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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版白月光(113)

“皇帝给你洗脚,这可是不忠不义的大罪过。朕心善,朕不跟别人讲。你也不可以讲,知道了吗。”

林笑却还是装听不懂。

赵异心道,都说不了话,又能跟谁讲呢。想到这里,竟怪异的难过起来。

赵异离开后没多久,一直找赵异的舒厢找到了林笑却这里。

林笑却躺在床上正继续看着书,舒厢走过来啪地跪下。

林笑却抬眸望去,舒厢怔了好半晌,才道:“小怜姑娘,陛下去哪了。”

林笑却指了指外面,意思是赵异走了。

舒厢似乎领会到了意思,却没有立即离开。

他跪在床榻旁,痴痴地看了一会儿林笑却,倏地道:“小怜姑娘,城要是破了,奴才能不能当您的奴隶。”

“你生得这么好,他们一定会留下你的性命,奴才也想活,奴才伺候您好不好。”

林笑却抚着书,安安静静地回望。

舒厢慢慢爬上床来,拿过林笑却手里的书,一个字一个字教林笑却认:“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

舒厢笑起来:“您看,我会认字的。”

舒厢抬眸忘林笑却:“生得美,好事;不能说话,坏事;但要是姑娘聪慧,坏事也能变好事。”

“我既可以是姑娘的奴才,又能替姑娘伺候人,床上床下,我都会是好用的工具。留下我,替我换个名。”舒厢翻翻书,翻了好久才翻到两个字,他指着那字样道,“书香如何?”

林笑却没有回答,舒厢也没有期待他的回答。

舒厢自己给自己做主,改名书香。

书香色如春花,笑起来很是妩媚,他高兴道:“书香好,做书香,不做舒厢。”

第60章 乱世里的书童炮灰攻10

书香说完这句话,眼里冒出了泪,他喜悦地笑,泪却茫然地落。

滴到书页上,润湿了纸页,书香一下子惶恐起来。他胡乱擦了擦泪,说会干的,他乞求道:“会干的,奴才拿出去晒,拿出去晒。”

他给自己取名书香,却觉得自己的泪是脏的,一旦将书弄脏,小怜姑娘就不要他了。

他慌乱地爬下床,鞋都忘了穿,捧着书往殿外狂奔,若非好好穿着衣裳,倒叫人怀疑他是不是偷偷服了五石散。

他想要太阳来晒干他落下的泪,可天空中只飘下了雪。他茫然地将书页合拢了。

林笑却拎着他的鞋出来,走近他,将鞋放了下来。

书香后退一步,跪了下来。他问林笑却收不收他,这时候那茫然散尽,反倒有股狠意。

横冲直撞,像一头被关在囚笼里走投无路的兽。

落雪了。林笑却抬眸望天,雪花飘飘洒洒,寒风呼啸着。

倏地,林笑却脚腕被狠狠按住,书香俯身吻了他的鞋背。林笑却想要后退,但书香按着他脚腕一直往上吻,林笑却蹲下挣扎,想要推开书香。可书香力气好大,林笑却挣扎中坐在了地上。

书香吻到小腿处,没有继续往上。他抬起头来,直视着林笑却:“姑娘,我愿意做你脚下的泥。”

“踩在我身上,你会走得更稳的。”

林笑却眼里冒出一滴泪,书香不明白那是被吓到了,还是厌恶,或是怜悯。

他不在意。

他凝望着林笑却美丽到极致的容貌,看到的却是自己的生路。

书香说姑娘不能做妾,妾室是随手转送的玩意儿,一定要做正妻。

书香道:“正妻是脸面,正妻是不能随便送人的。夺人妻子,是死仇;夺人姬妾,只是消遣。”

书香抬起手,想要为林笑却抚泪,可他是尘泥,脏得很,又怎么能触碰天上的月。会把月弄脏的。

林笑却落了那滴泪,便默默地看着书香。

雪花落在他身上,他觉得微微的凉。

书香将手抬得更高,举到林笑却头上,想要当一把伞遮住寒雪。

林笑却蓦然莞尔,温暖的笑,眉眼弯弯。

书香怔了片刻,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当你答应了,”书香道,“你收下了我,我会卖命的。”

傍晚的时候,晏巉回来了。

晏巉穿着白衣出了皇宫,去街头巷尾走了一圈。很多路面堆满了尸体,无法通过,晏巉踩在尸体上继续往前。雪渐渐大了,尸体上堆了雪,就显得没那么可怖。

内城的主要街道晏巉都走了一遍,有还活着的小孩认出了他,从房子里跑出来,揪住了他的衣摆。

“大人,是不是晏巉大人。”小孩带着哭腔说,“你不要当贵妃娘娘好不好,你像从前那样当大官。”

“当大官,有吃的,爹娘不会死。”小孩不明白那么多,他只知道晏巉以前当大官的时候,大家的日子过得比现在好多了。

没有那么多尸体,没有兵临城下。

小孩的手很脏,弄脏了晏巉的衣摆。

晏巉垂下目光,并不柔和,只是道:“会好起来的。”

随后拔剑划破衣摆离开了。

小孩揪着手里的碎布发呆。

晏巉回到宫中后,沐浴很久很久才换了干净衣裳。

出宫步行的衣衫鞋履,晏巉丢在空地上烧了。

他本想下命令将街头巷尾的尸体焚烧,但现在还剩的人手都在守城,只能罢了。

内城坚持不了多久,烧尸体的事留给濮阳邵罢。

晏巉沐浴完,回到寝宫来。

林笑却没有睡着,见晏巉过来了,在灯火里轻轻叫了声大哥。

晏巉应了,他戴着新的手套,跨过床上中界线,掀开林笑却的被子,将他抱住。

林笑却倦倦地躺在晏巉怀里。

晏巉解开他里衣,手覆在林笑却肚子上,问他吃饱了没有。

林笑却说吃饱了,他小声说:“虽然有点难吃。”

晏巉说援军迟迟不战,还活着的人坚持不住,或许会有投降的。城破了,外面的东西运进来,就能吃到其他的。

林笑却好奇地问:“为什么援军不战?”

晏巉摸了摸林笑却的肚子,有点痒,痒得林笑却笑了起来。

晏巉在林笑却的笑声里说:“或许想让姜清境死,想让陛下死,或者让我死。”

“我们碍了很多人的眼。前头的不死,后面的起不来。”晏巉道,“也或许,前头那几场败仗,真的吓破了那些人的胆。日夜狎妓比在战场上送命更快活。”

林笑却的思绪却歪到了狎妓上,他问哪里来的妓。

晏巉道:“勤王军也是会劫掠的。”

林笑却惊了下:“勤王的军队,劫掠?”

晏巉给林笑却讲了个故事。之前南周也北伐过,北地的汉民全力支持,结果南周军队一去,直接劫掠一通。

后来南周败了撤离,北雍的军队来了,又是劫掠一通。

“金银、米粮……女人,有什么比抢来得更快。”

林笑却沉默了下来。

晏巉抚着林笑却的肚子:“怯玉伮,你不会生下野种。”

林笑却轻声说:“我不想被人碰,我想换回男子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