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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珠映玉(175)

父母的关系不好,连带着也影响到子女,褚瑾玉便不爱回家。

至于褚惜玉,作为出嫁女,她也不好管父母的事,而且她也没精力关心父母如何。她嫁入荣亲王府伊始,过得也十分不如意,时常回娘家哭诉。

长平侯看着夫妻不睦,家不像家,对此也是难受的。

他希望这个家能回到去年秋天之前,夫妻恩爱,子女孝顺,他是风光无限的长平侯,妻子是太后信重的静安郡主,儿L女孝顺乖巧,是前途无量的龙凤胎,人人喜爱。

是以得知宫里来人,他第一时间以为是圣人终于想起他。

张总管尴尬地道:“侯爷,不是圣人派来的,来的是慈宁宫的李公公。”

长平侯愕然,很快又高兴地问:“可是太后要召见夫人?”

虽不是圣人派过来的,太后派过来的也不错啊,只要妻子能重新获得太后的重视,有太后帮忙美言,自己起复指日可待。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太后不仅召见妻子,也召见他。

张总管道:“侯爷,太后还等着您和夫人呢,赶紧准备,以免让太后娘娘久等。”

闻言,长平侯虽纳闷,倒也没再迟疑,赶紧让人去通知妻子。

宫里召见是大事,长平侯夫妻俩都不敢拖拉,夫妻俩很快就洗漱更衣,打扮得体进宫。

在长平侯府等候的李公公见夫妻俩来了,也不多作寒暄,直接道:“走罢。”

察觉到他轻慢的态度,孟蓉——或者说孟芙心里直觉不好。

她勉强地笑道:“李公公,不知太后召见我们夫妻俩有何事?”她以前也在慈宁宫行走,倒是认得这太监。

说着,示意身边的嬷嬷递了一个装银票的荷包过去。

然而李公公拒绝了,皮笑肉不笑地道:“夫人进宫便知。”

孟芙见状,一颗心更是沉得厉害。

这些宫里的太监,都是无根的浮萍,没有安全感,最爱这等黄白之物,一般他们出宫传达宫中贵人的口谕时,只要舍些银钱,多少也会给他们行个方便,给人透露几分。

如果哪天他们拒绝了,不是他们改邪归正

,不贪了,而是事情严重到让他们觉得拿这钱烫手。

两人坐上马车,马车朝着宫里而去。

长平侯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对,惴惴地说:“阿蓉,你说太后怎会突然召咱们进宫?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孟芙沉着脸坐在那里,没有作声。

自从书房事件后,夫妻俩的感情破灭,两人其实许久没有说过贴心话,亦无法再恢复以往的融洽。

只是碍于某些原因,两人明面上仍是当作无事发生,僵硬地处着。

“阿蓉……”长平侯见她不作声,继续道,“你素来聪明,你觉得会是什么?”

对于妻子的聪慧,他从来不怀疑。

孟芙被他烦得不行,“我哪知道!”

她不愿意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却又猜不透太后突然召唤他们进宫的原因。

听他口口声声地叫着“阿蓉”,若是以往她没觉得有什么,这是她自己选的人生,是她选的丈夫,就算蠢了一点,至少是个侯爷。

可这会儿L,她突然就有些忍不住了。

她低喝道:“别叫我阿蓉!”

长平侯被她突如其来的喝斥弄得有些懵,下意识地往外看,紧张地说:“阿蓉,你在说什么啊?”

孟芙冷冷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下,说道:“只是不爱听你这么叫我。”

长平侯并未因她的态度生气,反而越发的惴惴不安,“阿……夫人,你别这样。”

以往夫人都不会这么喝斥,她的态度变化,让他直觉不安。

孟芙只是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心里有些失望,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他。

马车抵达宫门前,夫妻俩下车时,发现旁边还有一辆马车,是靖国公府的马车。

靖国公站在马车停,似是在等人。

在靖国公身边,还有慈宁宫的太监候在一旁。

看到这一幕,孟芙的心沉得更加厉害,艰难地叫了一声“爹”。

长平侯小心地问:“岳父,您怎会在此?”想到什么,他大惊失色,“太后也召见您?”

靖国公看着沉着脸的女儿L,以及满脸惊慌的女婿,心里已有种预感。

和这一年被彻底地排挤在权贵圈之外、完全接收不到消息的长平侯府不同,靖国公府有庆阳大长公主的遗泽,还是很风光的,是以在宫里来人召见后不久,靖国公就得到消息,知道雍王妃一早就进了宫。

想起四月份时,褚映玉私下来找他,咄咄逼人的态度,靖国公不禁闭了闭眼睛,心里生出无限的悔意。

当年那孩子出生时,就应该除掉她。

若不是长平侯老夫人拦着,长平侯也迟疑不决,何至于留下这祸根?

靖国公再次睁开眼睛,朝女儿L、女婿道:“走吧。”

**

带证人进来的是苏媃。

看到苏媃时,元康帝眸光微动,原本的八分相信变成十分。

苏媃是暗卫营出来的

暗卫,知道这事的极少,宫里只有元康帝和皇后知晓,甚至当初将苏媃送到陆玄愔身边,也是元康帝允许的。

那时候太子死了,皇后身中巨毒,陆玄愔年纪又小。

为了保护仅剩的嫡子,也为了保证他的将来,元康帝答应皇后,将嫡子送去北疆挣军功,同时也派苏媃跟去保护他。

苏媃是暗卫营中最优秀的暗卫,优秀到甚至不能以性别来区分她,这样优秀的暗卫,一般都是用来保护未来储君的。

元康帝原是想将苏媃送去给太子的,可惜还来不及送,太子就死了。

基于补偿的心态,他答应皇后,将苏媃送到陆玄愔身边,保护他周全。

以苏媃的本事,若要查清当年之事,却是有可能的。

其他人也知道苏媃,不过都以为是皇后特地让人调|教好伺候小儿L子的,倒也没怀疑什么。

毕竟皇后调|教出来的人,都是不差的。

苏媃恭敬地将整理好的证据呈给元康帝。

其他皇子很是克制,才没有伸长脖子去看那些证据,其实心里好奇得不得了。

元康帝看完后,又将证据递给皇后。

至于为何没给太后,是因为太后年岁已大,有些老眼昏花,平时看件信等都是让宫人读给她听,现在也没必要给她看。

太后看了这些证人,听着苏媃一个个介绍过去,不时地点头。

直到孤鸿子时,她有些纳闷,“这位道长又是何人?”

孤鸿子上前,行了一礼,“见过太后娘娘,贫道是松鹤道观的弟子,道号孤鸿子,重山道长是贫道的师父。”

太后讶然,她知道松鹤道观,松鹤道观的道士们医术都很不错,名闻天下,就算她在宫里,也略有耳闻。

她不解地问:“道长怎地也成证人了?”

松鹤道观的道士不是很少会插手权贵之事吗?

孤鸿子无奈地解释,“当年贫道路过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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