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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佛不渡穷比[修仙](923)+番外

作者: 一呱 阅读记录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响起急促的长啸,坠下一匹天马。

跌在地上,天马已然力竭身亡。马下钻出一人,手心攥着三十二块令牌,表示连续骑了三十二匹天马,从西面连夜驰来,最远的地方赫然是涌泉城附近的城镇。

这人面容憔悴,灵气混乱不堪,想必是使尽丹田又强行服用丹药催逼灵气。

路人询问要不要请来医修,这人好像疯癫一般,推开众人,一口直问佛门再哪儿。

路人无奈,指出方向。

这人拔腿狂奔,发冠乱了,鞋子掉了,全然不管。

信徒朝拜前都要焚香沐浴,力求洁净。此人实在污秽,无数路人劝他洗澡再去,他直呼,“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佛门外,敬香的信徒排了长队,万步石阶,从山上排到山下。

这人越过众人上山,受到插队的指责,遭人推下绊倒,也不管不顾,“我不上香”,凭借这句苍白无力的借口,跌跌撞撞爬至山门。

“见了鬼了,佛门脚下还敢插队,你不怕天谴?”

“佛尊才不会保佑你。”

......

这人钻过香炉,扑倒在地,抱住守门的僧人,连声求救,“涌泉城,傍湖城,沦陷了......”

逻辑混乱,口齿不清,僧人听了好久才明白。

“还有一炷香便开始坐夏,来不及。”

“危急!要死了,很多人。”这人甩甩脑袋,试图理清思绪,“去找佛尊,佛尊肯定明白。”

这人催得急,僧人只好往上通报。

迦叶佛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更衣,侍僧为他焚香。

慧可接话道:“前几日,涌泉城附近的分寺递上公文,确实提了此事。黑气入侵身体,致人走火入魔。”

“瘟疫?”

慧可摇头,“不知。”

迦叶佛道:“唤药门去瞧瞧,坐夏期间,一心领悟,不准再有公文骚扰。”

慧可还想说什么,迦叶佛已出门走向大殿。

命令传下去,递到山门,又过半柱香的时间。

听到守门僧的回答,这人急道:“不是瘟疫!那玩意儿没有瘟疫简单!你们去瞧瞧就知道了,让佛尊去看看!”

“坐夏要开始了。”

里边传来催促声,命令速速关门,前往大殿。

守门僧无奈道:“来不及了,一年后再说吧。”

这人暴躁锤地,“等不及一年!”

守门僧走近门槛,打算关门。

“求佛尊去看一眼。”这人急扑上前,打算冲进门去。

守门僧还没阻拦,门外的信徒大声斥骂,“疯了不成,佛门圣地,怎容你这般放肆!”“佛门说了一年就一年,你回去等着不就行了。”“佛尊还能有错,有病就找药门。”......

十多个信徒上前,死死按住这人。

这人被压在地上,艰难抬起脑袋,就见守门僧冷淡的面容,缓慢而持续合拢的门扉。

轰隆——

最后一线消失。

门内传来森森经声,门外是祈求的颂声。

一派安详静谧。

众人松开他,回到队伍,轮流上最后一柱来。佛门创立以来,哪怕十年一次的坐夏时期,门外的香火从未断过。

他颓然坐地,许久过后,大笑出声,踉跄起身,指着众人笑骂,“疯了,你们都疯了!”

众人面露悲悯,在他们眼中疯的是他。

他走到香炉前,一把拔掉香火。众人惊慌失措,上前阻拦。他被锁住双手,抻长脑袋,往炉里啐了一口。

众人大怒,群群包围。在佛门脚下,在佛尊面前,一拳一脚,替四佛众僧教训大逆不道的疯子。

山门未动,但闻朗朗经声。

作者有话说:

还是没有光光的一天。

第493章 493 初知

◎师父是看不透还是不忍看透◎

佛门坐落于最大的雨林地带,季节气候与其他地方迥然不同,并无春秋。三季跨度长达十年,九年冬夏一年雨。冬夏两季时有增退长短,雨季则从未变过。

雨季天气变化无常,潮湿闷倦,溽热难熬,恰恰是最能考验心神的时期。

一年间,僧人安居不出,打坐静修,念经参禅,领悟佛法以及叩问天道。每轮雨季结束,觉醒证道的僧人不计其数。

以居于中轴的大雄宝殿为中心,四佛二尊者高居正位莲花座,座下高僧和分寺住持聚坐殿内,佛门本寺弟子环绕殿外,宛如水波涟漪荡漾出去。

殿外,百万弟子敛眉阖目,念颂不绝。经声转廊,夹磬动鼓,佛声缭绕回荡。

殿内情形颇为不同。

主座中央的燃灯佛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念祷,抬眉仰望,透过高耸回旋的金顶,似乎遥望更远的什么。

尸弃佛屈居右位,头颅微垂,视线停驻缠绕指尖的金雷。在身后的和光看来,一举一动,和在殿外雨林并无两样。

菩提佛陪列左位,撑头扫视底下的僧人,时不时笑出声。弟子知其性情,习以为常。

迦叶佛又居菩提佛以左,阖目悟道,与其他僧人无异。

两位尊者陪侍左右。金翅大鹏雕兀立不动,双翅遮身,一言不发。西瓜侍候后方,一心念经。朱槿斜躺在莲花座,一手支头,时不时斜睨主座,又飞快收回眼神。麾下兵士随侍后方,一个个蔫头耷脑,随时可能昏睡过去。

殿中弟子皆垫蒲团,结跏趺坐。

朗朗经声,频频惊现玉牌嘀声。悟道中途打断,四周僧人回视提醒,玉牌声仍旧不绝。

坐夏期间,耽于尘世乃是大忌。佛尊面前,更是大不敬。

迦叶佛不得不停下心念,抬眼警示那名方丈。

流波城方丈面露歉意,依旧没有收起玉牌,嘀声愈频愈促。四周僧人打算制止,却见方丈气息汹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羽翼扇动,金翅鸟倏然抬首,“咋?念岔了?”眼神迷离,似乎刚刚清醒。

无视迦叶佛的眼神,这名方丈起身走向主座,跪在燃灯佛面前,出声道:“小僧无能,恳求暂回分寺。”

迦叶佛飞快瞥了燃灯佛一眼,回道:“心有杂念,静坐便可。坐夏期间离开佛门,并无先例。”

方丈取出一盏命灯,道:“此乃小僧徒弟的命灯,火光飘忽,怕有生命危险。”

朱槿笑道:“怪不得念岔经文。”

迦叶佛道:“命运之事,皆有定数。佛门弟子,不该执着于此。你可祈祷于天,或许他吉人自有天相。

方丈忍不住流露痛楚,“可是小僧的驻地在涌泉城附近!”

这话一出,殿内寂静,所有僧人都看过来。

燃灯佛的眼神移开天际,落在方丈身上,“你怕黑气?”

方丈面露惊疑,呆呆回视,“世尊早知此事?既然如此,何不去探一眼?为何在这关头闭门坐夏!”

一句一句,方丈的语气由悲切转为质问,再无僧人该有的沉稳。

迦叶佛叱道:“坐夏为叩问天道,佛门以尊天敬道为核心,坐夏乃是最重要的行事,自开山立派以来未断,如何能因事废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