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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无此鸟(56)

白宇被怼得哑口无言,又闷了杯酒抱怨:“他怎么是这种人呢?和我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薛宝添在他肩上拍了拍,猫着腰跟他分享:“不仅如此,他还不检点,上午我刚刚见过他前任,贼他妈乖一小孩,长得比你还好看,始乱终弃,你说草蛋不?”

白宇的眉头越皱越紧,刚想说话就被人截了。周一鸣实在坐不住了,热闹虽好看,但命还是要保的。

“薛哥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薛宝添分享欲正盛,摆摆手:“不急。”

周一鸣能伸能屈:“那边快结束了,结束看不到你,就会骂到我头上,薛哥可怜可怜打工人。”

薛宝添耷拉着眼皮,满脸不耐地推开酒杯,勾勾手指:“钱包。”

周一鸣一怔,随即翻出自己的钱包送过去。

薛宝添打开钱包,抽出一沓钱,放在白宇面前,又指了一下周一鸣:“你的钱应该他给,热闹也不是白看的。”

随后又从衣服中翻出自己的钱包,抽出一沓钱送到女人手中:“薛爷现在虽然穷,但在穷也不能穷女人,记着点儿薛爷的好,下次来还找你。”

听女人笑着道了谢,薛宝添站起身向门口走去,不经意一回眸看到垂头丧气的白宇,啧了一声,转身蹲在他面前。

“好男人还是有的,但说实话,在这种环境很难遇到。别嫌薛爷说话难听,在这儿,就他妈应该想着赚钱,要是想要感情,就应该跳出去,别他妈两头都想占,到最后两头都落空。”

说完起身往出走,薛宝添冷着眸子问周一鸣:“阎野现在在哪儿?”

“在宾馆等着薛哥呢。”

第45章 再叫二百块试试?

停车场亮着灯,楼宇的转角压了一片暗影。

车子刚刚驶入场内,薛宝添就看到从暗影中走出来的阎野。

低速滑行至车位,还没停稳,副驾的车门就被拉开了。阎野单手扶着车顶俯身看向车内的薛宝添,两人目光相接,都没有说话。直到周一鸣在乍然涌入的冷风中打了个喷嚏,薛宝添漆黑微冷的眼眸中才涌出一丝不耐烦。

“阎总把我绑来就是为了检查我洗没洗脸?”

阎野面上荡开了清浅的笑意,伸手在薛宝添头上揉了一把:“累了吧?我带你去房间。”

五星级酒店,顶层就是高档餐厅,薛宝添以前来过,直接按了电梯最上面的按钮。

“饿了,去吃饭。”

下一刻,刚刚被按亮的楼层按钮又被取消,阎野温和地建议:“先回房间吧,我有话和你说。”

“先吃饭。”

去按按钮的手被从中途拦断,向来顺从的阎野这次却意外的强硬:“先回房间。”

眸色一凉,薛宝添微微偏头,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阎野。

“阎总不懂得体贴别人,倒是懂得体恤自己,还知道给‘五官’轮休,看来今天放假的是脸皮,不然还真说不出这话来。”

阎野无奈,刚想说话,电梯就“叮”的一声被叫停,门打开,又有人上来,见站在门前的两人隐隐对峙,不免侧目。阎野的手却依旧握着薛宝添的手腕,他不知在室外站了多久,手掌冰得让人心悸。高大的男人微微躬身,贴着薛宝添的耳边,低声软语:“薛爷,求你了,先回房间。”

房间的门被推开,智能灯次第亮起,观景豪华套房,从窗子望出去就是整座城市的锦绣繁华。

“住惯了80块一晚的旅馆,还真不习惯这样的房间了。”薛宝添边走边拨弄着落地灯上的水晶珠子,叮当作响的声音中,他望向阎野,“就好比时间久了,从垃圾身上偶尔都能品出点人味儿来。”

行至酒柜前,薛宝添漫不经心地翻检着洋酒,薄脊窄腰背对着阎野,不咸不淡地开腔:“阎总想和我说什么?”

阎野走到他身后,伟健的身材像从后面将人拥在怀里一样:“我从监控看到我继母去找你了,但那时我临时有任务,没能及时回去帮你。”

薛宝添将一瓶酒塞到阎野手中,自己又提了两瓶,走到起居室的沙发上坐下,边开酒边说:“你继母的脑子还没有她擦到脸上的粉重,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心。”

阎野随行过去,想坐在薛宝添身边,又在暗含警告的目光中,移到了旁边的单只沙发上。

“方斐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啪!压着阎野的尾音,薛宝添开了酒,棕黄色液体从底部升起细密的水泡。

“咱俩这种关系就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了,等以后做了哥们儿,你那些情史都给我讲讲,也让我乐呵乐呵。”

薛宝添摸了根烟浅浅地咬着,又挑开了喉下的一颗扣子,斜飞的目光中皆是浪宕,细看还能品出一丝微妙的嘲讽:“到时候,薛爷再给你讲讲我的桃色秘闻,让你这小傻比开开眼界。”

阎野眉头一压,神色愈发郑重:“二百块,我认真的。”

讥诮的笑意瞬间凝结,薛宝添慢慢翻起眼皮,独有的冷厉嗓音中透着几分危险:“再他妈叫一声‘二百块’你试试?”

在薛宝添面前,阎野最知如何避其锋芒,他从善如流地改了口:“薛爷,我认真的。”

“阎野,薛爷是不是从来都没好好带你玩过?”收了厉色,薛宝添又不正经儿起来,“今天正好给你补补课。”

接连又开了两瓶酒,三种酒混合倒入了三只杯子中,并排放在阎野面前。

“醉生梦死,薛爷调的酒可不是谁都能喝到的。”薛宝添扬了一下下巴,“喝了,我听你解释。”

三种酒混合在一起,颜色更加深重,飘散出来的味道刺激着嗅觉,阎野凝视了片刻,说道:“我明天还有任务,今晚不能喝酒。”

薛宝添倒是通情达理,摘了那支还没点燃的烟便欲起身:“行,正好吃饭去。”

宽大的手掌按在薛宝添的膝头,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我喝。”

阎野喝酒不含糊,连干了三杯,一滴未漏。第三只空杯放回桌面的同时,他听到打火机引出火苗的声音,以及淡淡的一声:“解释吧。”

“哦对了。”薛宝添又说,“阎野,我应该以什么身份听你解释?”

阎野猛然抬头,撞上了薛宝添的目光,他饶有兴味地盯着自己,似笑非笑,眸底却又幽深复杂。

膝上的大掌越抓越紧,阎野竟一时寻不到合适的答案,他向来不善于解题,更遑论这种看不清谜面的难题。

纤长白皙的手指忽然在那手上拍了拍,薛宝添偏头吐了烟,笑着说:“以爷爷的身份,孙子给爷爷做个思想汇报,开始吧。”

沉默了一会儿,阎野敛住凌乱的心绪,哑声道:“我与方斐没处过朋友。”

“怎么证明?”

拿出手机,阎野拨通了一个电话,按了免提放在桌子上。

不多时,一个很有礼貌的声音混杂着室外嘈杂的环境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您好,我是方斐,您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