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875)
很快,他们所在的那个烤鱼铺子就热闹起来。掌柜也很会来事,不仅给他们添了菜,还挑亮了灯。映得萧暥一双眼睛更是眸光流转。
灯下,魏西陵面若冰霜。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醉醺醺的声音,“我怎么好像哪里见过你?”
萧暥眼梢一挑,不妙,这不是风雷堂的堂主封铁禅么?
当年在含泉山庄,他冒充琴师楚瞳。这个封铁禅还为了他和曹雄竞价过,没想到这家伙也来吃夜摊?
“怎么?在陪客?”他挑着醉眼看向魏西陵,为其风神所慑,稍收敛了些,踱到萧暥背后,问:“他出多少?我给双倍!”
说着手就要勾上萧暥的肩膀,被魏西陵不动声色地一把截住。
“何人?”魏西陵冷道。
“风……风雷堂主封铁禅!”那封铁禅被扣住手肘吃痛,顿时大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
六七个打手立即围了上来。
萧暥还在考虑开打还是不开打?他今天这身衣服打架真不方便,以及为什么每次他出来晃都会惹上事儿时。黑暗中已经迅速闪出了三名的亲卫。一看就是军中精锐,干净利落地把一干打手收拾了。
魏西陵道:“交给陈英。”
抓了封铁禅,但是这烤鱼也吃不下去了。
“阿暥,跟我来。”魏西陵沉声道。
然后就像刚才萧暥拉着他的手一样,魏西陵轻轻扣住他的手,往河岸走去。
河岸边的渡头停着画舫,红彤彤的灯笼映着水面。江南船宴。
萧暥蓦然怔了怔。他不记得大梁城有船宴?
“江南商会的杜掌柜在沐兰会开办船宴,我订了一艘。”魏西陵简单地解释道。
杜掌柜?萧暥有映像!前阵子盘下了尚元城最繁华路段的一座酒楼,让他大赚了一笔,杜掌柜的东家莫非是……他疑惑地看向魏西陵。
魏西陵微微笑了下,“上船罢。”
船舱里设一案两席,烛火照着满桌丰盛的菜肴。蜜炖桂鱼、鹿尾蟹黄、太液醉虾、荷叶汤、桂花菱粉糕等等,看得萧暥眼花缭乱,都是江南的时令菜。除了没有酒。
月正中天,波心荡漾,游船徐徐离开渡口。
萧暥看着沿岸的灯火,吃着丰盛的菜肴,水面清风徐来,吹散了一日的暑气,船身微微荡漾间浪花泛起,时不时有几盏莲灯在水上飘过。
月照船舷,萧暥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魏西陵道:“少时在江州你就喜好坐船采莲蓬捕鱼捉虾。”
桨声灯影间,他的目光深深看过来,看得萧暥有点心虚。
他不是原主啊,那个永安城里曾经意气飞扬的少年并不是他。
虽然他心里很想回应,可口中只能敷衍道:“如果没有乱世,我大概会是个打鱼的渔夫。”
闻言,魏西陵微微一错愕。在半年前的那个梦境中,荡漾的水波推高了小船,压倒一片碧绿田田的荷叶,惊起几只鹭鸶拍翅飞过……
“怎么了?”萧暥心虚,他又说错什么了?他要当个打鱼郎有什么问题吗?
“无甚。”
魏西陵转而道,“明日阿季加冠礼,要注意王氏动向。”
萧暥心中微微一沉:“西陵,你得到什么消息了?”
“只是一种感觉。这些日子太风平浪静了,让我觉得反倒不踏实。”
萧暥知道常年带兵打仗的人在某些方面的直觉会比较敏锐。
萧暥点头。难怪魏西陵要等魏瑄的加冠礼后再回江州。有他在,萧暥心里就有底。
“回江州后,我就整顿兵马,九月北上,与你汇合。”
萧暥心想:九月啊,明天之后就要相隔两个月再见面了。今天这顿酒宴也可以算是他和魏西陵的饯别宴。所以,今晚能不能别谈公事了?
这半生东征西战,戎马倥偬,总有那么一个夜晚,只谈风月,只谈旧情。
“不谈公事?” 魏西陵一诧。
不谈公事谈什么?私情?
萧暥老脸一红:“吃菜。”
他叼起一只醉虾,娴熟地用牙抵着虾壳把虾肉吮出来。鲜嫩的虾肉带着酒的醇美,尝之熏熏然欲醉。
“西陵,你怎么不吃?”他又叼起一只虾,就见魏西陵沉默地吃菜,但始终不碰那太液醉虾。
萧暥明白过来,那太液醉虾是以烈酒浸泡的。所以这人真是滴酒不沾啊?
想到这里,萧暥作怪的心思又起来了,心想吃几只虾应该没什么问题?不会真有人滴酒不沾到这个程度罢?
他眨眨眼睛故意道: “西陵,你该不会是不会剥虾?”
说着他叼了只虾,娴熟地去壳剥出虾肉,坏心眼地夹到魏西陵面前,“西陵,你尝尝。”
亲自剥的嗷!
魏西陵毫不犹豫地张口吃了,鲜美的虾肉和着烈酒的辛辣穿喉而过,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不是能吃嘛!
“怎么样?好吃吧?”萧暥搓搓爪子,紧接着又叼起一只虾,剥了喂魏西陵吃。
就这样,魏西陵一连吃了六七只醉虾。直到他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泛起了霞晕,煞是好看。他坐得端正,目光安静地看向萧暥,似乎是在等着他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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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暥凑近他,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西陵,我是谁?还认得吗?”
魏西陵:“夫人。”
萧暥:……
不会吧?真的有人喝这么点就醉了?沐兰会才刚开始,一会儿还要逛花街看焰火。
“西陵,我知道有个地方看焰火不错。”顺便带你去醒醒酒。
片刻后,画舫停在城楼下。
萧暥一本正经地对守城的士兵道:“君侯要来巡查城防。”
守城士卒毕恭毕敬地看向魏西陵,只见他神容冷峻气度凛然,赶紧应喏。
城楼上夜风很大,吹起萧暥袍袖飘扬。放眼望去,夜空中飘飞着无数盏祈愿灯,整个灯火煌煌的大梁城尽收眼底。
萧暥忽然想起什么,问:“西陵,永安城现在也是满城灯火吧?”
魏西陵:“嗯。”
“小时候的上元夜,我喜欢登上城楼看焰火。”
魏西陵:“嗯。”
“那时候我个子小,看不见,你就抱着我上城楼。”
魏西陵一言不发地上前,一手揽腰,一手抄膝将他横抱了起来。
“不是,西陵,不是这样!”萧暥双脚离了地,一时间哭笑不得,“我就是随口说说,没让你真抱。”
但魏西陵这个人是实干派,只做不说的。他越是挣动,魏西陵揽着他腰的手收得更紧,也更坚决。
最后萧暥挣扎不过,只好偎在魏西陵怀里。在守城士卒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被魏西陵抱着走上宣楼,一袭青衫在晚风中飘飘荡荡。
萧暥埋脸在魏西陵胸前自欺欺人: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然后他感到魏西陵将他轻轻地放在宣楼的窗台上,这个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满城的烟火。
萧暥:谢谢你啊……
然后他看向四周目光复杂的士卒,蔫头耷脑地挥手表示:退下退下。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