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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587)

作者: 百里牧烟 阅读记录

只要那一人在,心如磐石,风雨难摧。就如同西征途中看到的戈壁沙海中的岩石,千百年来风刀霜剑摧残,嶙峋斑驳,却始终屹立在那里,不曾动摇。

此生,宁负九州,不负一人。

谢映之沉默地看着他,心中了然。

魏瑄的战略是固守,放弃全局而守住一隅,深沟高垒,严阵以待,坚不可摧。看似在下拙棋,却让自己的巧力完全都使不上。以拙而攻巧,以不变而应万变。

谢映之善于运筹全局,魏瑄坚守一隅,跟他耗着。

谢映之就算是占尽全局之利,在那坚壁高墙下也寸步难移。这成了一场消耗战,耗的是时间,比的是耐心。

而谢映之没有时间了,他想要快战。他布巧局谋全盘,而魏瑄走拙棋,看似困于一隅,所谋却在全盘之外。他赌的是时间,是谢映之是否耗得起。

时钟已经指向了子时。只剩下了一刻钟。

“我输了。”谢映之投子,长身而起,施然向门外走去。

“先生去哪里?”

“小友既然赢了,最终的博局由你去。”谢映之打开门,浩荡江风扑面而来。

***

北宫浔说得颠三倒四,但萧暥已经回过味儿来了,为什么谢映之给他挂上这金玉牌,原来意思是‘出售中’

他好像……被卖掉了!他们在拿他当彩胜赌注!

此刻外面的混战愈演愈烈,萧暥手下的几名锐士披开人群,冲了进来。

容绪趁机挤到他身边,“子衿,你听我说,这都是你主簿的主意。”

他赶紧先把自己摘干净,但又见萧暥睁着一双隽妙的眼睛,目光有些茫然,觉得可怜,“其实我们原本不想卖……”

“闭嘴。”萧暥霍然拔出容绪的佩剑,

容绪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子衿,听我说。”

萧暥一剑劈开一条偷袭的沙蛇,百忙中问,“他挣了多少?”

容绪这才明白不是要砍他,心有余悸道,“八千玉子了。”

“他在哪里?”

容绪闪到他身后,这里乱哄哄的,“沈先生还在博弈,最后一局了。”

萧暥心道:进决赛了!

回手一剑,逼退一条沙蛇。

北宫浔朝他飞了个眼色,“美人儿好厉害!”

话音未落,后脑勺就狠狠挨了一记,北宫浔捂着脑壳暴跳转身,“他娘的,谁偷袭老子!”

混乱中,萧暥这才发现,美人榻上的虞珩已经不见了,果然那黄金的镣铐中看不中用啊!

混乱中几人杀出雅间到了游廊上。

廊道狭窄,沙蛇们和北宫浔的燕庭卫厮杀在一起,刀光灯影一片混乱。其间还混杂着被卷进去的倒霉宾客,奋而拔剑自卫。

萧暥心忧,游廊上这么乱,不知道厅堂那边有没有被波及。几名锐士都在这里,谢玄首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

“随我去厅堂。”他下令道,就在这时,游廊上乱哄哄的人群里,他忽然看到一道清丽的身影,飘飘然穿过混乱的游廊,旁若无人。

齐姑娘?萧暥心中一震。

记得她刚才回去添衣裳,这会儿游廊上那么乱,她来做什么?

“齐姑娘,此处危险,快回舱去。”萧暥道。

齐意初眼神非常镇静,“我来此,是想烦劳公子一件事。”

……

船尾,沉沉的夜色中,一条轻舟正快速地跟上楼船。

“这轻舟是用牛皮所制,遇水不沉,触礁不没。”齐意初道。

萧暥暗道:古代的橡皮艇?

齐意初问:“公子身手不错,可送我下船吗?”

从楼船甲板跳到下面的轻舟中,落差约莫六七尺距离。但是轻舟跟着楼船若即若离,所以,落脚必须准,否则就是投江自杀。

就算是会游泳,这会儿可是腊月,江水寒透骨髓,而且此处江阔流深,可以看到楼船的火光映照下,湍急的江水中隐隐约约的漩涡。

“游廊上的这场乱局,使得他们没有工夫盯着这里,所以我们的船,才得以靠近楼船。”齐意初看向萧暥:“公子可愿意护送我一程?”

话说到这里,萧暥已经感到这个齐姑娘怕是不简单。

身处乱局,她太过从容淡定,还准备了轻舟快艇尾随在楼船之后,对于今夜的乱局,仿佛早就预见到了。

“姑娘似乎早有准备。”萧暥疑道,

“上船后我再跟公子解释。”齐意初道,

此处两岸山势峥嵘险峻,江水明显变得湍急。船已入京门。

京门又名惊门,过京门后,就是云霁,巫山。这一段水路,两岸山势险峻,激流澎湃,漩涡暗礁遍布,还有一处极为凶险的澔岭嶕。

“时间不多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齐意初道。

话说到这里,容绪也听出不对劲,多年南来北往经商的经验告诉他,这姑娘怕是知道这楼船要出事,是一条后路。

“子衿,我看这位姑娘颇有江上行走的经验,还是听她的话罢。”

萧暥点头,当即对身后的锐士道,“你们护送齐姑娘和容绪先生上船。”

“公子,此处不能久留。”齐意初道。

萧暥往回走去,“沈先生还在船上。”

“他不会走的。”齐意初对他背影道,“你不要管他!”

萧暥心中一沉,果然,这位齐姑娘认识谢映之,说不定还是玄门的人。

容绪也急了:“他都把你卖了,你管他做什么!”

萧暥回头,眉峰一挑:“你不也把我卖了吗?”

容绪无奈:他倒挺想得开的。

齐意初看着他孤身远去的背影,无奈地轻叹了声。

看来她这师弟此番真的要愿赌服输了。或许一开始,他就打算输的?

……

为了避开游廊上的乱兵,萧暥选择沿着船舷往前走。

此刻,月光照在江面,两岸峭壁千仞,层峦叠嶂,耳边江水涛涛,绵延不绝,竟掩盖了舱内的乱声。

他没走出多久,远远地就看到船头上遥立着一人,浩荡江风拂过白衣如水波荡漾。

夜色山影间,他一身清寒,风流孤逸,如淡月笼烟柳,斜风做晓寒。

“先生。”萧暥疾步上前。

“公子还没走?”他声音轻浅,被江风吹散。

此间并无旁人,谢映之却依旧称他为公子。萧暥心中暗暗一沉,看来这边也有监控,不便言语。

“我要入局。”他转而道。

谢映之坦言:“公子应该知道了,我以你为彩胜,以参与博注。”

萧暥摆手表示不介意,他缺军费,赢了八千玉子,这买卖不亏。

“可我输了。”他轻叹道。

萧暥陡然一愣:你什么?

不过萧暥向来看得开,输了就输了,就当做去别人府上打工一阵子。只是有一个问题,“输给谁了?”

谁有本事赢谢玄首?他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谢映之为难道:“公子身价太高,他们是筹钱入局的,所以有十几个人。”

萧暥:这就有点丧心病狂了。

谢映之见他蔫头耷脑,眼中又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公子现在走尚得及。若再不走,按照约定,就要依次去诸公府上做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