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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继母摸索记(303)

作者: 江今九 阅读记录

陆敏咯咯笑,让他们帮忙选出几片最漂亮的。

一家三口来到石凳坐下,认真商量后选出了五片三人都一致认为最漂亮的树叶。

在他们挑选树叶的时候,陆老夫人和大院里一个平常玩得比较好老太太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看着这一幕。

老太太看着已经半截人高的陆敏,感慨道:“敏儿明年要上小学了吧,小孩子长得可真快啊。”

陆老夫人点头:“可不是,明年就要上小学了。”

“我还记得阿彤刚嫁到你们家的时候,敏儿说话都还不大利索,没想到一转眼就已经是个能说会道的活泼小姑娘了。”老太太说到这,忍不住就说多了,“有句话说出来你可以别不高兴,当初我还以为你们家敏儿随了一诚,长大得是个闷葫芦呢。”

陆老夫人轻哼了声,看向她:“你这语气好像挺嫌弃的,像我们家一诚怎么不好了?他不是被你们从小夸到大吗?”

老太太笑道:“男孩子当然没什么,话少点还显得性子稳重呢。但女孩子不行,性子这样沉闷,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和婆家人相处怎么应对那些人情世故。”

陆老夫人可不乐意她这么说,争辩道:“你这是双标。男孩子是稳重,女孩子就成了沉闷。”

“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但社会对我们女人不就是这么双标吗?”

这话说的,陆老夫人还真是没办法反驳。

只是她非常非常不高兴,在她心里,陆敏就是这天底下最可爱的孩子。一想到被自己细心呵护的孩子,长大后很可能还会遭人嫌弃,忽然就不想让孩子嫁人了。

明明离长大还远着呢,但就是想想就心痛。

“不跟你聊了,我回家去。”心情不怎么好的陆老夫人站起身,朝苏彤他们走去。

苏彤他们也已经选好了叶子,听到奶奶说要回去,自然是要一起了。

回到家,陆老夫人就忍不住和孙媳妇吐槽刚刚在外头,另一个老太太对自己说的话,愤愤让孙媳妇评理:“你说她怎么能这么双标。”

苏彤想了一下,如果陆敏长大后,真和陆一诚一样,自己的日子会是怎样?

和女儿逛街,看一样名牌包包,搞不好第二天包包就出现在眼前。

和别的老太太打牌,如果不小心输了,回家只需要轻哼一声,输掉的钱就会加倍递到自己手里。

一年四季的衣服,每年的新款珠宝首饰,塞满了衣柜和首饰盒。

……

天啊,她真不敢去想这样的日子会有多美好。

再看向女儿,苏彤的目光又慈爱了几分。

陆老夫人以为她是想到孩子长大了要嫁人受委屈心疼,心忽然一软,又安慰起来:“不过这些都是假设,以后你眼睛放亮点,敏儿找对象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把把关。”

“放心吧奶奶,我这关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苏彤顿时燃起了熊熊斗志,她不想做那种阻拦子女追求自己幸福的母亲,所以她必须要做一个能教会子女去选择自己幸福的母亲。

-

中秋一过便是重阳,过去因为顾及陆敏年纪太小,魏陆两家人去拜祭魏秀兰时都没带上孩子。

但今年陆敏已经快六岁,明年就要上小学了。两家长辈商量过后,决定从今年开始,祭拜都带上孩子一起。而苏彤因为怀孕,长辈们便让她留在家中。

陆敏一直知道,她有两个母亲。

第一次去祭拜生下自己的母亲,她乖巧且懂事,大人们让她做什么便乖乖做什么。

她对生母所有的记忆,都是来自现在这个陪伴着自己的母亲。但孩子和生母之间,似乎连着一种天性。

拜祭回来,陆敏的明显可察非常低落。

她谁都不想亲近,只粘着苏彤,满眼的迷茫和不安。

这种不安的情绪,晚上睡觉前到达了顶峰。

躺在床上,陆敏紧紧扒拉着母亲的手,低声喊了句妈妈。

苏彤心疼了一天,但她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孩子。

很多人都说,孩子的生母离开得早,谁对孩子好,孩子便亲谁。这话固然不假,但她从来不认为,孩子在母体的那十个月是白待的。

苏彤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柔声问:“你想和妈妈说什么?”

陆敏嘴张了张,她其实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苏彤替她说出:“今天去拜祭了亲生母亲,很难过是吗?”

陆敏点了点头。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难过的理解并不像大人那么复杂。

眼睛想流眼泪,就是难过。

“妈妈,我今天给另一个妈妈磕头了。”

“嗯,做得好。”苏彤摸了摸她脑袋。

“妈妈,你跟我再说说另一个妈妈吧。”

陆敏今天拜祭生母,那冰冷的墓碑,萧肃的墓园,带给只有六岁的她太大冲击了。

不安,陌生,以及无尽的冰冷。

这和妈妈曾跟她讲过的母亲完全不一样,妈妈嘴里说出来的母亲,是那样温暖,明媚,让她儒慕。

所以,她急切需要找回这种感觉。

“嗯,另一个妈妈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

苏彤谈起魏秀兰,心情平静。

生老病死,非人力所能左右。但人的情感,到底是自己能掌控的。

虽然嫁给陆一诚,陆敏也喊自己一声母亲,但她从不觉得自己是抢了别人什么。表姐是敏儿的生母,是她这辈子最不应该忘记的人。

陆一诚洗澡出来,看到妻子在和情绪低落的女儿讲述生母,安静站在门口,没有去打扰。

他的目光深深看着神情平静的妻子,此时的心情说不上轻松。

苏彤感受到他的注视,也抬头看了一眼。

经过苏彤的安抚,陆敏的情绪终于又慢慢安定下来,靠着她沉沉睡去。

陆一诚这才走进房间,从另一侧轻轻上床。

他再次深深看了妻子一眼,大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那味。

苏彤则回以悠悠一眼,大有‘你什么意思’之意。

陆一诚一怔,微微拧了拧眉。

他确实是有质问的意思,比如问她为什么能这样平静和孩子说自己的生母。他看过很多后妈,基本都是巴不得孩子能忘掉自己的亲生母亲,将自己当作亲生母亲。

但他又好像没什么资格问。

女儿的生母,是他们家永远避不过去,也不可能去避的存在。

他应该庆幸,阿彤理智,勇敢,心胸宽广,所以她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去计较那不可能抹去或改变的曾经。同时他也恼她,胆怯,克制,衡量,试探。

她是那样的矛盾,但就是这样矛盾的性子,让他深深着谜和沉沦。

他欣赏她忠于自己,俗却俗的坦荡,可爱,张弛有度。同时也恼她,除他之外,总是能轻易在生活中找到很多很多的乐子,仿佛没有他也能过得很快乐。

他终于信了那句话,一个坚守自我的人,往往才是牵动旁人情绪的那个。

他的情绪,不知不觉背她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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