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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与平民2(90)

呼吸还没有平静下去,手已经凉了。反应了半天,又像外看了一眼,确定不是我的幻觉,索兰确实在亲吻凯特,温柔的抚摸她柔柔的秀发。凯特闭着眼睛,脸颊微红,顺从的环抱住了他。

脸上一热,我抬手摸了摸,一片湿润。

居然哭了……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这眼泪来的也太快了点。可嘴角一丝笑还没扯出来,喉咙里就已经泄出了一声抽噎。

我忙紧抿住嘴唇,紧张的向那边看了一眼,那边的人只顾着自己亲热,吻的如胶似漆,并没注意到这里。

我把头转了回来,呼出一口气,慢慢的靠在了墙上。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烧尽的灰烬一般平息下去,所有的不甘和怀疑却在那副场景下被打的粉碎。

太丢脸了。

要是被看到……就更难堪了。

真是太失败了啊,亚连。

我无力的顺着墙角蹲下,把头埋在臂弯里,烦躁的揉乱了头发,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迷迷糊糊的站起身,沿着原路慢慢走了回去,和来时的心情又是截然不同。

眼角的泪痕还未干,又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尤里卡。

他拿着叠文件:“亚连,正找你呢,前些日子你让调查的事情,那群蠢货们送到我这来了……你怎么了?”

他抬起头,看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掩饰的,发红的眼角。

我本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可这时候让我说“没什么”,我真的说不出来。

胸口满胀着什么,好像所有情绪都挤在一起了,反而分辨不出什么感觉了。

尤里卡猝不及防的伸出手,抹了下我眼角, 指尖捻了捻,忽然嗤笑了声:“又是因为那个科尔特少校?是叫……索兰?”

我没说话。

“让我猜猜……他和那个公主搞上了?”

我一僵,想说没有,可这句同样说不出来。

尤里卡面上满是讽刺:“我早就知道。你还真以为你们的真情感天动地啊,过了这么多年还会他对你念念不忘?何况他都失忆了。这时候一个盘靓条顺的大美女站在他面前,他是选你还是选她啊?”

“够了!”

我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本来就够烦了,尤里卡的讽刺更加重了我的焦躁,我不想和他动手,但再这么下去,我真的要揍他了。

许是感受到了我的怒气,尤里卡声音放软了些:“亚连,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做傻事。我也不是脑子里只有那档子事的,这么多年,我比你见的比你多多了。”

我知道,尤里卡的真实年龄其实比他看上去大多了。我原本以为他是十六七的少年,当知道他已经二十八岁了的时候,我震惊了很久。

也许是他谜一般的那点异兽血统吧,岁月没在他的脸上留下一点痕迹。

“也许你这三年都没一秒钟忘记过他,但不代表他也是。你的感情纯粹的一丝杂质不掺,就以为别人也要和你一样。”他眼神有些无奈,手指不知什么时候覆上了我的发丝,在指尖缠绕把玩,“太天真了。”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看似坚固,实则是最脆弱的。喜欢的时候要死要活,不喜欢的时候也就那回事。人心善变,不需要太多,另一张漂亮的脸,一点点时间,就可以把这段感情击的粉碎。与其追求那种不切实际的爱情,只享受纯粹的肉体欢愉,岂不是更好?”他银色的瞳深深的看着我,那里仿佛藏着一汪最美味的毒药,让我忍不住慢慢陷了进去,沉沦至底。

“亚连,和我……”

我恍惚的站在原地,对他的贴近毫无察觉。

直到那妖异的银色越来越近,我眼前却浮现出另一双漂亮的绿眼睛,和那近在眼前的眼睛重叠起来,我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他,倒吸了口凉气,大声道:“你干什么!”

尤里卡被我推得退了几步,切了声,摇了摇头:“冥顽不灵。”

“那我也不逗你了。给你指条明路好了。”尤里卡冷笑了声,“要是我,就把那人捆起来下药,先做了再说。得不到他的心,还能的得到他的人。何况这么一来,”他恶毒的说,“他和那公主也得掰了。”

“不过以你的性格,大概是做不到的。”他轻蔑的说,“你千好万好,唯独这一点我看不惯。永远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伤到别人,谁知道你难受,谁又会心疼你?”

他的眼神动了动:“亚连,放弃吧。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求而不得的傻子我看多了,何必把真心放到别人脚下糟践?”

我愣了很久,才慢慢道:“但是,喜欢就是喜欢啊。”

我也……没办法控制我的感情啊。

尤里卡的耐心终于耗尽了,他脸色有一瞬间极为可怕的狰狞,然后又生生憋回去了,只把那叠文件往我怀里一甩:“随便你好了!那你打算怎么办,拆散他们还是默默看着,来一段感天动地的暗恋?……别告诉我你要祝福他们吧?”

“你坚持了三年,我倒是很好奇……你还能撑到哪一天。”

他走了。我怀抱着一堆凌乱的文件,那纸页上又出现了一滴滴深色的印子。

我抬手捂住了眼睛。

一天中经历了几次起落,我已经感到极度的疲惫了,慢慢弯下腰,捡起地上散乱的纸页,这一个动作,都让我觉得难以支持。

低着头,拖着脚步,眼前却又出现了一个士兵。

他同样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大概不能理解长官为什么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又失魂落魄的走了回来,我看了他一眼,他才反应过来,立正道:“殿下!刚才您说要亲自审问那个女孩,我们已经把她带到审讯室里了。”

“走吧。”

我慢慢向审问室走去,胸口空荡荡的,既不欢欣也不悲恸,不冷不热,只感到一丝透骨的凉意。

工作……工作。我答应过尤里卡,过了这段时间就恢复过来的,不能……耽误这些事。

那士兵跟我在身后,不远不近,极恭敬的距离,到了审问室,上前一步为我打开了门。

小小的女孩坐在凳子上,腿连地都够不到,晃晃悠悠的,小裙子很旧,却也很干净。

我想到了什么,问道:“她父母呢?”

没等士兵回答,那女孩就答道:“我没有父母。妈妈死了。”声音小小的,大眼睛清澈见底。

我心里软了一下,面上却不露分毫,坐在她对面,翻了翻整理出的文件,问道:“这里说,你杀了两个人?”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一岁,都是半大的小子。

“是。”

“为什么?”

“他们要脱我衣服。”小女孩只说了这一句,在场的人却都懂了这意思。

我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你保证你说的都是实话?”

“我发誓。”女孩轻声说,双手乖乖的放在膝盖上。

我把文件递给一个审讯官:“查下那两个男孩的背景,再查查有没有目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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