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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版白月光(51)

怯玉跟太子在传言里亲如兄弟,大概只是兄弟间的玩闹。

秦泯道:“山岳有山岳之美,江河有江河之清,无论高入云霄,或是一山半水雾缭绕,田间杂草蓬蒿,都有自己的风景。在我看来,怯玉此般模样,就是最最好的。比云霄更远,月光萦绕,常伴吾身。”

林笑却听了,拍了一下秦泯攥缰绳的手:“谁要常伴你身?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可不会时时来看你。”

秦泯笑:“那我倒愿做个小人。只是怕怯玉嫌弃,只能放弃。”

林笑却道:“做小小的人没关系,做卑劣的人我不喜欢。秦泯,你在我心中是个大英雄,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在你面前,我可以做个小小的人,但不会做一个卑劣的人。”

秦泯听了,默了半晌。他松松抱住林笑却,怯玉身上有股极淡极幽远的香,他嗅闻到了,便只觉怯玉也跟着那香远了。消散,离去,杳无踪迹。

踏雪一路上前,去一座人迹罕至的山。追风也慢慢跟着,偶尔马头蹭蹭踏雪,得到踏雪的无比嫌弃。

人烟渐渐少了,秦泯下了马,留林笑却独在马上。

林笑却望见秦泯取出竹笛,在秋风中吹响。

他没有想到这骑马杀敌的将军,除了手执刀剑长枪外,也能拿起笛子吹一曲江湖远海天阔。

林笑却听得渐渐痴了,风来叶落,笛声幽远,空山回响。秦泯靠在树下,林笑却追寻着笛声抵达他的目光。

情绪流转,光阴如梦。秦泯吹完一曲,问他喜不喜欢。

林笑却点头。

秦泯明知林笑却喜欢的是曲而非人,可他还是笑着又吹起一曲。

上一曲是自由潇洒,这一曲却暗含了愁绪。

丝丝缕缕,绵延不绝。林笑却听得眼眶微湿。曲风顿转,仿若清风拂来,再多的愁,再难斩断的惆怅,也在这不尽的风月中融化、成雾、飘远。

这一次,秦泯没有准备酒。

追风马身也未载人,但马鞍上挂着装袋的茶具、瓜果、糕点。

泡茶其水,用山水为上,江水为中,井水为下。*饮山水,要拣石隙间流出的泉水。*

秦泯带林笑却去寻泉,听水泠赏风清烹煮热茶一盏。

火镰敲击燧石,打出火星点着蓬松的火绒,*这火便升起来。

林笑却还以为会是钻木取火,秦泯听了,笑:“钻木取火我会,下次你来,我演示给你瞧。”

这次的秋游还未结束,秦泯就开始期待起下次,还用钻木取火吊着林笑却,生怕这次演示了,下次他就不来了。

林笑却点头浅笑,说了好。

热茶烹好,秦泯静待温度合适了,才递给林笑却。

林笑却接过茶盏,慢慢啜饮。不热不凉最适合入口的温度,好清的茶,幽香淡远,隐隐回甘。

山中泉流,风中清香,糕点甜软……时光过得那样快,一转眼就到了夕阳时刻。

红霞似有万里,林笑却问秦泯,边疆战后的土地,是不是也如红霞那般血红无边。

秦泯说战争过后,地上积满尸骨,大抵是血红的,只是绝没有晚霞这般美好。

尸骨之地,是满的,述说的却是生的空。天际晚霞是空的,捉不着摸不透,却是生命的绵长圆满。

秦泯道:“怯玉会永远在光之下,而不是血泊里。血腥臭,一旦沾上,很难洗净。”

林笑却问秦泯洗净没有。

秦泯摇了摇头。

林笑却垂眸望泉,泉水淅沥哗啦,不断往前,是活水。

他道:“那我为你洗一次可好。”

林笑却覆上秦泯的手,牵着他走近石隙泉边。

泉水流溅而下,秦泯的手湿润,林笑却的袖子也湿了。

林笑却仔仔细细抚摸着秦泯的手掌,捧水浇在指根、指尖,他轻柔地抚上,泉水流过他的指缝又流远。

倏地,秦泯抓住了林笑却的手,他那样强硬地挤进指缝,十指相扣。

泉水仍然流淌着,衣袖湿透,秦泯的手在泉水里也显得滚烫,林笑却只觉得痒意自手心泛滥,冲刷了他的心间。

他想躲,但手被扣住,躲不了。

他只能抬眸看向秦泯,目光柔和,等待秦泯主动松开。

过了许久,林笑却疑心秦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他也没有开口。

秦泯松开了手,将林笑却抱了起来。

天晚了,他说,该回去了。

林笑却被抱到踏雪背上。秦泯收拾完茶具、毯子、瓜果才上马背拥住他。

到了宫门口,告别后林笑却往里走。

秦泯站在原处,目光相送。

倏然,林笑却又听到了笛声。

林笑却没有回头,笛声伴着他走远,走到尽头时,幽远之声淡去,他听不清那曲音,继续往前。

一路上,只剩自己的脚步声。

天越来越冷,冬天快来了。

宫中一座宫殿被挑选出来,重建修缮,不断扩张,离皇帝的寝宫不算远。

皇帝萧倦抱着林笑却,说那会是怯玉伮新的寝宫,极尽华美。

而怯玉伮的妻妾们将住在别的地方,有需要时召见即可。

那日林笑却出宫游玩,竟是步行出宫,萧倦得知后,让人造了专属于怯玉伮的马车,以后怯玉伮要再想出去玩,不坐轿子坐马车也可。

还有那无量寿经,被山休极其轻柔地清洗晒干后收了起来。

萧倦又抱了会儿林笑却,才把他放下来,让他去抓周。

龙榻上,摆满了婴孩抓周所用的物品。书籍、玉佩、算盘、印章、毛笔、珠宝……甚至还有剑鞘华美的刀剑。

林笑却本准备走走过场,随便糊弄糊弄,谁知萧倦倏地又把他抓回来,撕裂袖子当布条,遮住了林笑却的双眼。

他道:“朕倒是忘了,怯玉伮这么大了会自己选。蒙上双眼抓到的,才够真实。”

林笑却抚上自己脸庞,抚上遮眼的布条,轻声道:“可这布条上有刺绣,臣戴着眼睛疼。”

萧倦割断的外裳衣袖,金线绣着纹路并不柔滑。

萧倦听了,解开衣裳,撕裂里衣,重新给怯玉伮换了柔软的布料遮眼。

林笑却不被遮眼的计划失败,闷闷地坐着,眼前什么也看不到。

萧倦解了衣裳没系,就敞着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他把林笑却抱回来:“这么娇气,爬不动了?”

眼睛一旦看不见,其他感官就格外明显。萧倦手的触感,他胸膛的温度,他滚烫的呼吸。

林笑却挣扎,手却不慎摸到了他的胸膛。

左胸之下,心脏跳动着,微微起伏,林笑却暗骂,就是头活畜生。

萧倦紧箍着林笑却的腰,让他回答。

林笑却道:“腿疼,爬不动,不抓周。”

萧倦不准,说不抓就一直抱着,什么都不让他做。

林笑却恹恹的,生闷气也没用,只好道:“那陛下放开臣,臣抓就是。”

“没精打采的,又不舒服?”萧倦抚上林笑却耳垂,反复地揉捏,揉捏好久林笑却都不答,萧倦就去摸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