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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长得美啊(349)

说明,太后的注意力还没看向这里。

所以才会任由着这些“人”来来去去,看管在这里。

看来当初那次虫潮事件之后,太后留下了一点后手。

这些“人”,无疑是证据。

这些东西在,既能隐藏住秘密,不叫这里的事情外露,也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反正北房明面上,看来是形同冷宫,根本无人在意。

惊蛰现在只想趁着来人前,将三顺和七蜕都带出去。

随着他们的脚步声,四处变得更加幽暗。

八齐几次踩到枯枝都吓得哇哇大叫,最后,他选择把自己的嘴巴堵上。

走了一段,已是深入后院与杂林的交界。

惊蛰借着火光,终于在浓郁的漆黑里,隐隐约约看到了好些个人影……一个接着一个,以一种奇怪的排序,正围靠在一处树桩前。

树桩前,正蹲着两个人。

一个身形高大,一个长得瘦小些,瘦小的那个抱着脑袋状若癫狂:“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哈哈哈嘻嘻嘻……”

三顺拦在半疯半癫的七蜕前,正警惕地看着周围这些古怪的“人”,那微弱的灯笼光线照过来时,他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人。

三顺的脸上流露的不是得救,而是焦虑:“惊蛰,走!”

他根本没想一个搭一个。

惊蛰举着灯笼,“七蜕!”

七蜕咬牙,将手里提着的桶打开盖子,咕噜咕噜地倒出来。

“泼在树上!”

惊蛰头也不回地说道,旋即抽出了背后的斧子。

而那些“人”,也听到声音缓缓地转过来,那一瞬,惊蛰终于明白,这北房为什么会在短短时间内成为炼狱。

这些“人”看着和正常人毫无差别,可只要仔细看着他们,惊蛰敏锐的神经就几乎发狂地刺痛起来,那种危险的征兆催促着他逃离。

惊蛰咬住腮帮子,刺痛让他清醒。

那些可怕的“人”已然露出了狰狞的凶态,几乎倾巢而出朝着他们飞扑过来,惊蛰握紧斧子,朝着第一个狠狠砍了下去。

噗嗤——

是利器砸进皮肉的声音,刺耳得很,让惊蛰想吐。

奇异的是,被劈中的“人”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相反,他却猛地停下来,以一种可怕僵硬的姿态盯着惊蛰。

“惊蛰,我……”

身后的八齐刚撒完油,刚想说话,却被围在惊蛰身旁的那么多“人”吓得几乎厥过去,声音都猛地被吞了回去。

被捅到的“人”慢慢低下头,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态,轻轻闻了闻惊蛰抓着斧头的手指。

叽咕——

他的脖颈嘎吱了一下,好似一个兴奋地扭动,而后,他的身体激动地扭曲起来,连带着他身后那看不清楚数量的“人”,也跟着一起亢奋起来。

这种怪异,癫狂的画面,不期然让惊蛰想起许久之前的噩梦。

那些疯狂如潮涌的黑虫……它们无声无息蔓延,如同可怕的黑水,以一种贪婪疯狂的追崇几乎将惊蛰吞噬。而今,而今,这些“人”,竟也给了惊蛰如此相似的的感觉。

这些“人”簇拥过来,却没带任何的恶意,反倒是携带着某种古怪的亲近,试图往惊蛰身上蹭。

惊蛰毛骨悚然,往后倒退了几步,“站住!”他猛地叫道,“都停下!”

许是他话里的抗拒,亦或是某种命令,下一瞬,那些“人”齐刷刷跪倒下来,仰起来的头颅不论在何处,那双镶嵌在脸庞上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惊蛰。

“惊惊惊蛰……”八齐的声音都哆嗦起来,“这些怪物,为什么会对你……”

惊蛰咬破舌头,剧痛让他更为清醒,也更想骂人,他当然也很想质问质问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些残留下来的玩意,还保持着当初那些奇怪的迷恋吗?

惊蛰没有立刻把怀里的火折子丢出来,点燃周围的油,却也没有放松警惕,而是保持着这个距离,看向三顺他们。

他们蹲着这个地方,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那个树桩……

惊蛰猛地想起一个久远的记忆……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的确是有过……枯死的枝干被砍下来当做柴火,只留下那无法挖空的树桩仍在原地。

这是当年,那棵枯死的柿子树。

第77章

——天街。

这是太后为这条百家坊市取的名字,入口处,就在太和殿边上,一路可以穿过皇庭,越过皇极殿,与那御花园接壤,再一并到北门外,端得是热闹非凡。

整座皇庭都张灯结彩,处处皆是绚烂的红,一概将漆黑覆没,放眼望去,无不是喧闹人声,亦是欢腾鼓乐,好似这轻快的乐声,几乎能将整座皇宫都环绕起来。

沉子坤和茅子世走在一处,与穿行过的路人碰撞到,那人只是拱手行了个礼。

沉子坤一眼看得出来,这是太监伪装,却也落落大方,朝着他也行了个礼。

天街内,无身份高低贵贱,不论是高官贵族,还是卑微宫人,在这里,都不过是普通百姓。

有的,是叫卖吆喝的店家,正坐在柜台前摇晃着酒坛大声叫卖,被吸引过去的行商盯着看了一会,掏出了银两。

有时,又是曼妙的西域舞娘,正在高台上旋舞,轻巧地勾起丝纱,露出漂亮的臂环。

更有的,真真卖起饭菜,正在角落里奋力爆炒,那翻起的火浪,将蹲在外头吃饭的客人吓了一个踉跄。

……这个客人,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是张小阁老?

哈哈,一定是看错了呢。

茅子世抬头,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这片热闹,慢悠悠地说道:“沉叔,短短时日,能弄出这么大的排场,太后娘娘可真是厉害。”

沉子坤只是颔首,却不说话。

这位太后,做起事来,总是喜欢大手笔,热闹的场面。

自打宴席开场,他们在太和殿也没待多久,就来游天街。这天街,的确比想象中还要热闹恢弘,就连这做买卖的,也有模有样。

茅子世随手花了几文钱买了根糖葫芦,吃起来居然和在宫外的差不多。

“稀罕啊。”沉子坤感慨,“居然还真是这个味道。”

宫里的厨子有个毛病,不管做的是哪个菜系的菜肴,最终都会做成同个味,那可真是没滋没味。

茅子世就总不爱在宫里吃饭。

沉子坤:“你今日,亦步亦趋跟着我,是怕有危险?”

蓦地这话,茅子世拼命咳嗽起来,像是被呛到那样举着根糖葫芦到处找水喝,最后扑到一个酒坊前,摸着几文钱拼命挥手。

酒坊的主人吓了一跳,连忙从身后端出一碗酒水,连钱都没顾上收。

茅子世举着酒碗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碗,这才勉强咽了下去,却被这酒辣到眼睛发红。

“你这,是什么酒?”

茅子世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问。

酒坊主人就说:“是椒酒。”

茅子世捂着嘴,椒酒虽合乎时节,可是他不能吃辣,一点点味道,就比刚才的糖葫芦还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