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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版白月光(83)

萧暮雨听了,神情冷静道:“母妃,您真的希望我现在就去施展吗。哪怕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敏妃早不信了,随口道:“只要能春节团圆,就是最好的时机。”

如果大公主真是个有本事的,当年就不会牵累弟弟,两个都被赶出京。远香近臭这话说得没错,儿女都不在身边时,敏妃祈求哪怕有一个在身边都好。

可萧暮雨真的回来了,敏妃又忍不住去想,是他牵累了矩儿,是他害得自己这宫里与冷宫无异。

明明几年前,就算他不够受宠,陛下还是会召他侍寝的,他为陛下孕育了两个子嗣,他明明可以为陛下孕育更多,偏偏被儿女连累,这宫里也成了冷宫。

他才三十多的年纪,就要守一辈子的活寡,他还没老呢,怎么就必须做个老人了。

萧暮雨道:“娘,您还是怪我了。”

下人们早就挥退,敏妃没忍住就直言了:“儿啊,娘是你爹的妾,不受你爹的宠爱,娘还有什么活路呢。娘不想就这样老死在宫里,娘羡慕丽妃,又年轻又貌美,陛下宠爱得紧。娘羡慕皇后,他是正妻,他的儿子是太子,他什么都拥有了。所有哥儿想拥有的东西,他都有了。”

“而我明明生了两个孩子,可是我的孩子就跟贱草一样,明明都是陛下的血脉,怎么就是我的儿子被驱逐出京。你为了回京刺绣眼睛瞎了,娘的娘家人也跟着受辱,说是我这一族的哥儿,别的本事没有,捏针的功夫倒强。就算不嫁人,也能出去当个绣娘。”

“那些闲言碎语,娘听了心里难受哇。娘这一辈子,还以为嫁给陛下从此就脸上有光,谁知落得如此下场。”

萧暮雨听了,平静的神情隐隐崩裂,他攥紧手,微怒道:“一辈子还长呢。儿眼睛已大好了。什么叫落得如此下场,我就这么让你丢脸。早知如此,你当初是不是直接掐死我,你就满意了。”

“好,母妃也不必激我,我去,这就去。”萧暮雨腾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敏妃这才慌了,他真不是那意思,他就是没忍住抱怨,心里太苦了,一时之间没忍住。

敏妃急道:“不,暮雨回来!母妃只有你了,回来!”

十八岁的萧暮雨没管母妃的呼喊,径自走出了母妃宫殿。

人人都嘲笑他,母妃也不例外。难道他害了矩儿,他心中就好受了?

他眼睛看不到,他就高兴了?他难道想要落到如今地步,他明明是大公主,是父皇的第一个公主,为什么人人都敢嘲笑他。

萧暮雨往帝王寝宫走去。雪落着,眼泪落着,冷得分不清是雪沾了面,还是泪结了霜。

他随意擦了擦眼泪,在帝王寝宫外撞见了林笑却。

林笑却听到脚步声,收回望天色的目光看了过去。萧暮雨擦泪的手一顿,立马放了下来,当做无事发生模样。

他自欺欺人道:“风霜太大迷了眼,世子不要误会。”

林笑却没有上前,道:“殿下,臣不会误会。今天的风霜真的好冷,您怎么不在宫中休息。”

萧暮雨道:“你管我做什么,我就是来找死,也不关你的事。”

“你也跟那些人一样看不起我,哪怕我脱光了也不肯要我。”

林笑却听了,轻轻摇了摇头:“殿下,臣自始至终,没有瞧不起您。殿下不是物,臣无法要。臣心知自己配不上殿下,无法执起殿下的手共度余生。”

萧倦如今受伤,难免多疑。大公主此时去见萧倦,不是好时机。

“殿下,天冷,您快回去吧。”

萧暮雨听了,眼泪更是忍不住滴落。平时他绝不会如此,可今天不知怎了,竟是学了副扭捏作态,泪水一时之间竟停不下来。

怯玉伮就应当像其他人那样,嘲讽他、怪罪他、讥笑他,这样他心中才会好受些。

而不是洒给他这么点善意,衬得他自己坏透了。

“我是个恶人,”萧暮雨含泪笑,“不是你配不上我,是我没有资格。可我偏要强求,怯玉伮,我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得不到,越是失败,我越是强求。哪怕我死了,也不该是泣泪悲怆而亡。”

萧暮雨擦了擦眼眶,冷静了下来,他擦身走过林笑却,径自走到了宫门口,请侍卫通报。

第三场游戏,不需要怯玉伮参与。他的独角戏,一个人唱起来吧。

侍卫禀报了。

萧倦靠在榻靠上,眼神微冷。平时没见大公主来,偏偏他受伤的时候求见。是听到了风声,还是意外?

萧倦轻挥了下手,不见。

但侍卫没一会儿又来了,道:“殿下说是事关世子爷。”

萧倦听了,唇角微扬,眼神阴鸷。让张束整理衣冠,打开门窗散了药气,熏了香再让大公主进来。

大公主冻得浑身颤,过了两刻钟才被叫了进去。

一进去,萧暮雨便跪了下来,道:“父皇,儿臣来求您一件事。”

萧暮雨开门见山,没话家常,萧倦倒有了点耐心,听听他要求什么。

“父皇,”萧暮雨跪伏道,“儿臣想嫁与世子,做世子的正妻。”

萧倦听了,心生不耐。

萧暮雨继续道:“父皇,儿臣是您的孩子,儿臣体内流着您的血。其他的哥儿再是年轻貌美,生下的孩子也与皇室无关。”

萧暮雨抬起头,眼眶微湿:“父皇,儿臣并不是一个妒妇,儿臣会为怯玉伮操持好一切,他的妾室他所有的孩子儿臣都会好好照顾。”

“儿臣只有一个愿望,那便是嫁与他。”

萧倦听了,略感可笑。大邺王朝驸马不能纳妾,公主拥有自己的公主府,过得还算如意。偏偏萧暮雨把自己往嫁人哥儿的规则里套,什么贤良淑德好好照顾,简直可笑。

萧暮雨见父皇眼神隐有讥嘲之意,心下一恨,难道他如此退让,在父皇心中,连做世子的正妻都不能吗。

萧暮雨道:“父皇,儿臣会是您最好的选择。儿臣体内流着您的血,儿臣与怯玉伮的孩子也会流着父皇您的血。”

“还有谁,比我更适合当怯玉伮的妻呢。”

萧倦笑:“孩子?朕为什么要怯玉伮的孩子流着朕的血。”

“父皇您不是喜欢怯——”萧暮雨没有说下去,被萧倦的眼神吓到了。

萧倦摆了下手,张束赶紧上前请萧暮雨出去。

萧暮雨还要再喊父皇,张束并几个小太监赶紧拉开了。

一室的熏香太浓,萧倦感到恶心。

他要怯玉伮永远留在他身边。不是要怯玉伮做他面目模糊的妃妾。

萧暮雨竟以为那是男女之间的情玉。

成婚洞房,生儿育女,血脉流传。这世俗的所谓妻妾情玉,所谓血脉流传的孩子,不过是他赐给怯玉伮如同其他珍宝一样的玩意儿。

他怎么可能像待丽妃皇后那般,去待怯玉伮。

太恶心了。

萧倦道:“大公主去了幸陵几年,越发得意忘形。让嬷嬷们好好教教他,为人子女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