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轨迹(44)

杨禹炀嫌弃地把他推开:“滚蛋!”

简桥正在煮鱼汤,无论以往战绩如何,今天还真是让刘兆凯和王博鸣钓上来了两条鱼,不算大,但四个人吃绰绰有余了。

闻言,她抬头和人打了个招呼:“炀哥,晚饭大概还需要二十分钟。”

“好好好,辛苦小桥妹妹了,我先去换身衣服。”杨禹炀放了不少衣服在刘兆凯那边,这次他怕回家拿东西太晚,所以特意让刘兆凯帮他带了两套。

“咦,这不是我池哥?”杨禹炀没走两步就看到了蹲在溪边处理鱼内脏的池与温,“竟然是池哥亲手参与制作的鱼,拿这鱼……还能吃吗?”

“滚吧你!”池与温捡了颗鹅卵石丢过去,杨禹炀躲闪不及,哎哟一声,“哥,知道你准头好,能别砸腰子吗,以后保不准用的上呢!”

王博鸣:“要我说,哥几个就你最难用上。”

“最难用上的难道不是我池哥吗?你看他那清心寡欲的菩萨样……”杨禹炀反驳的同时还不忘拉踩。

简桥轻咳一声,低头继续做鱼,池与温扬了扬眉,没说话,把简桥用完的工具洗干净放回收纳箱里。

刘兆凯摸了摸下巴,一脸深沉:“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我竟然反驳不了。”

王博鸣啧了声,目光在简桥和池与温身上转了一圈,又看了看旁边的二人转,轻声感叹道:“真是世人皆醉我独醒,寂寞啊寂寞!”

虽然不会做饭帮不上忙,但几个人也凑在一块热闹地聊天,杨禹炀换了衣服出来,有些纳闷地瞅了瞅:“不是,咋只有两个帐篷啊,这是准备咱四个大老爷们挤一个?”

以往出来露营,都是两两一个帐篷,简桥单独住一个,帐篷不算大,挤三个人没问题,但要是四个成年男人,那就有点勉强了。

“报团取暖啊……”

杨禹炀的话只有靠近帐篷的简桥听见,但她也不知道回什么,索性也就假装没听见。

晚饭简桥做得比中午丰盛一些,煮了个鱼汤,又打了个火锅,几个男人合伙把灯光布置好,等到开饭的时候,暖橘色的风马灯绕着营地挂了一圈,把这小小的区域照得透亮。

远离城市,没有了灯光污染,天还没有完全黑透就已经能看到成群结队的星星隐隐汇成一条星河,无声地流淌。

一群人围着铁锅,各自端着碗围着铁锅和火盆坐成一圈,火光跳跃中,一个个吃得面色红润,有说有笑。

“今天的天气是真的好啊!”杨禹炀忍不住感叹。

“这踏马在大城市待久了,都快忘记星星长什么样子了,”刘兆凯端着碗,一边喝鱼汤一边竖起大拇指夸赞,“小桥妹妹这手艺牛的,等啥时候你不画画了,哥哥给你开个饭店。”

“想啥呢,开饭店累死了,”王博鸣翻了个白眼,“更何况,投资也轮不到你,当池哥是死的啊!”

“诶诶,不兴搞鄙视链的啊,我虽然没池哥有钱,但饭店还是开得起的!”刘兆凯不服气,“小桥妹妹你说是吧。”

被点到名,简桥掩唇咳了咳,“那个……和大家说个事。”

刘兆凯嗓门本来就大,这一下更是嚷嚷得人耳朵嗡嗡响,完全盖住了简桥的声音,简桥有些无奈,看来今天是又说不成了……

“铛铛!”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筷子,不轻不重地在铁锅上敲打了两下,“说点事儿。”

声音不大,但碍于筷子主人积威多年,吵吵嚷嚷的几人就跟被捏了后颈的猫一样,立刻安静下来,齐齐看向池与温。

简桥舔了下唇,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跟大家说件事,可能你们也猜到了,关于我和池哥的……”

“啥?”刘兆凯的眼神迷蒙,带着清澈又愚蠢的纯粹光芒。

王博鸣双手抱胸,简桥还没说就率先笑了一声。

杨禹炀似懂非懂,隐隐有些预感。

“就是……那个……”被三人齐齐看着,简桥有些不好意思,“我和池哥在一起了。”

“啊???”杨禹炀惊得筷子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王博鸣一脸果然如此。

“就这事儿啊,值得你们这么一本正经说,”刘兆凯浑不在意地挥挥手,“正常,北城的房子贵的要死,换我我也住到池哥家去,又大又舒服,还有人给打扫卫生。”

“小桥妹妹是这个意思?”杨禹炀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理解能力。

“………”

眼看刘兆凯说完就要抬碗喝汤,王博鸣眼疾手快地把碗拿走。

“你干啥?”刘兆凯作势要抢碗。

“我们正在谈恋爱,准备结婚的那种。”池与温面无表情地打断刘兆凯的施法过程。

“噗--”刘兆凯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立刻咳得昏天暗地,杨禹炀也惊讶,但好像又不太惊讶。

好半天,刘兆凯才缓过来,一张脸咳的通红。

“凯子哥,你没事吧。”简桥有些担忧地给他拿了瓶水,“我们也没想瞒你们,就是吧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不,不用,”刘兆凯摆摆手,想了想,感叹道,“说震惊也不震惊,毕竟十年前我们就觉得你们有猫腻。”

也许看不出来他们如今关系的转变,也是因为简桥和池与温的相处好像一直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池与温对简桥很好,简桥对池与温也很好。

哪怕是分别了十年,再相见,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依旧,那种无声为对方付出的感觉也不曾改变。

所以当这件事真的发生的时候,好像是震惊的,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果然如此的宿命感。

“我可真是个预言家啊!”刘兆凯忍不住感叹,“我这张嘴就跟开过光一样准。”

当年,他是第一个怀疑两个人之间有猫腻的,虽然是应验在了十年后。

“是啊,大预言家,”王博鸣嗤笑一声,“你还预言过池哥和小桥妹妹要是有猫腻,你就倒立拉稀。”

“………”

“滚啊你!”刘兆凯伸手去捂王博鸣的嘴,“世上无绝对,这句不准。”

三个人闹成一团,简桥一直担忧的公开就这样高高拿起,又被轻轻放下了,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大家很自然,很随意地就接受了。

夜里。

两个人躺在睡袋里,简桥窝在池与温的怀里,夜里有点凉,但怀抱很温暖。

帐篷顶是天窗的设计,仰头就能看到璀璨的星河。

“除了他们,你想对其他人公开吗?”池与温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嗯,还有谁?”简桥想不到还有谁需要告知关系的。

“比如,”池与温抱着她,低声道:“肖家人,还有媒体什么的。”

“啊,什么意思?”简桥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不敢确定。

“咳……”池与温少见地显露出些许踌躇,耳朵窜上一抹绯红,“简小桥,你愿意嫁给我吗?”

简桥倏地抬眼,睡袋的空间有限,这么近的距离,她能听到池与温飞快跳动的心跳声,搂着她腰的手有些用力,手心烫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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