三个驻军逼进了墙角。

“请你们离开,”她尽量平静地说,哪怕声音已经抖得厉害,“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工作?什么工作能比陪我们尽兴更重要?”

越逼越近了。

她不抱希望地将目光投向驻军们身后,却只看见一脸木然的囚犯们。

他们中,有不少人曾被要塞司令官强征过上战场,又在海德里希优越的指挥水准下活着回来。

但繁重的劳役、黑暗的未来,可以轻易吞没一个人的所有良知。

“伊娃·海德里希?”

一名高大的帝国狼骑,正拿着一张照片,站在三个驻军身后。

他甚至比个子最高的驻军,还要再高出半个头。

确认过脸部特征无误,那名狼骑收起照片,像拨弄几个鸡仔一样,轻易把驻军们丢到了一边。

沉重的金属军靴踏地,一步步朝伊娃走来。

……帝国狼骑?

帝国狼骑怎么会在这里?

伊娃混乱的大脑中,瞬间想起了童年时听过的谚语——“帝王铁蹄所踏之处,必有群狼足迹相随。”

狼骑在这里,那就意味着……

她还没想清楚,就见面前的狼骑伸手过来,提起她的后领。

伊娃:“?”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被狼骑扛在肩甲上。

伊娃:“???等等,你……你放我下去!!”

她开始激烈挣扎,还“啪”地把头盔上一只狼耳打歪了。

狼骑默默腾出一只手,把耳朵扶正。

在拼命踢打这个铁疙瘩,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伊娃始终被恐惧压抑的内心,终于彻底崩溃。

伊娃放声大哭:“你、你放我下去!放我下去,你这、你这该死的、天杀的暴君鹰犬!”

……

海德里希利刃般笔直的脊梁骨,像被哭喊声彻底抽走。

他很缓慢地、没有声音地低下头。

高挺的鼻尖,几乎贴上会客室的地毯。

对帝国礼仪而言,这是只有被非法贩卖的奴隶,才能行的最卑贱的跪礼。

“……陛下,”他沙哑地说,“我为我说的一切道歉。我与我的家人才是魔鬼。我和我的家族恶贯满盈,死不足惜。”

头顶的少年暴君在沉默。

于是他又向前爬行两步,额头几乎触到尼禄的军靴鞋尖。

“陛下。如果您曾有置身深渊的经历,请求您宽仁慈悲,体谅伊娃对我的意义。她是我仅剩的家人,是维系我生存欲望的最后稻草。陛下。伊娃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请求您放过她。”

又是一阵难熬的沉默。

“抬头。”

海德里希听见尼禄的声音,从头顶飘下。

他并没有抬头。但是他的下巴,却被银发皇帝一尘不染的靴尖抬起,从近乎破碎的眸光深处,看见少年闪烁某种浓烈情绪的红瞳。

“很遗憾,我没有那样的经历。”

尼禄说。

在说这句话时,少年的眸色很深,深沉得近乎变成了暗红色。

“所以现在,伊娃·海德里希将被我带回王都。”

海德里希瞳孔一刹那缩小了:“陛下——”

“至于你,”尼禄打断他,“今日便从深渊爬起,一步步走回王都,来取你舍弃过的尊严。这是神圣的、不容违逆的皇帝旨意。明白了么?”

说罢,尼禄才注意到海德里希右耳的侧前方,还有一块红痕,像是被谁玩乐般扇过耳光。

他用靴尖侧过海德里希的脸,盯了半晌,才问:“谁打的?”

副官连忙抢答:“敬禀陛下,是司令官大人!他常在不顺心时,打犯人耳光出气!”

尼禄:“嗯。”

他放下靴子,披上王袍起身:“走了,阿列克谢。”

尼禄走出会客室,在走廊看见畏畏缩缩的要塞司令。

尼禄没看他,只对副官说:“记录我的敕令。即日起,罢免德塔要塞最高司令一切职务与权力,因要塞军政要务紧急,司令职位暂由赫尔曼·海德里希出任,由皇帝赋予其征召、调动、训练军队,指挥要塞战役等全部职权。”

副官:“遵命,陛下。那……那我呢?”

尼禄睨他一眼,“要塞副官保留原职,协同最高司令处理军政事务。”

副官:“遵命,陛下!”

司令官壮着胆子,在尼禄经过时小声禀告:“敬禀陛下,北境要塞属巴礼克侯爵领地,像军事要塞人员调动之类的……也许是归巴礼克侯爵管……”

尼禄原本已经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

闻言,他脚步未停,径直转身回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司令官右脸上。

耳光重响,连白狼骑的眼灯都惊得闪了闪。

“陛、陛下——!”

司令官没料到皇帝会亲自动手,猝不及防挨了一下,身体立刻往墙角跌去。

少年暴君立在他面前,一双红瞳背着灯,在暗影处发着盛怒的光。

“再说一次。这里是谁的属地,谁来管辖?”

即便暴怒,尼禄的声音依旧平静,带着皇室特有的优雅风度。

“大校,我对资质平庸者,一向怀有很高的包容度。作为帝国的子民,他们理所应当,享有受教育和享乐的权利。

“——但我不会容忍占据帝国要职的废物。”

……

第19章

海德里希不知跪了多久,才慢慢活动膝骨,从地上站起来。

他木然地拖着脚镣往外走。

走廊里像是刚遭了一场狂风暴雨。

司令官正面色灰暗地萎靡在墙边,副官在忙着记录什么文件,更远处的舰桥位置,驻军和囚犯倒是都混在了一块,迷茫地朝这边探头探脑。

副官抬头看见他,转身就去找镣铐的钥匙:“该死!我怎么把你给忘了。”

海德里希走过司令官身前。

他蓦然发现。

司令官颓靡的右脸上,多了一块跟他相同位置的耳光印记。

……

护卫舰从德塔要塞起降,悄无声息混入巡游舰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