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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双重人格太子缠上后(22)

宁皇后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离开时还让鹿安清安心留着,可这是后宫,他怎能安心?

得亏公西子羽在这。

事发突然,鹿安清都来不及说上一句告辞的话。

公西子羽苦笑了声:“叨扰祝史,母后对我,总是有些保护过度。”

“皇后娘娘公正严明,会如此,怕是内有隐情。”

公西子羽讶异地挑眉,片刻后低笑了声:“确实如此。自打我被废后,就频繁遭遇刺杀,直到我成年后,才少了些。”

鹿安清:“……”

在宫中……刺杀?

公西子羽所言之事,外界从无人知晓。

而鹿安清望着那双清润带笑的眼眸,却也说不出一句反驳。

他犹记得,在明康帝的心声里感受到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惊惧。

鹿安清:“亲缘朋友,乃是随缘,强求不得。大公子莫要将这些事放在心上,不值当。”

正此时,鹿安清感觉自己的左脚好像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他略蹙眉,有意无意地扫过对面坐着的公西子羽。

那位清朗的公子因着他的话微弯着眉眼,正含笑回应,“……鹿祝史所言,也是至理。不可十全十美,只能……”

视线擦过左脚,鹿安清状似无意地挪了挪。

又像是错觉。

左脚的动作缓慢,也对外界的触碰没什么感觉。

在很多时候,在大部分时候,公西子羽并不喜欢撒谎。

正如他所说,有些东西,尚是无法控制。

躲藏在暗影的瘸腿爬满了怪异的蜈蚣伤疤,惨白得可怕,日夜遮挡在衣裳底下。

……如同蜂蜜一样粘稠的的雾气流动着,它还没有成形,黏糊糊地环绕着那条畸形的瘸脚……

湿冷冰凉的流动物质欣喜地纠缠着那腐烂后枯萎的皮肉,就像那是什么美味的食物。

作为喜欢的代价,鹿安清自然成为雾气盘踞的居所。衣裳,布料,对看不见、摸不着的雾气来说,根本无法阻挡。

微微刺痒的感觉,让鹿安清潜意识察觉到怪异之处……可这不是灾祸,是还未成形前的触须……他还没发现……

他慢慢地,无意识地,降下了屏障。

他们在,一点点地……

契合着。

【作者有话说】

小修了一下前面冗杂的部分,涉及部分不太多,有差异的话下文会备注,贴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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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刺伤。☆

他行走在雪山里。

鹿安清感觉到疲倦,冷,以及脸颊刺骨的疼,寒冷刮过,细碎的雪花落在他的眉头,肩膀,将他的头发都染成了雪色。

他去过最冷的地方,叫邑西山。

邑西山很高,很冷。

纵有灾祸,也很难影响到人。

可在邑西山下,有个村落,就是靠着邑西山存活。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一贯如是。

鹿安清路过那里,住了几日,听到村中人说,最近半年,进山的人,总是没了命。

不是折损在山里,就是出来后,莫名其妙死去。

鹿安清买了点口粮,借了他们进山的装备,在一日雪停后,慢吞吞地进了山。

村长带人追出来时,进山的脚印都快没了。

“壮子,你疯了吗?一个瘸脚的,你把东西借给他进山,这不是害了人家吗!”

“他跟俺说,借给他,他就能帮咱解决邑西山上的麻烦。”

“笨蛋,蠢货!”

村长气得直拍膝盖,带了几个人追上去,可始终,没找到人在哪里。

直到半个月后,村子里的人,在山脚下发现了几近被冻僵的瘸子。

等他醒来后,村子里已经欣喜地发现,邑西山的怪异,已经消失无踪。

只是等他们再想起那个瘸子时,他已经消失无踪了。

鹿安清已经不太记得当初在邑西山的事情,这样重复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他回想起,只记得那彻骨的冰凉。

他在白雪里跋涉。

风,雪。

刮在皮肉上,好似凌冽的刀锋。

如今,他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那样的雪山,险些被倾倒的寒意压垮。

寂静的雪山里传来“呜呜”的怪异声,有些耳熟,仿佛是在哪里听过这样的叫声。

鹿安清停下脚步。

脚下是一片洁净到可怕的湖面,被层层的冷意冻结成冰,仿若能倒映出天际。

澄澈的冰面上,若隐若现着朦胧、灰白的雾气。

好似是蒙上了一层擦不干净的污渍。

他下意识去看。

一种无形的吸引,迫使着他的眼睛必须盯着湖面。

渐渐的,冰白的湖面被暗色浸染,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摇曳晃动。

它无比庞大。

拥有着怪异的色泽。

它在呓语。

重重叠叠,如同翅膀拍打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

冰层下亮起了两团硕大无比的红光。

鹿安清盯着猩红看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那是它的眼睛。

【滴答——】

清脆的,好似是雨水溅落的动静。

【滴答——】

猩红在冰层下晃动,猛烈地撞击着。

【滴答——】

那条瘸腿该死地跳痛起来。

漂浮在冰层之上的灰白雾气降了下来,如同软乎乎的棉花将鹿安清包裹住。

他觉得不对劲。

他本——

应该觉得不对劲。

湿冷的雾气好似云朵,在边上挨挨蹭蹭。

不知不觉,耳边的滴答声,已经消失了。就好像是有一双大手,无声无息地捂住了鹿安清的耳朵。

轰隆隆——

整座高|耸的雪山,在刹那骤然崩裂,千斤重的白雪铺天盖地而来,如同洪流将人卷走,那一刻——

鹿安清霍然睁开了眼。

顶上,是熟悉的床帐。

底下,是舒适的被褥。

他正躺在自己的床榻上,睡在自己家里。

不在雪山。

也不在任何别处。

梦里冷,可梦外热。

呼吸很是滚烫。

他克制地压抑住身体的颤抖。

鹿安清侧过身,沉默地蜷|缩起身体,好似这样就能掩饰得了身体奇怪的反应。

可过了许久,湿|腻的物什还是不肯褪|去。鹿安清忍了又忍,只得低低骂了一句,将手伸了进去。

不知到了何时,许是将要天明,阿语起身,刚推开窗,就看到郎君正在后院。

阿语:“郎君,你作甚?”

鹿安清:“洗衣服。”

阿语翻过窗,急急上前。

“我来就好,郎君快去休息。”

鹿安清端着那盆衣服默默又转移了位置,瘦削的背影瞧着还有些闷闷不乐。

阿语不得已,只能去准备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