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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647)

作者: 百里牧烟 阅读记录

他瞳孔骤然一缩,已来不及闪避。

就在他只有等死时,忽然面前一道犀利的寒风荡起。

如银月色下,长剑如雪,剑锋悄无声息地沿着弯刀如弦般的刃,滑出了一道轻寒的薄光。

孟秩暗暗心惊,他行伍出身,深知这一剑看似轻灵,却截住了千钧之力,刀剑相击瞬间竟射出绚烂的火星。

随即那人手腕灵活地一翻,剑风顺势一荡,在北狄士兵的腕上勾出一道淡淡的血线,随即咣当一声,沉重的弯刀落地。

蒙挚看得惊心动魄,按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豁然抬头间,灯影下出现一张笑眯眯的狐狸面具,他刚想出口的一句‘壮士’吞了下去,顿时,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萧暥的长剑是在刚才混乱中捡来的。那些公子哥儿配着剑出来装腔作势抖威风,一旦遇到事儿,跑得个落花流水。

萧暥毫不停留,身形犹如掠水轻鸿,长剑如闪电般掠向下一名北狄士兵。

与此同时,魏瑄也奋身杀入,身法飘忽犹如鬼魅,手中短刃寒光一闪,一个北狄人还来不及扬起刀,月影下,风中一缕血腥气飘过,一颗头颅高高抛起,坠入寒冷的湖心。

此时,长堤上已经是一片混乱的刀光火影。

孟秩显然是低估了对方的战力。这些北狄人即使被围,尤做困兽之斗。

萧暥前几天刚发过病,几轮混战下来,已逐渐体力不支,而且他发现,这些个北狄人和他在西征时遇到的不同。不仅凶狠暴戾,而且刺入他们身体的剑就像刺入了朽木棉花里,莫非他们不知伤痛?

一个念头忽然闪入脑海,萧暥还来不及细究,就在这时,长堤上传来一阵石破天惊的嚎叫。

“救命,婶娘救我!”

被这公鸭嗓子一吼,萧暥顿时什么念头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见刚才暗室里遇到那汉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个北狄蛮人追着砍,大概是因为他长得高壮,北狄人将他误以为是府兵了。

那汉子也有两下子,在北狄人迅猛的弯刀下,竟还能勉强招架。

他一边招架一边落荒而逃,见萧暥身手凌厉,但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于是干脆跟着魏瑄叫了。

那汉子边逃边冲着萧暥直叫唤,“婶娘,婶娘救救侄儿!”

魏瑄握刀的手晃了下。孟秩张了张嘴,有些混乱。

萧暥一边砍人一边太阳穴直跳,滚滚滚,谁是你婶娘!

他一剑荡开一名北狄人,脚尖在那人厚实的脊背上轻轻一垫,随即身形凌空飞跃而起,月光下衣袂迎风飘摇,长剑已呼啸而至。剑锋横扫,闪电般杀一人,逼退两人。

同时一把拽住那汉子的衣领往府兵阵中一推。

但那汉子的脚又不知道绊到了什么,猛地一个踉跄,“救命!我、我不会水!”

萧暥此时久战已疲,那厮又着实沉重,就在萧暥拽起他的一刻,冷不防斜后方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小心!”

魏瑄的惊声响起时,萧暥微一偏首,弯刀带起一缕锋利的风刮过耳后,割断了细绳,面具呛然落地之际,青丝如流光墨色散在长风中。又似无边细雨,蒙蒙扑面,若隐若现地掩映出一双绝妙的眼睛。薄寒的刀光漾在眼底,眼梢微微一挑,勾起致命的诱杀气息。

“婶……婶娘?”那汉子看呆了,倒退半步,糊里糊涂脑壳撞上灯柱,当场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萧暥反手一掣,长剑在空中刺出一道厉芒,身后的蛮人血花溅起。

短暂的错愕后,孟秩已经反应过来,他目光猛沉,嘴角禁不住激烈地抽搐着,终于一声嗔喝:“萧暥?竟然是你?!”

那声音如同一道炸雷在长堤上空响起,激战中的府兵们齐齐看向了他,那是仇恨的目光。

第319章 惜别

靿靴重重踏下,地上那张笑眯眯的狐狸脸面具顿时碎成四分五裂,落在满地泥尘里。

“萧暥,你害了老将军,害了三军将士,你还敢回来!”

孟秩怒目斜扬,声如震雷,周围的府兵纷纷围了上来,他们都是魏淙的旧部,对魏淙当年中伏而殁之事耿耿于怀,仇恨的目光如剔骨的钢刀,纷纷射向萧暥。

萧暥一愣:“不是我。我没有害义父。”

“那当时为何你会出现在葬马坡附近?”孟秩不依不饶逼问道。

换是以前,萧暥什么都不记得,还能没心没肺地想,这都是原主干的,不管他的事,他可以埋头继续当鸵鸟。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一刀刀的寒凉仿佛都刺入他的心底。

他仿佛又看到塞北莽莽雪原上,朔风烈烈,大雪满弓,马蹄踏碎了满地泥泞。

原主率军顶风冒雪地赶往陇上驰援,却在途中收到了义父于葬马坡中伏,全军覆没的消息。

最终抱恨于塞北风雪之中。

那年的大雪尤积压在心底,化不去的怅恨。

一阵心悸猝不及防地袭来,萧暥一手奋力握着剑,一手暗暗按紧心口,火光下青白指节微微突起,一缕熟悉的温热滑腻气息涌上喉间,又被他狠狠咽下。

萧暥沉声道:“我收到消息北上驰援义父,途中被风雪所阻,延误了两日。”

原主不解释,不等于他也不会解释,无论有没有人信,今晚他还是想替原主申辩几句。

“一派胡言!”孟秩怒斥道,“当时葬马坡附近除了你的军队,就是北狄人了,是你勾结的北狄人,害死老将军!你还敢抵赖!”

孟秩说到这里,忽然又看向周围正在和府兵厮杀的北狄人,眼底染上一抹阴鹜,“萧暥,你今天又是故技重施吗?”

萧暥心中一震,错愕地微微睁大眼睛,孟秩竟然还怀疑今夜这些北狄人也是和他勾结的?

话音一落,周围的士兵切齿仇恨的目光齐齐射向了他,手中的刀剑在火光下刺出森然的杀机。

萧暥简直是百口莫辩。

他望向长堤上漫漫的灯火,忽然有些恍惚,江南的夜也是如此寒凉彻骨。

“你潜入江州到底有什么图谋?!”孟秩一声怒喝,重剑已经劈开空气向他肩头斩来。

萧暥举剑勉力格挡。心事重重间只觉得手中的剑犹如千钧,手臂酸软,胸口隐隐阵痛。

就在这时,面前一道冷风掠过,犀利的寒光荡起,空中刀剑相击发出铮的一声清响。

“阿季?!”

魏瑄刚才一直在和北狄人厮杀,见萧暥被围,奋力杀出一条血路,他苍俊的脸颊上溅着飞散的血点。

“晋王?”孟秩也是一诧,随即面色一沉,肃然道:“殿下,这是江州的事,你不要插手。”

魏瑄针锋相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兄乃当今天子,我替陛下巡视,如何就不能过问江州的事?况且江州也不是孟将军说了算。”

孟秩陡然一愕,眼中掠过一丝忌惮,这晋王年纪不大,刀子利,嘴皮子更利。

也就在他们这一内讧的工夫,刚才被压制下去的北狄人又开始疯狂地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