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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版白月光(98)

他拉着林笑却快步到马厩,骑了匹马就要把林笑却送进宫。

马夫魏壑不知为何没睡,将晏余拦了下来。

林笑却看见魏壑,眼眸微亮。知道自己不会受欺负了。

第53章 乱世里的书童炮灰攻03

魏壑吹了个口哨,晏余无论如何甩鞭,马也不往前。甚至蹦跶着想把晏余摔下马。

晏余大怒,马鞭一下子甩向魏壑,魏壑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鞭。

打了魏壑一鞭,晏余倒酒醒了不少。

几年前流民生乱,魏壑救过晏家人,没要重金酬谢,留在晏家当了个马夫。

魏壑是晏家的救命恩人,虽只是马夫,但平日里晏弥对他十分客气。

晏余再是混不吝,这会儿也有些羞愧了。

他扔了马鞭,马也消停了。

魏壑一直注意着,若有危险立即带走林笑却。

这时人与马都平息了,便上前将林笑却抱下了马。

夜深了,下人都睡了。

魏壑烧了热水倒进浴桶里,雾气缭绕。试了试水温,才让林笑却过来沐浴。

林笑却脱了衣衫,踏入了浴桶。

烛火里,他抬眸望魏壑。

魏壑拿起帕子,给林笑却擦洗头发。

“身上一身酒气,他泼你酒了。”魏壑肯定道。

林笑却点了点头。

魏壑揉搓着林笑却的长发,道:“心中难过,也不该朝无辜之人发泄。”

林笑却靠在浴桶壁:“或许我该示弱,我该落泪。”

“不是所有人难过都会落下眼泪。”魏壑道,“晏大公子的事我有所耳闻,这是上层的博弈,晏弥晏余无计可施,旁的人也无可奈何。”

林笑却脸颊蹭了蹭魏壑的手:“魏壑,我好像有些累了。晏余说我应当偿还恩情。若他把我卖给其他人,这份恩是不是就偿还了。”

魏壑摸了摸林笑却的头:“我救了他们,是不是杀了他们,这份恩就偿还了。”

林笑却一怔。

魏壑道:“怯玉,恩情不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林笑却心下一颤,点了点头。

沐浴罢,林笑却已昏昏欲睡。

魏壑搂着他给他擦头发。湿着头发睡明日会头疼的。

翌日。

林笑却本以为晏余折腾了那么一通,该放过他了。

谁知晏余拿了女子的服饰还有胭脂水粉过来,说要带林笑却去参加宴会。

“我不去,我是晏弥的书童,不是你的下人。”

晏余将林笑却按倒在床:“你永远只会躲在别人的身后,我给你穿,还是你自己穿。”

林笑却推晏余起来,晏余却更用力地扼住他。

林笑却望着晏余,轻声道:“我讨厌你。”

晏余笑:“我厌恶你更甚。”

晏余起身,把衣服丢给了他。

林笑却憋闷着换了衣裳。晏余将他拉到镜子前,亲自给他梳妆。

这个时代的男人傅粉,擦脂抹粉什么的,晏余会。

晏余右手指尖点了口脂,左手掐住林笑却下巴,林笑却瞪着他。

晏余道:“再瞪,我就给你画个大花脸。”

林笑却仍然瞪着。

晏余下手却轻柔,并没有真的给林笑却画个大花脸。

指尖抹在唇瓣上,似破了口子沾的血。

晏余抹完口脂,还沾了金粉,在林笑却唇中一点。

林笑却感受到晏余越来越滚烫的呼吸,挣扎了下。

晏余道:“别动,我看看画好没有。”

又不是近视,需要靠得这么近吗。

晏余喘了一声,倏地离远了。

他掩饰性地咳了一声后,拿起眉笔给林笑却描眉。

晏余描眉的时候很是专注,仿佛画画似的。

晏余的字与画都是极好的,在世家子弟里受人追捧。

描了眉,晏余还在林笑却眉心细细画了个花钿。

画完了,想起忘了搽粉。但退后一看,一室仿佛陷入了黑暗,只有美人熠熠生辉。

晏余愣了好半晌,心道,哪还用搽什么粉。

挽头发,梳发髻,戴钗环。

林笑却觉得头好重,微微垂下脸庞,钗环轻摇,长睫微垂,晏余又是一愣。

临到出门,晏余扔了个帷帽叫林笑却好好戴上。

“你不要说话,今天你不是晏弥的书童,而是我的暖床婢。明白吗。”

林笑却站在门口,轻声道:“晏弥说了我不可以出去的。”

晏余道:“他醉成死猪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今天乖乖的,我以后就对你好些。你要是不听话——”

晏余没有说下去,他只是威胁林笑却,并没有想好到底要怎样粗暴残忍地待他。

林笑却被如此威胁,反而不肯去了。

他转身往回走,晏余直接上前把他强抱起来,往门外马车走去。

“站着。”

宿醉的晏弥披着一身陈旧而宽大的长袍,踏着木屐从庭院深处缓缓走来。

下人们瞧见三公子要带林笑却出去,急忙禀告了晏弥。

晏余忘了,他不说,林笑却不说,旁的人看见了也会说的。

晏余并未停留,直接把林笑却掳上了马车,叫车夫赶快开走。

二公子在此,车夫不敢。

等晏弥缓步走到了马车前,车夫更不敢开动了。

晏弥道:“晏余,你去哪里我不管,但你不能带走怯玉伮。”

晏余在车内讥道:“几两碎银买来的,我今天给你一百两,非带走他不可。”

晏弥轻缓地笑了:“那你从我身上踏过去吧。把我碾碎了,称一称能卖个几两。”

车内晏余吼道:“开车啊,耳朵聋了!”

车夫麻溜下了马车,在一旁跪了下来。

晏弥扶起车夫,让他先离开。

晏余听到动静,掀开车帘,拉住缰绳,就要驾马从自己二哥身上踩过去。

晏弥并不畏惧,仍然孤零零站着,凉风吹饱了他的袖袍。

晏余拉着缰绳,迟迟没有驭马从二哥身上踏过去。

明明他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他却似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墙角。

晏余低笑起来:“二哥,从小到大,我都是多余的那一个。”

怯玉伮不需要他,二哥不需要他,大哥也忙碌着,无人要他。

晏弥听了,望着自己的三弟道:“不是多余,是年年有余。”

“那时候家里苦,没有余粮,娘亲才给你取了晏余的名。她希望你年年有余,填饱肚子,平平安安。”

晏余不领情。娘亲或许是这样想的,但他的哥哥们可不是。

明明幼时没几个钱,还要买下一个小孩。被吃就被吃了,被吃的那么多,买得过来吗。

晏弥缓缓上前,晏余以为他是想靠近些跟自己说话,或是安慰自己,或是像摸怯玉伮的头一样摸摸他的头。

但没有,没有,晏弥只是轻声唤:“怯玉伮,我来接你了。别怕。”

晏余自嘲地笑了起来,他在期待些什么。

在所有人心里,他就是恃强凌弱,他就是嚣张跋扈,他就是个只会欺负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