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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珠映玉(103)

让孟蓉气恼的是,她不开口,褚映玉这白眼狼居然也不曾主动,视自己如无物。

褚一婶几人还是懂得看人脸色的,心知褚映玉不想搭理孟蓉,她们也当孟蓉不存在,一个劲儿地拉着褚映玉说话。

等说得差不多时,褚一婶又道:“映玉累了罢?离午膳还有些时间,不如你回秋藜院歇会儿?”

褚映玉道:“确实有些累了。”

她扶着丫鬟的手站起,朝在场的人微微颔首,也不去看孟蓉和坐在她身边欲言又止的褚惜玉,离开了偏厅。

见褚映玉离开,褚一婶几人也没在这里留着,纷纷笑着起身离开。

最后偏厅里只剩下孟蓉母女俩。

孟蓉气得将手里的茶盏掷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守在门口处的丫鬟们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被主母迁怒。

褚惜玉原本心不在焉的,见母亲气成这般,怯怯地说:“娘,您别生气,长姐应该是太累了,不是愿意不理您的……”

孟蓉寒着脸,“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这是当众落我的脸呢!”

有什么比当母亲的,却被亲生女儿落脸还要丢脸的?还在那些妯娌面前,褚映玉还真是懂得如何让她生气。

孟蓉气得不行,甚至开始迁怒小女儿。

“若不是你干出那种丑事,哪由得她风光?”

如果七皇子妃是小女儿,她现在还是静安郡主,太后也不会厌弃她,肯定是风风光光的七皇子的岳母,谁敢这么落她的脸?

褚惜玉看她震怒的模样,嘴巴动了动,没敢说什么。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大家都变了,连母亲也变了,原来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势力眼,长姐也是如此。

第57章

秋藜院和以往没什么变化。

这里是长平侯府中比较偏僻的地方,偏僻也代表了安静。

褚映玉坐在廊下,望着院中盛开的杏树,这株杏树的树龄并不大,比不上皇子府里的那株,却陪伴了她十载,绽放了十个春天的韶华。

寄春站在她身后,轻声问:“小姐,您要不要进屋里歇歇?”

她总觉得,好像回到长平侯府后,小姐的状态又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有些像前阵子姚小姐还没回来前的那副忧郁的模样。

不禁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褚映玉摇头,“不用。”

其实她并不算太累,只是不太想和那些人说话。

长平侯府对她而言,有很多不好的回忆,纵使她已经努力地克制,可回到这里后,心情就难以控制,变得沉闷难受,像要窒息。

褚映玉望着院里的杏树发呆。

直到有丫鬟的惊呼声响起,“七殿下!”

她有些迟钝地转头,看到从月洞门那边走进来的男人,他迎着春光走来,身姿伟岸,清贵无双,却冷冽强势,沿途遇到的丫鬟婆子皆恭敬地低头,不敢看他。

褚映玉就这么看着他,直到他来到面前,探臂将坐在廊下的她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听到周围人的吸气声。

褚映玉转头,不意外看到长平侯府的那些下人震惊的模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是长平侯府,不是皇子府。

因今日她归宁之故,秋藜院这边派了不少下人过来伺候。

长平侯府的下人到底比不上皇子府的下人训练有素,皇子府的下人不管看到什么,都十分镇定,目不斜视。

“殿下。”她提醒一声,让他别太随意。

这里到底不是皇子府。

陆玄愔不语,亦未听话地将她放下,而是如同在皇子府那般,抱着她进了她以前的闺房。

陆玄愔好奇地打量周围。

想到这是她以前住的闺房,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他便看得更加认真。

因褚映玉刚出嫁,秋藜院还保持着她出嫁前的模样,加上她嫁的是七皇子,为了讨好她,府里特地将这座院子保留着。

陆玄愔的目光逡巡完整个房间后,抱着她旋身坐到靠窗的炕上,低头吻了吻她的脸。

褚映玉:“……”

这大白天的,实在是……

“累了?”他温声询问。

褚映玉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也不说自己累不累,问道:“殿下怎么来了?”

他说:“找你!”

陆玄愔的回答总是那般的简单明了,干脆利落,不会找什么借口,也不需要找借口。

褚映玉不禁笑了下,其实他除了不爱说话外,这位殿下有时候诚实直白得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故意道:“你不是陪我爹说话吗?”

以她爹那性子,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怎么可能轻易放他离开?

陆玄愔不语,一只手习惯性地拍抚着她的背,有一下没一下的。

这是他这几天形成的习惯,不管是哄她睡觉,还是她做噩梦时,或者是让她听话,都喜欢这么轻拍着她,像哄孩子似的。

褚映玉看着他,无法从他漠然冷冽的脸庞看出什么,便猜测道:“我爹……是不是想找你帮他向父皇求情?”

她一点也没有家丑不外扬的想法,问得非常直白。

从下马车时,看到她爹站在门口那副殷勤的模样,她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陆玄愔拍抚的动作一顿,低头看她,然后嗯了一声。

褚映玉又问:“你答应了?”

“没有。”

陆玄愔说这话时,一直看着她,似是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那就好。”褚映玉神色冷淡,丝毫不介意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不孝女。

她实在不想为了世人的看法,为了在他面前营造出一个孝顺的好形象,逼自己去当个孝女,和那些人惺惺作态地纠缠,几乎只要想想,就觉得窒息。

上辈子,她逼自己太多了,结果除了痛苦和绝望外,什么都没有。

褚映玉低下头,冷漠地想,如果他介意自己是个不孝顺父母的……

那就算了吧。

她没办法为了迎合他、讨好他,违着心去做那些孝顺的事,只能改变计划,不要他的宠爱和信任,做好皇子妃的本份即可。

只要有皇子妃的身份在,她还是可以达到某些目的的。

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

褚映玉被迫与他对视,望着他冷冽清幽的眸子,努力克制突然涌起的惊悸,平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

他放缓声音问,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心情不太好,但为何不好,又不太懂。

陆玄愔暗忖,难不成她不满意自己的答案?她嘴里说“那就好”,实则是希望自己帮忙恢复岳父原来的官职?

其实让长平侯恢复原来的官职对他而言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只要他亲自去说,父皇纵使厌恶长平侯,也会给他这个面子。

但陆玄愔并未答应。

为何不答应?

或许是昨晚的梦境里,他看到她被替嫁过来后,长平侯夫妻为了脱罪,在圣人面前说她恬不知耻地上花轿,抢了妹妹的婚事,将替嫁的罪名推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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