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421)
“对!”阿迦罗回答地斩钉截铁,“我这辈子就娶他一人!”
随即他野兽般精光熠熠的眸子扫向院中的士兵,大声道:“今晚是我大婚之夜,你们若要来喝酒,我营地里十几桶马奶酒喝个痛快!但你们谁敢阻挠的,我让他看不到明天草原上升起的太阳!”
穆硕知道阿迦罗敢说就敢做,他顿时面色有些僵硬。
阿迦罗再不去理会他,揽着萧暥的肩膀大步往前走去,两旁手持弯刀的奔狼卫纷纷后退。
他回头道,“阿碧达。”
阿碧达愣了下,立即明白过来,把手中的花瓣洒向空中。
月光下,纷飞的花雨自空中霰落,又被夜风吹散在森然的刀剑丛林里。
此刻神庙外已经围了很多过来看热闹的牧民,草原上的人说简单也简单得很。他们一听说月神庙有婚礼,顿时就炸了锅,纷纷回去拿来了马奶酒和乳酪来祝福新人。
天色很暗,萧暥本来生得风流,长发被挑出一摞摞编成了纤细的发辫梳到脑后,漂亮饱满的额头线条展露无遗,耳垂上还荡着一对华光熠熠的明月珠,稍稍一动就迷晃人眼。
此时他就像是一个华服粉妆出来的精致人偶。草原上的牧民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妙人儿。
一个小胖墩捧着一罐蜜糖水脸涨得红扑扑地要给漂亮姐姐尝尝。
萧暥:什么?等等,我不是……你们误会了。
他刚苦于无法解释,忽然脚下一空,云霞般裙摆拂过众人眼前,在一片惊呼声中,阿迦罗将他抱上了马背。
萧暥简直想一头撞死。自暴自弃地想,还好天黑,天黑……反正看不清,算了,草原上本来也没人认识他,老脸不要就不要!
阿迦罗随后翻身上马,从身后搂紧他,一夹马腹,那雄壮的骏马如离弦之箭奔向苍茫的草原而去。
此时,一轮明月升起在旷野上。
朔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掠起萧暥鬓角几缕长发,飘飘荡荡地拂到阿迦罗的脸侧,清凉顺滑的发丝间还带着幽淡的泽兰香。
阿迦罗的呼吸骤沉,揽住他腰间的手臂收紧了,强势地将他整个人搂在怀里,纵马奔驰在月光下一望无垠的草原上。
他忽然有个念头,不如就这样一路疾驰下去,任何事都抛诸脑后,什么争夺单于宝座,什么统一十八部落,全都不想了,带着那人远走天涯会,人生之快意莫当如此了。
就在这时,夜空中一道黑影倏地掠过,是一只鹞鹰。
萧暥悄悄地眼梢一挑。
那是玄门的鹰!
*** *** ***
神庙外,围观的人渐渐散去。维丹也从人群里退出来。
穆硕没想到他居然也跟着来了,走上去搭了下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维丹,看来阿迦罗这次是认输了。大单于绝对不会允许未来的单于娶一个男人当阏氏。”
“首领也不可完全掉以轻心。”余先生跟上前来低哑着嗓子道,
穆硕满不在意:“草原不能没有继承人。阿迦罗娶一个男子已经是输了。他自己说不会再纳姬妾。”
余先生摇头,幽声道:“我听说苍冥秘术,即使男子也可以生下继承人。”
穆硕抬了下眉:“先生这是在说笑罢?”
“大夏皇族世代族内通婚,若族内适龄女子不足,他们就会用秘法使得青年男子怀喜……”余先生神色诡秘欲言又止。
“先生多虑了,大夏湮灭已久。”
他们一边走一边开始说着苍冥族秘术的话题。维丹听不懂,也不想听。
他带着几名奔狼卫默默地走了开去。
营帐里,魏瑄用干草给苏苏做了个简单的猫窝,苏苏正嫌弃地挠着草垫不肯进去,帐帘忽然掀开了,带进一阵冷风。
“我可以进来吗?”维丹话那么说,脚已经跨进了帐里,“我睡不着,来看看你的猫。”
今夜阿迦罗忽然放退出了单于之位的争夺。对维丹来说,忽然失去了目标。
阿迦罗选择了星辰和月亮,却把空荡荡的草原和大漠留给了他。
维丹心里憋得慌,想找人说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到了这个刚认识的西域青年。
他身上幽淡的宫香,他优雅的举止,让维丹感到和他相处非常舒服。
苏苏显然不买账,白了他一眼,一纵身钻进草窝,给他一个屁股。
魏瑄揉了揉苏苏的脑袋,他心思通透,当然知道维丹的醉翁之意。微笑道:“王子来得正好,我煮了柑橘茶,秋冬可以降燥润喉。”
炉上水声微沸。他用一块棉布裹住壶柄,提起茶壶。
桌案上有两个陶土茶杯,古拙素朴,毫无美感,只有他挽起袖子斟茶的动作优雅从容,让人赏心悦目。
维丹看得不禁有些出神。
“我有马奶酒。你要不要尝尝?”他忽然想起来道。
魏瑄笑:“我不喝酒。”
他还没有成人礼,不能喝酒。
他把茶杯递给维丹道:“我看王子是有心事,想找人说说。”
观人观心,苍冥秘术中有观心术,魏瑄修习尚不深,目前也就只能做到察言观色,见微知著。
维丹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脱口道:“我其实不想跟阿迦罗争这单于的位置。”
魏瑄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霎,道:“王子不想当单于?”
维丹道:“我原本就挺佩服他,拿得起也放得下,以往他是草原第一勇士,父王最看得起他,王庭里所有人都以为他必定是将来的大单于,将带领着北狄的勇士们驰骋草原大漠,我那时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父王会让我当少狼主。”
魏瑄眸光深邃:“但我听说,草原上不容许失败。”
维丹点头:“秋狩他没能拿下魁首,之后乌赫出逃,他也没能带回铁鞭,一连的失败打击了单于对他的信任。当然还有……”
当然还有穆硕的挑唆,但这他不能说。
魏瑄不动声色听着,这两次阿迦罗怕都是败给了萧暥。像他那么自负的人,必然是不甘心的,还有什么比征服萧暥更能给他满足,难道是这个原因?
维丹喝着柑橘茶,氤氲的热气中,他语调间有几分颓然之意。
“今夜我挺羡慕他的,能和心仪之人在月神庙成婚。”
火光下,魏瑄眸色一闪:“成婚?和谁?”
维丹道:“一名中原的琴师,姿容极美。”
杯中的茶水微微泼溅出来。
再优雅的仪态,再从容的举止,都在一瞬间碎裂了一地。
魏瑄墨澈的眸子里凝起幽冷的余焰,如同皎洁的清瓷上绽开一道不易察觉的细缝。
*** *** ***
一进大帐,萧暥顿时愣住了,这什么画风?这是……婚房?
地上铺着纹饰繁复的西域地毯,华丽的妆台上摆满了各色珍玩宝器,大帐正中的胡床上垂着红色的纱幔,崭新的兽皮毯上还放置着两个八宝盒,这是中原地区成亲时的习俗,不知道阿迦罗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床榻前的胡桌上还置着酒菜,正中一只完整的烤羊羔正金黄冒油。萧暥留意到那两个酒杯上还牵着红绳,太阳穴一阵发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