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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版白月光(170)

林笑却越是求情,晏巉越是暴怒。

心里的野兽仿佛再也压抑不住,晏巉攥着马鞭狠狠地甩了过去。

林笑却想去挡,晏巉牢牢地将他扼在了怀中。

晏弥受了一鞭,衣衫碎裂,皮开肉绽。

他没有发出痛喊的声音。

只是那一刻,晏弥的呼吸好似停滞了般,林笑却听不到。

他看见晏弥身上流出了血。

而晏巉攥得马鞭越发的紧。

第85章 乱世里的书童炮灰攻35

晏巉将林笑却搂得几乎密不透风,林笑却听见他说:“这是第一鞭。”

林笑却呢喃着够了,不要闹下去了,够了。

晏巉又甩了一鞭,晏弥咬着牙,嘴角渗出血来,一定是太疼了。

晏弥从不碰刀剑,也没有习过武,他就是被人诟病的世家子,就算小时候做过一点活,随着晏家处境越来越优渥,他也是养尊处优的,哪里遭受过这样的痛楚。

晏巉问他,为什么要跟大哥争。

晏弥抬起头来,说让怯玉伮进去,别看着,他不疼,大哥打是应该的。

晏巉又是一鞭,晏弥忍痛的声响令林笑却受不了了,他攻击晏巉道:“你疯了。”

晏巉道:“我养大你们,不是让你们把我逼成疯子。”

林笑却眼含热泪:“放了他,大哥,我们进屋吧。放了他。”

晏巉看着自己的弟弟,爹娘死得早,他一力撑起这个家,从来无所求,只希望他们安好。他遭受的苦难,遭受的侮辱,从来不对弟弟们诉说。他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他垮了,谁来遮风挡雨。

可是他也会累,也会倦,也想有一盏灯是为他照亮。

他如今寻得了,可弟弟却要夺走。活在他的庇护下,却要夺在他在意的一切。

晏巉笑了起来,他扔了鞭子,道:“叫太医,治好了送回去。晏弥,别再来了。”

晏巉松了手,林笑却得了自由。

他下意识往前想去看晏弥,晏巉拉住了他的衣角:“你是不是宁愿选任何人,也不肯站在我身旁。”

林笑却停下了脚步,他不能往前,不能火上浇油。

晏弥被放了下来,身上三道鞭痕狰狞。

他望向他,晏弥扬起微笑来,安抚怯玉伮自己没事。可他嘴角还沾着血,疼得牙龈都咬破了。一定疼死了。

他穿的衣衫一向薄,素净的旧衣上沾了血、破了洞,穿不了了。

林笑却垂下眸,转过身,牵起了晏巉的手。

“大哥,我们回屋去。”林笑却轻声道,“我不会跟人走的,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们进屋去。”

晏巉望着林笑却,不要骗他,他会当真的。

林笑却笑,含着泪笑:“还不快进去,好冷。大哥,我觉得冷了。”

晏巉抱住林笑却,说了好。

进去,进屋去,谁也偷不走他,谁也带不走他。

晏巉要带着怯玉伮进屋去,没有金屋没有银屋,有怯玉伮就是家。他想要家。没有家,没有国与天下。

林笑却转过身后,晏弥手掌按在刑架上支撑身体,他望着大哥抱着怯玉伮远去,有那一刹,晏弥什么也不想顾只想留下怯玉伮。

可他不能留,不能说出口。

大哥累了,他不能做那个往大哥心口扎刀的人。

殿门阖上了。

晏弥再也瞧不见。

太医来了,想为晏弥医治。

晏弥推开了他,礼貌地说不用了。

晏弥按着皇宫里的红墙,一步一步走出了宫。

每一步都牵扯到伤口,皮开肉绽血迹斑斑,晏弥在这疼痛里总觉得怯玉伮就在身旁。

满头冷汗,他不敢往旁望。

“晏弥,我们回家去,就像过去只有我们两个,别的人只是别的人。”

“晏弥,我想你,我想我们的家,我想念家里的花,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花开着还是败了。”

“大抵是败了。敌军占了那么久,他们不会珍惜我们的家。家里的老树是不是被砍掉了,家里的花瓶瓷器少了多少。我埋下的蜻蜓在夏天的时候会重新飞起来吗。”

“晏弥,我们回去,只有我俩,只有彼此。”

晏弥忍不住往旁看去,他想看看怯玉伮,想看看他说话时的神情……可那里哪有人。

竟是疼出了幻觉。

怯玉伮不在这。不在。

晏弥扯着嘴角笑,不疼,他不疼。很快就到了,很快就回家了。

到了晏宅,晏余焦急地等着,却等到二哥这般回来。

他想问,急得一团乱麻,可晏弥推开了他。

晏弥大步走到房内锁上了门。

他取出琴来拨弦弄声,声声不断。

可是没用,没用,晏弥取出了五石散。

“你答应我的,要好好活着。我在的方圆百里,你不要吃这怪东西。”

“从皇宫到晏宅,才没有千里远。你要是吃这怪东西,你就食言了。”

“你食言,我就不见你了。”

“晏弥,我想见你。”

晏弥洒了五石散,抱着琴倒了下来。他轻抚着琴身“怯玉伮”三字,疼痛中近乎晕厥。

他呢喃着怯玉伮,他说他不食言,别不见他。

面色惨白如鬼,一身的冷汗。晏弥昏了过去。

晏余实在担心,喊了大夫来焦急等在门外。等琴音没了,动静消了,晏余再也忍不了,直接破门而入。

看着二哥倒在地上,衣衫破血淋淋,晏余恨道:“到底是谁!竟敢打丞相的弟弟。下手如此狠毒,别让我找见他!”

宫廷内。

晏巉抱着林笑却来到床上,殿内其余人都让退下了。

晏巉脱下林笑却的鞋履,用被子紧紧裹着他,问他还冷不冷。

林笑却摇头,说不冷了。

晏巉说他说谎,不冷为什么要冷颤。

林笑却垂眸,老实道:“大概是吓着了。”

不至于晕过去,但也不觉得好受。心里堵得慌。

“没有死人,怎么就吓着了。”晏巉笑着抚上林笑却的额头,“不烫,没发烧。”

“我打他,不打你。”晏巉连被子带人一起抱住,他在被子外也觉得冷了,掀开被子缠住林笑却,一起倒了下来。

“怯玉伮,”晏巉在林笑却耳畔道,“有时候还不如彻底疯狂,而不是疯癫过后清醒过来,看见那一地的狼藉。”

林笑却乏力道:“打人的是你,你却要推脱到疯癫去。大哥,你刚刚吓着我了,怎么说你都不听,非要打二哥。”

晏巉说他冷,要林笑却抱住他。

林笑却不想抱,他说他也冷,两个人抱在一起取不了暖的,只会冻得慌,把人都冻僵。

晏巉强硬地捉过林笑却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他说他冷静下来了,林笑却说他可怕,赶他走。

林笑却自认欺软怕硬,晏巉疯的时候他只敢安抚,冷静下来却敢赶人了。

晏巉不走,将林笑却搂怀里说自己大抵是好不了的了。

林笑却冒眼泪:“你把晏弥打伤了,你却说你自己好不了,好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