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不渡穷比[修仙](682)+番外
天问碑的魔域秘境是这样,和光也以为是这样,大阵呢?真的是被拖进去吗?而不是这么裂开来、切成块儿沉下去?
和光心里陡然升起可怕的想法。
天魔似乎不会传送阵,或者说不能通过传送阵。
天道院曾提过一个假说,若天魔会传送阵,完全可以通过跨界传送阵从一个界域攻到另一个界域,而不必像现在这样彻底攻下一个界域,封闭起来再去攻占下一个界域。
证据有两个,天魔大战中谈瀛洲从未使过传送阵偷袭,也没强迫人族替他绘制传送阵,天魔军队总是不辞辛苦地从一座城市奔袭到另一座城市。第二个谈不上证据的证据,彻底攻下一个界域,将所有灵气转化为魔气,按理来说那时的天魔军队应该属于鼎盛时期,完全可以朝下一个界域进发。需要跨界传送阵的话,它们总能弄到,但是它们没有。
天魔侵入界域的方式,更像划破虚空,从界域的裂缝中钻进来。
和光环视四周的“孤岛”,散落在夜空的界域。
一座座孤岛只能通过跨界传送阵和划破虚空,为什么不能直接相连?它们之间隔着什么?
这片黑暗究竟是什么!
和光的心剧烈颤动起来,不禁往圆盘中心缩,环住手臂,抱紧自己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发抖,不敢往外挪一点,生怕沾到周围的暗夜。
季子野看着一脸惊恐的她,简直不敢相信她会露出这般深情,心下觉得好笑。
【她悟出来了。】
虞世南的声音嘶哑,似乎有些不对劲。
季子野问,【你怎么了?】
脑海里的声音颤抖起来,同旁边的和光一样,仿佛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像是那个大权在握镇定自若的虞世南。
【我们一直以为魔域是个地方,好比坤舆界在西边,天极界在东边,魔域就隐藏在地图的哪个角落。】
【我们都错了,大错特错......】虞世南突然笑了出来,自嘲的意味几乎要溢出季子野的脑海,【坤舆界、天极界、魔域,名字早已透露出来,诸天万界是界,魔域是域啊......】
季子野不耐烦,“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自嘲的笑声越来越大,许久过后,才慢慢平息下来。
【你看过异界来魂的记忆,应当记得星域的地图吧,太阳、水星、金星、地球......若坤舆界是地球,天极界是金星,诸天万界是一个个行星,魔域不是其中之一,魔域是除此之外的整个宇宙。】
【容纳万物、无垠浩瀚的宇宙,万千行星都在它腹中。】
季子野闻言,心跳漏了一拍,没再和以往继续跳动起来,猛地吸了口气,才恢复过来。
他回望四周,容纳万物、无垠浩瀚的魔域,黑色的巨幕霍然闯进眼帘,一下一下旋转起来。
天旋地转,他砰然跌落在地,
艮目的声音再一次回荡。
【我们曾比万界比做繁星,却没想过一颗颗星辰是万界,那么夜幕是什么。】
【万界,都在囚笼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359章 359 相同的选择
◎如今的坤舆界,再也不是三万年前那般孱弱无力◎
眼睛一闭一睁,又回到黑门前。
浩浩荡荡的灵气在门上汹涌澎湃,尾巴稍稍擦过头顶,季子野的心都冻了起来,立即警惕地抬头去看。
旁边,和光也宛如惊弓之鸟仰头。
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像是......
季子野甩甩脑袋,接下来的话,不敢说下去了,连一个字都不敢提。
呼——
灵气突然朝他奔涌而来,浇了个透心凉,轰隆隆,黑门开了条小缝,缝隙越来越大,直到黑门大开。
里面无光,同身后一样,都是黑茫茫一片。
要进去吗?
季子野迟疑了,该进去的,为了【世界的终极】而来,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可是,双脚如灌了铁铅一般,挪都挪不动。
心脏关在笼子里,跳都跳不了。
他不想进去,第二个问题已经够可怕了,第三个问题......听说悟出【世界的终极】的修士,都疯了,都自杀了。
他原本不信,原以为天道院弟子牧云亭当惯了众人敬仰的天之骄子,承受能力太差才跳崖,如今想来,说不定是真的。
第三问,恐怕非人能接受的了。
【世界的终极】是真相,是事实,却不是众生能承受得了的事实,所以才会像这样隐埋起来,费尽千辛万苦才能知道。
季子野没有信心,他不敢。
光是想到满天妖魔,光是想到四面八方皆是天魔,就像被掐住喉咙一般,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他现在都接受不了真相。
偏头看去,和光也没有往前踏一步,脸上罕见地流露出犹豫的神色,她也怕了,她也怕真相。
脑海里,至今没响起虞世南的催促声,虞世南也怕了。
纵然和光镇定沉着,纵然虞世南老谋深算,她们也终究是个人。恐惧天魔,是人族、是所有灵族的本性。
飘渺的叹气声从门里传来。
“还要继续吗?”
季子野动起嘴唇,“不”字怎么也吐不出口。脚尖挪了挪,也没办法向前走一步。他咬紧牙关,逼迫自己抬起脚。
眼前越来越黑,视野越来越晃,黑暗渐渐包围了他。
脚猛然拔起来的那一瞬间,视野彻底黑了,他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倒,浑身失重般难受。
他以为要额头撞地,这时肩膀上突然出现一股不知名的力,把他往下按了下去。
咚——
他一屁股坐在软软的东西上。
角落出现一点光芒,视野逐渐亮了起来。
盘旋缭绕的烟雾,燃到一半的香柱,圆鼎高足的铜炉,高高垂下的帷幕,黑白花纹的琉璃藻井......
这儿是忘情禅的大殿。
他怎么又回到这儿来了?又进了心魔幻境么?
往下一摸,粗糙硌手的枯草,蒲团也是原来常用的那只。低头看去,不知何时膝盖上放了一把琴,白色金线的僧袍,衣角的忘情禅纹路清晰可见。
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他仿佛又回到当年还是忘情禅子的时候。
呼——
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风,长长的帷幕被吹了起来,细碎的流苏乱打乱撞,一丝丝一缕缕纠缠起来。透过流苏和布条的缝隙,隐约看见白色的光芒。
没过多久,风停了,帷幕又直直地垂了起来,哪怕是厚重紧密的帷幕,也没能彻底挡住对面的光。
季子野挥开帷幕,一道光柱直直立在大殿之中,通过半透明的琉璃藻井,直冲云霄。
赫赫天威从光柱散发出来。
这道从天而降的光柱,就像接引天光一般。
走进去,沐浴它,就能飞升吗?
季子野心中涌上强烈的冲动,他离飞升很近,近到可以摸到它。
大殿的灰尘在光芒照射不到的昏暗地方兀自漂浮,朗朗诵经声通过大门传进来,一下子把季子野的心神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