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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长得美啊(494)

惊蛰拉着赫连容的手,男人眼锋一扫,顺从起身,倒也没什么情绪。

柳俊兰送走两人后,轻轻捶了一记岑玄因:“都是你,惊蛰好不容易出宫来一趟,却是被你给弄走了。”

岑玄因扶住柳俊兰的胳膊,沉声说道:“俊兰,惊蛰与陛下,到底是什么关系?”

刚才一直插不上嘴的岑良语气幽幽。

“还能是什么关系?情人关系咯。”

惊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惊蛰又尴尬地抓了抓耳朵。

赫连容饶有趣味地看着惊蛰坐立不安的模样,却是一句话都不说,任由着惊蛰打量着他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憋着。

“父亲他只是,因着之前那些经历,所以……”

“以你父亲的胆识,若非今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待两日后的朝会,他便会在朝上也如此说。”赫连容心平气和地说着,“无论他是否知道你与我的关系。”

惊蛰回想他爹的做派,那还真有可能。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习惯,比以前还要果断,刚才那出叫惊蛰也是吃惊,差点眼睛一闭就这么过去了。

“惊蛰是怎么想的呢?”

赫连容的声音平淡,听起来似乎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升起波澜。

可要真的没有,惊蛰是不会那么快拖着赫连容走的。

惊蛰:“父亲是担心我,这心意收下便是。至于其他的,我方才也与他说过,手中没权,就如嘴上没毛,这说出来的话,谁也不会当回事。”他的声音淡淡,这说出来的话,倒叫赫连容看了他几眼。

惊蛰笑了起来:“看我做什么?难道这话你能说得,我却是说不得?之前不正是你,常用这样的话来蛊惑我吗?”

赫连容:“倒也没见你听进去多少。”

劝人的时候,却是一套一套。

惊蛰揣着赫连容的胳膊,懒洋洋地说着:“人不正是这样?大道理都懂,劝旁人的时候,总是能说个四五六,轮到自己身上,就死不悔改。”

待了会,惊蛰许是觉得姿势不大舒服,又蹭来蹭去,最后将脑袋插在赫连容的胳膊下,躺在人家大腿上,舒服得眯起了眼。

“我们家人刚刚团聚,父亲又是刚死里逃生,他涉及到的事,再加上我的身份,肯定不能随便离开京城。正因为此,才会需要更多的力量。”惊蛰的声音轻了下来,“我是想要安静平和的日子,但我也知道,这嘴上说着容易,可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不管是岑玄因,还是惊蛰,他们两人身上牵挂着的事,都不知会惹来多少视线。

哪有既要也要的道理。

在惊蛰的絮絮叨叨里,赫连容卸下他的发冠,灵活的手指打散了头发,穿插在其中梳理起来。惊蛰被弄得昏昏欲睡,声音也软绵了几分。

“……赫连容,不用担心……我都说过,要是离开,肯定也会带着你……”

惊蛰蹭了蹭男人的大腿,懒散地嘀咕着。

也不知道是男人按摩的动作太过舒服,还是惊蛰真的困了,在这摇摇晃晃的马车里,他还真的睡了过去。

赫连容低头,戳了戳他的耳朵。

惊蛰不堪其扰,将整张脸都埋进去男人的小腹,这吐息全打在身上,滚烫得很。

倒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睡得非常香甜。

赫连容的大手盖住惊蛰的耳朵,隔绝了细微的声响。

“多派几个人盯着岑玄因。”赫连容说着,眼底危险恶毒的情绪再无掩饰,“将人盯死了。”

“主子,岑玄因刚离战场,有可能会被发现。”

“发现了又如何?”

赫连容轻声细语地说着,低垂下来望着惊蛰的眼神,带着浓稠的暗色。便是要让他知道得更清楚,他能安然,不过是惊蛰父亲这个身份。

岑玄因这摸爬滚打才能活下来的人,应当知道,何处危机最浓罢?

八月底,龚伟奇率众凯旋,兵部尚书出迎,那盛况自城外铺满而来,百姓自发夹道欢迎,那热闹的声响几乎响彻天际。

龚伟奇带回了赫连端的尸体,加上一干端王府的随从幕僚,粗粗算来,也有几十个要犯。在这之外,龚伟奇呈上来的卷宗里,又额外提及一个名为岑玄因的人。

这反复多次,足叫人记忆深刻。

再加上这人这特殊的姓氏,不多时就让人记起几年前,正有这么一宗旧案,这名字都一模一样,怎能不叫人吃惊称奇?

那日龚伟奇上朝,就带了这位岑玄因来。

这人一露面,就有无数视线扫来,只见这人留着飘逸胡须,看着倒是个仪态端正的中年书生,根本不像是龚伟奇奏章里所言那个骁勇善战的冷面将士。

殊不知,龚伟奇与他在宫外碰见,看他这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你这胡子,是怎么长的?”龚伟奇打量着他这几日之间就长出来的胡子,不由得感慨,“是假的?”

岑玄因苦笑:“自是假的。”他摸了摸下巴,动作还算小心,生怕把胡子带下来。

“您也知道我的模样,若是不掩饰着些,不怎么叫人信服。”

“你要是能维持着从前的冷脸,那还好说。”龚伟奇笑嘻嘻地说道,“可惜你这是,解冻了?”

要是进京前的岑玄因,别说是苦笑,就连多一点的情绪,那也是做不出来的。现在这情绪却是外露了许多。

不过岑玄因这人,看着的确比实际年龄要小许多,若不是黏上胡子,肯定没几人信服。只是,这胡子接上后,岑玄因的气质也有了许多变化,看起来儒雅了许多,没之前的冷峻。

这一上朝,便有许多质疑。

岑玄因到底是背弃了赫连端,虽从朝廷的角度来说,自然是弃暗投明,然这种叛将往往也不受信任,自然会有诸多质问。

只这唇枪舌战还未有多少,就听到顶上一贯不参与这些的景元帝漫不经意地开口:“岑玄因在叛军卧底之事,是寡人首肯的,谁有意见?”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满堂鸦雀无声。

岑玄因自从进了殿,就没抬起过头直视君主,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算早就做足了准备,却还是没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孽缘啊。

这两日,柳俊兰和岑良与他说了许多过去的事情,不管是这些年的颠沛流离,还是钱永清与张世杰,亦或是惊蛰在皇宫里的惊险,许多事情说来,亦是复杂得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

岑玄因听完后,独自一人在书房枯坐一夜。

待第二天,才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眼来找柳俊兰,只道这些年苦了她。

柳俊兰早已经见过岑玄因身上的伤疤,更知他这些年的艰苦,如今一家能够团聚,她早就别无所求。

只一想到这个,柳俊兰就不由得提起惊蛰的事。

“陛下与惊蛰的关系,是惊蛰自己做来的选择。他既不肯你拿军功来换,你就莫要当朝再提出这样的恳求。”柳俊兰轻声细语地说着,“你也知道,惊蛰这孩子已经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你的想法,他未必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