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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全A军校唯一的普通女生(14)

“无需焦虑,”艾栗脑子混沌成一片,只听得到少年沉静稳定的劝导,“未发生的事不会威胁到你。”

“我们慢慢来……好吗?”

缪莱尔蓝眸静静看向她,汗珠从下颌滑落。

他心知她在担忧什么——军校中弱肉强食的法则,总是令那些野犬将獠牙对向弱者;而她失去强韧的体魄,陷入如今的困境,恰恰是因为自己。

……其实他不该说出这番有些逾矩现状的话。

缪莱尔意识到,面对她,他总有些不够镇定。

看到艾栗因他的话而放慢呼吸,神情消去紧张后,缪莱尔紧蹙的眉头略略放松了些,然而就在他即将再开口劝说,列奥·德文希尔的到来打断了他。

他汗意浅薄,略长的金发扎在脑后,无袖背心裸露出臂膀张扬肆意的肌肉,路过他们两个时低头扫了一眼,冰蓝眸停留在艾栗的脸上。

“不行了?”他挑了下眉。

“行!”艾栗一听见黄毛的声音就瞬间加速,眼睛中再度燃起熊熊怒火来,“怎么不行?!”

缪莱尔:……

他沉默地移开视线,与列奥眯起打量他的目光错开,克制着心中的情绪。

“不行就别跑,不然课上完了你还在跑步,丢人。”他嘲笑。

“呼,那我也要坚持……现在已经二十分钟了吧,我应该还差——”

艾栗气喘吁吁地想了一下。

“……”

完了,跑得快死了,她根本没记自己跑了多少。

“还差多少?”列奥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七千三百米。”缪莱尔沉静接上。

笃定说出答案后,缪莱尔神情微怔,垂下目光,列奥再次看了眼他,微微眯起眼睛。

原、原来她才跑了不到三千米吗!

被缪莱尔提醒后,艾栗瞬间眼前一黑,想到后面还有七千多米要跑,她就痛苦地想不如直接让别人给她一刀解脱算了。

而五分钟后,在看到列奥的训练完成——陪她溜达了五六分钟,他的成绩居然还进了二十九分钟后,艾栗终于把自己逼到极限,原地晕倒。

……

疲倦被凉意驱散,意识慢慢回拢。

艾栗浑身湿黏,像是有些不愿从梦中醒来似的,眼睫迷迷糊糊地颤动起来,轻哑而茫然地念了一句:

“……妈妈。”

“哟。”

一只温暖粗糙的大手拨开她颊边湿漉漉的发丝,探上她的额头,发觉温度褪下去后,克劳德手退开,笑着帮她整理了一下发丝,“终于醒了,还好吗?小家伙。”

“想家了?”

艾栗眨了下眼睛,怔怔看着床前熟悉的人影们,列奥、缪莱尔,以及教官都在。

她恢复了些神志,摇摇头:“没事的……我还好,教官。”

“好好休息,想家可以在周末打通电话回去。”

见她没事,克劳德摸摸她的头便站起身,眼见面前的小女孩还是满脸茫然,看起来有点伤心的模样,他笑呵呵地张开双臂:“怎么办,老师抱一下?”

艾栗:……不要把她当成小孩子啊教官!

发呆的艾栗瞬间红着脸回神,推拒教官热烈壮实的胸肌袭击。

克劳德离去前,嘱咐让她好好休息,并分外粗神经地夸她今天表现不错,看来身体在逐渐恢复,让艾栗受宠若惊。

列奥斜睨她一眼,来到她身边。

“还逞强么?”

他松开抱起的双臂,伸手替她换了架子上快打空的吊瓶。

打着第二罐吊瓶的艾栗抿了抿唇,嘴硬道:“……我休息一会儿还能去跑,起码把今天剩下的跑完。”

她们种花家卷王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缪莱尔似是想要开口,被列奥的冷笑阻拦。

“啧,随你。”他冷漠俯身,捏了她气鼓鼓的脸颊一把,“现在是下午,去跑步前先给我带饭。”

……啊!这可恶的臭黄毛!这时候还要来压榨她!

花了二十分钟吊完这瓶营养液后,艾栗除了脸上留下的两道粗指印外已无大碍,甚至还感觉比之前更有精力。

出了医务室,列奥搓了一把她的脑袋便率先离开,艾栗气呼呼地瞪了眼他的背影,随后转身向缪莱尔道谢。

“谢谢您今天的帮助,耽误您不少时间。”

“无碍,”缪莱尔顿了顿,听见自己以一向平淡的语气对她道,“身体没事便好。”

“稍后还要去跑步么?我不建议你刚从医务室出来就这么做。”

“没关系的,我心中有数,哪怕跑不了,走走锻炼一下也是好的。”

艾栗苦恼地说:“毕竟大家都能跑,我不跑不是会显得不合群吗?也不能一直拿着生病的由头逃避……病总是会好的!”

她不能拿教官的夸奖当安慰也是这个缘故,毕竟她并不是“养病”,而是要把自己的弱鸡体质锻炼起来啊,这中间要去做的努力可比“养病”高多了。

“……”缪莱尔静静看着她。

他喉结微动,轻声改口:“好,加油。”

“我会的,也谢谢您前几次的关照。”

艾栗听后一笑,绿眸微亮地看着他,神情既有开心,也有一些自知给他添麻烦后的不好意思。

“真的非常感谢,也许那些对您而言都是小事,过一段时间便忘记了,但我心中都记得的。”

“等有机会,希望我也能帮上您什么,来报答您。”

说着,艾栗笑容真诚,同时对他身后走过来的熟人医生也跳起来挥手道别:“那么我有事先走啦!下次再见,谢谢!,”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下午微热的风中。

医生来到少爷的身侧,低声唤道:“少爷?”

“嗯。”

“关于她的治疗方案,是否有思路了?”缪莱尔收回视线,问道。

“……是我们无能。”

缪莱尔沉默一刻,语气没有意外,转而提起:“刚刚她说,病总有一天总会痊愈,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很可能不会再恢复,还失去了……”

——作为Alpha的根本象征之一。

医生推推眼镜,虽然话没出口,但两人都对那少女究竟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知肚明。

“那时候她挡在我面前,”缪莱尔静静陈述,“她本来不必陷入如此困境。”

“……”

“还有,她刚刚说记得我帮助过她的每一次,唯独……”

性情内敛保守的少年不擅长将自己的心绪表达出来,即使十分在意,终究说到一半便沉默。

“您不必想太多,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我们尽力弥补就好。”

少爷愧疚太重,思虑太多了。

看到缪莱尔这幅模样,医生不由劝道。

艾栗从重伤中醒来之后,忘记了少爷的事,而缪莱尔被自责所折磨,如今连表面上亲近一些那女孩都不敢,医生见此,不免深深叹息。

说是贵族少爷,其实不过是一个青涩过头的少年人而已。

如果有一日,他能真心地在那女孩面前笑一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