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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即不若离(4)

那个答案邻安旬不会不熟悉,因为那根本就是他最初做出的选择!而无论苏奂伊的回答究竟出自真心还是试探,都已意味着她绝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或许更应该说——这个女人是他的对手,不容小觑的对手!

邻安旬眼里的精光沉浮不定。他已经有了预感,这次的专访必然也是她精心策划好了的局——不像绝大多数的杂志媒体一样拼命挖掘他的个人隐私制造绯闻,反而费尽心思做这么多巧妙的试探,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真真正正地了解邻先生。”分明是猜出他的心思,苏奂伊笑着回答,“因为邻先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邻安旬不以为然地挑起眉,“貌似我前年才出道吧?”

苏奂伊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我开玩笑的,邻先生不觉得那句台词很耳熟?”她眨眨眼,并顽皮地摆出大多数的言情电视剧里追星少女常有的花痴神情,“某某某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从小学时代就是了,一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变过呢……”

她这样一打趣,两人间的气氛倒真的缓和了不少,再没有之前那种箭在弦上的紧迫感。邻安旬眼里的雾霭不觉又深了一层,唇边的笑意还在,“苏小姐真幽默。”褒扬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完全变了味。

苏奂伊倒也不介意,“其实——”

话没开口,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她的神色微微一紧,而后歉笑着留下一句:“抱歉,我先出去接个电话。”便起身走出了接待室。不知是因为顺便还是什么,一直随身携带的记事本被她放在了面前的玻璃桌上——就在邻安旬的眼皮底下。

第2章(1)

接待室外,四顾无人的地方,苏奂伊谨慎地按下了通话键:“喂,单单?”

电话那头正是杂志社的技术小编单墨的声音:“苏主编,我已经查出摄像头和窃听器的位置了。”眼前的电脑屏幕切换,连接到苏奂伊用手机传来的视频上,“窃听器装在玻璃桌上的花瓶里,微型摄像头有两个,一个在玻璃桌下的地毯边缘,还有一个就在Eric邻所坐的沙发缝里。”

苏奂伊眼里的笑意微微变冷,“竟然装了两个摄像头,《东最》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说的《东最》,正是《颜楼女性》的最强劲敌,该城市的另一家名气月刊。每次的劲爆八卦都在这两家杂志里产生。因而每期争抢NEWS头条也成为两家主编的心头大事。尽管这次被《颜楼女性》抢去了对超模Eric邻的独家专访,但《东最》又怎么会甘心?

“那现在怎么办?”单墨为难地挠挠头。心想苏主编果然厉害,早先就猜到整个专访过程会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底下,所以她绕弯子绕到现在都没入正题。

第4页

苏奂伊勾起唇角,眼里掠过一抹异样的精光,“山人自有妙计。”

几分钟之后,苏奂伊重新坐到邻安旬对面,“久等了,我们开始吧。”她很自然地伸手去取放在桌上的记事本,指尖有细微的停顿后,神色自若地将它拿回。

细心的她不会察觉不到,那记事本已经被人动过。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他果然是对自己有兴趣的,不是吗?

邻安旬笑着从沙发上起身,“这里有速溶咖啡,味道不错,苏小姐要不要来一杯?”像是突然之间转了性,他的语气竟是说不出的体贴。

苏奂伊笑着说“好”。随后翻开记事本,心里却始终有些疑惑。记事本里面写的无非都是些寻常的采访记录罢了,他又是个善于隐藏心事而不露声色的人,照理说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差才对啊……

正觉得难以理解时,邻安旬已经将咖啡递到了她的左手边,“慢用。”声音依旧温柔。

顺手端起咖啡时苏奂伊才觉得惊讶。他竟然这么快就看出她是左撇子了?果然是个细致入微的人。但隐隐的,有种被他反客为主的感觉……是她多心了吧?

她的余光稍微一瞥,看见左手边的白瓷花瓶,有了主意——

“嗳呀好烫!”她忽然轻呼一声,紧接着是“哐啷”一声脆响,手边的花瓶被她反射性地扬臂一挥,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而就在微型窃听器从花瓶碎片里露出一角的瞬间,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很“不小心”地倾泼上去——

成功毁掉窃听器!

“抱歉,抱歉……”苏奂伊立马尴尬地蹲下身去拾花瓶碎片,低头的时候又顺利找到了藏在地毯里的微型摄像头,唇角浮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而就当她准备用花瓶碎片划碎摄像头屏幕时,不妨自己的手臂却被另一只手捉住,然后顺势一拉,自己便落入那个人的怀里——正是邻安旬!

只听脚边一声细微的“喀啦”,是摄影头被踩碎的声音!可踩的人——怎么——怎么会是他?但苏奂伊已来不及考虑他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因为他已经直接反身将她压倒在沙发上,“你在勾引我。”他磁性的嗓音诱惑着她,但她看不清他眼里的神情,只望见那双茶色的,雍美的眼,是深深望着她的。

那一刻,苏奂伊分明听见自己心跳漏拍的声音。脸颊莫名泛上了热气,以至于专心凝望着他的眼神也有片刻的闪躲——但,仅仅是片刻罢了。

“没有女人,也没有男人,我最近真是寂寞得很呢。”邻安旬继续施展魅惑,滚烫的呼吸逼得更近,“苏小姐愿不愿意成为我的新欢?嗯?”

突乱的心跳反而平静下来。苏奂伊的手摸到了沙发缝隙里的摄影头,一面使劲扯断,一面不失时机地扬起最迷人的微笑,“那真是我的荣幸。”简单的一句话,便已意味着放纵。

“……我要吻你了。”

“我没有用天堂粉色的唇彩……没关系吗?”

“没关系。”邻安旬笑着欺近了她的唇,将她眼里的淡漠尽收眼底,“要法式的吗?”

微微弓起身,任墨色的长发缱绻而下,苏奂伊伸手环住他的颈,“我想试试意大利式的。”

……

“砰”的一声,接待室的门被人用力撞开,紧接着无数刺眼的闪光灯“咔嚓咔嚓”直晃,企图抓拍这最劲爆的一幕。但只有一瞬间,然后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巴呆立在当场。

此时的邻安旬和苏奂伊正面对面而坐,微笑款款,侃侃而谈。

“有事吗?”苏奂伊转眼望向突然闯进的人——正是《东最》的那些新闻记者们。

“没——没——我们走错地方了。”

记者们赶忙识趣地想要退开,却被苏奂伊淡淡地唤住:“俗话说,家有家法,行有行规。既然邻先生答应了只接受《颜楼女性》的专访,你们《东最》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她站起身来,声音不怒而威,“我希望你们的邵主编能给我一个交待。”

“抱歉抱歉,实在抱歉了苏主编,是这些新手们不懂规矩,回去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们。”紧随着一个抱歉的声音,《东最》的女主编邵嘉接到电话赶了过来,一面忿忿地瞪着那群惹祸的记者一面忙不迭地和苏奂伊赔不是,“为了表示歉意,这期的新闻头条我们自愿相让。希望苏主编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这些不懂事的孩子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