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次看着死死抓住自己的手,想了想,点头,“嗯。”
他再想了想,翻身下床又去把窗户关了。
景丛接过药膏,重新把被掀开的被子掀回来,整个人躲了进去,然后被子就被拱出了个弧度。
“哥,”景丛在被子里一边抹药,一边说,“这些东西……你都是什么时候买的?”
江次一恍惚,刚刚他在床上心血来潮让人又是叫名字又是叫哥的,现在听着都有点心颤儿,尤其再脑补一下此刻在被子下的画面……
“就、就你住进家里之后。”江次说。
“哦,”景丛手不小心碰重了点,“嘶——”
江次立马站在床边扒拉开被子,让景丛露出头,焦急的问:“怎么了?很疼吗?没事吧?”
景丛对自己给自己上药早就熟能生巧、习以为常了,下手没注意轻重是常有的事,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位置有点那啥,不适感也有点特殊而已。
他收拾好后,把药递了出来,摇摇头稀松平常道:“没事,不疼。”
就是面颊烧着些不可告人的红晕。
江次放好药顺便关了灯,钻进被子后躺在了景丛旁边。
“明天起来了再看看,还是我太冲动了,以后会更注意的,”江次声音里带着歉意,手在景丛手臂上摸了摸,“时间不早了,累了吧,早点睡。”
景丛发现了,完事儿之后的江次有点紧张兮兮、念念叨叨的,全然没了之前的巧言善辩和一开口就不正经的样子。
他侧过身往江次跟前蹭了蹭,好像因为是大晚上了似的,说话声音格外小:“没事,除了有点难受,其他都很好,网上、网上说第一次都这样......”
江次的心又软又激动,景丛平日话少,他这种景丛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能哄好的人,更何况这一长串的专门为哄他而说的话。
于是,某人压制下激动,顺着台阶下得飞快,收紧手臂,将景丛抱在怀里,在他额上留下一个晚安吻后,某些方面便原形毕露了,“别招我了,明天我还要上班,快睡!”
“……”
“哦。”
也许对付大尾巴狼根本心软不得,得试试收债那套招数,凶一顿还是打一顿就好了?
第六十七章
第二天江次早早起了床,捻手捻脚跑到厨房熬了锅粥,然后才去洗漱。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趁着景丛还在梦里没醒,江次小心翼翼替他看了看,又涂了一次药。
“小丛,我要上班去了,”江次亲了亲他的侧脸,也不管听不听得到,轻轻说,“醒了厨房有粥,起来记得去喝。”
走到门口转念一想,又折返到书桌前写了一张字条,贴在了床头柜上。
江次有早课,赶到学校就匆匆往教室去了。这个班前一堂课布置了作业,班里的学委跑到讲台上来拷作业,“江老师这是我们班的上周的论文作业。”
“嗯,拷到你们班那个文件里就可以,麻烦了。”江次在一边调上课要用的PPT。
“江老师,你今天好帅啊。”学委开玩笑似的夸道。
下面的学生听见也附和:“江老师哪天不帅!”
有人更是耿直道:“今天虽然有黑眼圈都看着格外好看哈哈哈!”
江次似乎也感觉到自己今天心情格外畅然,虽然睡眠不足但精神抖擞的,他笑了笑,“好了好了,快上课了,书都拿出来了没?今天讲大众传播的效果理论,是比较重要的内容。不过我上次看见有同学拿了本别的课的书在课上认真的看啊,江老师觉得很受伤。”
底下一片哄笑,没把书拿出来的都纷纷拿出了书。
连着上了两个班一上午的课,江次在回办公室的路上碰见了江乔。
“江哥今晚回魂约吗?”
“不约。”
江乔笑嘻嘻,“就知道你不会去,昨天怎么样?”
江次朝他一瞪,“我就出去了那么会儿,你就给我不老实,什么都敢跟他说?”
“受益的也不知道谁?嗯?”江乔小声道,“我说的可都是正常的生理知识......”
“就你知道得多。”江次锤了他一拳,往办公室走了。
“哎!”江乔一边揉肩膀一边喊道:“对了!等会儿一点钟,记得去开会啊!刚刚下的通知!”
江次回头应了一声,紧接着办公室的门毫不留情的关上了。
江乔看着关上的门,嘴角倒是勾了勾,他身边一个两个的朋友总算都能有了新的开始。
景丛睁开眼时江次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他爬起身,觉得浑身也没有特别不舒服的地方,发了两分钟呆,眼前就浮现了一些画面。
摇摇头赶走那些画面,他下床这边跑一下那边跑一下把被子铺好,便看见了床头柜的那张小便签。
江次的字笔锋有力,行云流水:【我先去上班了,下午就回。厨房里熬了粥,记得去喝。——丛哥小弟 江次留】
景丛噗嗤笑出了声,脸上是收都收不住的开心与甜蜜。他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都没发现自己眼角眉梢多出来的柔和和欢喜。
认认真真喝了两大碗锅里还保温着的皮蛋瘦肉粥,景丛先把碗和勺冲洗干净,又端着水壶去给阳台的盆栽浇了水,最后想了想,还跑去把卧房里的垃圾桶倒了。
把能做完的事情做完,他仍旧拿起之前没看完的书坐到了书桌前,正好手机“嗡嗡”接连响了好几下。
不:【起床了吗?还难受吗?】
不:【粥好不好喝?盐没放多吧?】
不:【我刚下了课回办公室,下午就回来了。】
景丛捏着手机,眼睛眯了起来,带点弧度。心想这人怎么还这么碎碎念。
啊啊:【嗯 不难受了 好喝 没有】
才发出去手机就“嗡嗡”了,江次简直秒回。
不:【好喝就多喝点,饿了到外面再去吃点,家里零钱放餐桌第一个抽屉里了。】
不:【那就行,毕竟早上又帮你涂了次药/呲牙/】
景丛的“已经不饿了”几个字刚打完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就看见对话框里的下一条,他脑子迟钝了两秒,再接着便轰隆一下炸开了,羞耻得想钻进地缝里。
即使这屋子里谁也没有。即使他跟江次也隔了一张屏幕再加十万八千里。
但只要脑补到这一摆在眼前的事实,他脸红得都能冒烟了。
江次还是那个江次,极其恶劣,那个/呲牙/的表情尤其!
于是,这位恶劣至极的小弟一个下午便再没等到对方的回复了。
景丛也不是故意一直不回,最开始受到冲击太过难堪,不知道怎么回,后来便是忘记回了。
下午小五还打了电话过来,说早出了院也已经养好了,还知道陈老三被人打了,竟是连问都没问就嘿嘿的直谢丛哥。
“丛哥我知道是你,”小五又是骄傲又是感激,“他们一说陈老三在家门口被一个人打了,我就知道。”
“知道也行,没什么,在外面别多嘴。”景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