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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21)

作者: 百里牧烟 阅读记录

萧暥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句话,“乱世中的人,成长得快,老去得也快。”

魏瑄这个年龄换在现代,正是青春灿烂,在操场上浑汗如雨的时候。

可生于乱世,刚懵懵懂懂开始记事,就必须面对残酷的命运,在险恶的斗争中迅速成熟迅速老去,从来没有恣意飞扬的青春。

朝为青丝暮成雪,一生犹如蜉蝣。

*** ***

傍晚车队到达了鹿鸣山。

这里是一片莽莽苍苍的大山,霞光映照着秋日的大片红松林,山峦绵延起伏,再往北十几里地就是大雍建国以来二十八位先帝的皇陵,皇陵周围还有后妃和重臣的陪葬陵。

经历了十多年的动乱,鹿鸣山猎宫早就变成一片断壁残垣,没法住了。所以皇帝和到来的各路诸侯都在鹿鸣山的谷底里安营扎寨。

在靠近鹿鸣山的路上萧暥已经看到诸路的诸侯的护卫军队和各色旗帜。萧暥当然不识得各家的甲胄车式的差别和旌旗色彩。只看的眼花缭乱。道上到处都是披坚执锐的士兵,彪悍的战马奔驰而过,扬起烟尘滚滚。

到了扎营的地点,他先送走魏瑄,就和秦羽去拜见桓帝。

秋深露重,山谷间寒雾升起,桓帝的营帐中已经烧起了炭火。

隔了半月有余,再次看到桓帝,萧暥觉得他的发际线更高了,他靠着火盆,穿着厚重的裘袄,手里捏着一窜包浆黯淡的云珠,迦南香浓郁的气息散发出来。

那珠子是明华宗的僧侣送的,大雍朝立国时就将清静无为的明华宗定为国宗。历代的皇帝都迷信得很,桓帝也不例外,加上他新丧妻儿,心中孤苦,看起来哪里像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帝王,倒是像一个青灯古佛前的老僧。

秦羽先向皇帝汇报了明日秋狩开猎仪式的章程。

萧暥闻不惯那浓郁的迦南香味,悄悄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桓帝突然看向他,略是沙哑着问,“朕听说路上皇弟的车坏了,萧卿请他同乘,可有此事?”

萧暥赶紧道:“是臣准备不周,出行前没有检查好车辆。”

桓帝关切地问:“晋王没有扰到爱卿吧?”

萧暥道:“不敢,殿下谦恭有礼,怎么会打扰到臣。”

桓帝:“皇室子弟,也不是不能乘马,乱世中,不讲这些繁文缛节了,以后便宜行事即可。”然后他招了招手,宦者令曾贤就端上了一个漆盒。

“阿季这一路上叨扰萧卿,朕不能亏了爱卿,这是西南进献的蜀锦,就赐给爱卿吧。”

什么情况,只是请小晋王搭个顺风车,居然还有赏赐!

萧暥有些懵,真的,这亲善宽厚的样子,完全是一派他梦寐以求的君臣祥和的场景啊!

青灯之下,桓帝就像一个看破红尘世事的老僧,安然恬淡,什么未遂的兵变,什么杀妻之仇,都是过眼云烟。

“朕听说你前阵子身体不好,这本《清心诀》你闲暇时可以翻翻,有助于清心养神,国事操劳,也要注意身体。”

萧暥赶紧接过来,“多谢陛下挂念。”

他简直有些怀疑,这桓帝是不是看破红尘要出家了?或者……就是演技太好了。

萧暥当然知道多半是后者。

和秦羽离开皇帝的大帐,四周已经生起了篝火,夜幕四沉。

大帐里,桓帝眯起眼睛,望着帐外闪烁的灯火,他发现,这一次不是错觉。萧暥变了。

在深宫里的日夜,桓帝把萧暥这个人从头到脚研究了个透,秦羽或许都感觉不到,但是敌人的眼睛永远是雪亮的。

车轴损坏这种小事,以前萧暥是绝对不会过问的。让晋王同车,对于萧暥这种戒备心极重的人,这更是天方夜谭。

难道说,是郑国舅之事对他的影响太大,毕竟皇后之死使得天下对萧暥口诛笔伐,居然使得他开始收敛锋芒了?打算向皇室示好缓和关系?还是……这……又是什么新的戏码吗?

他眉头一皱,对曾贤道,“去,让人把晋王给朕叫来。”

第12章 教诲

离开桓帝的大帐,萧暥就到了秦羽那里,商议接下来的部署。

怎么保住阿迦罗的命,其实萧暥心里有一个计划,只是这个计划有点狗血。所以姑且放一边,先听听秦羽的部署。

在看书的时候,萧暥就觉得秦羽这个人靠谱,沉稳大度,有大将风范。事实证明,秦羽办事稳打稳扎,确实是极其地可靠。

这一次他调拨了五千羽林军,连夜彻查猎场内有无躲藏的山洞峡谷,砍伐掉了有碍视线的灌木密林,并在猎场中搭建望楼,百步一哨,相互接应,使得整个猎场都在卫兵的视野之内。有任何可疑的人员,望楼上的哨兵都可以及时将其射杀并同时升起白烟报警。

秦羽问:“彦昭,可有哪里不妥?”

萧暥道:“大哥考虑地十分周到。”

“其实,还有一件事。”

“大哥请说。”

秦羽凝视着他,面有忧色,“彦昭,你身体刚恢复,又旅途奔波,明日就不要参加狩猎了。”

萧暥摇头,“阿迦罗是专门挑战我来的,我不出战,他岂肯善罢甘休。”

说不定又要弄出别的幺蛾子来。

秦羽不容置喙,“不行,我不允许你出战。”

萧暥道,“大哥,前番郑国舅兵变,造成京城流血夜,还牵连了皇后,闹得天下汹汹。此番诸侯们来秋狩都是各怀鬼胎,他们是要来亲眼看看,我们经此一遭,实力还撑得住吗?尤其是皇室和我们的关系有没有破裂。”

闻言秦羽的眉头越蹙越紧。

萧暥继续道,“如果阿迦罗挑战我,我又避而不战,肯定会引起众多猜测。原本蠢蠢欲动之人,便觉得有机可乘。”

“虎狼环伺啊!”秦羽重重叹了一声,“只是彦昭……太辛苦你了。”

萧暥摆摆手,端起耳杯喝了口米酒,他确实很累,从安阳到大梁又到鹿鸣山,这几天连轴转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但是现在这个局势,他能歇吗?

他揉了揉眉心道,“此次魏西陵魏将军应该会帮我们,等他到了,兄长可派人跟他透个气,作为暗中接应。”

“魏旷?可你和他之间……”

萧暥道:“他是顾大局的人,不会因为我和他私人恩怨,弃家国大防不顾。”

秦羽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会安排。”

萧暥站起身,“姑且如此吧,其他的,我回去再想想。”

“彦昭。”秦羽叫住他。

萧暥回头,“大哥还有事?”

“你气色不好,早点休息。”

萧暥点点头,离开了营帐。

回到军帐里,萧暥在床榻上躺尸了一会儿,这行军的板床又硬又冷膈得他骨头疼,又揉着腰坐起来,仍旧觉得精力不济,就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锦囊,在鼻前嗅了嗅。

恬淡甜美的气息飘散开来。顿时就来了点精神。

云越正抱着一张大幅羊皮卷轴进来,看到萧暥手上的小锦囊有点眼熟,一愣之际,做贼心虚的某人已经飞快得将小香囊收进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