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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钩(97)

“…..怎么…..没刚才在里面好…靠了。”

这句话音一落,陆景洲就听到对方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声,穆洋鼻息间的滚烫像要隔着自己的衬衣喷洒在他的皮肤上。

陆景洲觉得这一晚他已经快彻底疯掉了,一想到穆洋在里面靠着的是谁,理智同冲动已经在激烈又情绪化地对冲。

为什么要叫他过来,为什么让他看到那些,为什么让他发现他其实依然被困于过去,为什么又要亲他,为什么亲完他后又记着的是另一个人的肩膀,为什么两个人之间还是陷在同五年多以前一样的死循环里?

再回去时已快凌晨,他本就从办公室里疲惫地赶来,再在这一路努力的情绪消化当中,也已经精疲力尽的不堪重负。

他知道穆洋的家在哪,可却不知道对方家里的密码,也不愿扰人清梦,于是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家中。

他小心翼翼地把穆洋放在了主卧的床上,替人简单擦拭好了身体。做这些活并不陌生,甚至谈得上熟练,早在刚认识穆洋不久后,他就替人如此做过。

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昏暗的房间里,刺眼的荧屏光里显示是白玉瑕打来的电话,陆景洲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随后轻轻地合上了卧室的门,走去了客厅外的阳台上。

“景洲,你回家了吗?”

“回了。”陆景洲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外面零星亮起的灯光,被寒风吹得脑袋有些发痛。

“你刚才走得好匆忙,事情都解决了吗?”

“应该吧,怎么了?”

“…….我刚刚和姜董聊了一下,他希望下周二重新公布婚约的事。”

陆景洲沉默了一秒。

“不会举行订婚宴,还是按你说的做,现在董事会里三分之二的人已经倒戈了,公布后第二周名正言顺开始肃清,把管理层换上鼎华的人,我们早日行动,这场收购战拉锯实在太久了。”

白玉瑕应该是开完会后也赶去了片场那边,电话里还能听到导演在指挥灯光师的夜间行动。

“……..好。”

“辛苦你了。”白玉瑕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愿他拿走企业,冒着转型的风险去重组,被赶出董事会的话我不如拱手让人,你们是我最好的选择,真的谢谢你景洲。”

“白小姐言重了,本来就是合作共赢,若是没有你的配合和参谋,我想鼎华也会背负恶意收购的罪名。”

白玉瑕轻轻笑了笑:“那我们周末碰个面,把周二的流程都商议一下,你也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陆总。”

“好,你也是,晚安。”

挂断电话后,陆景洲站在阳台边发了一会儿呆。没过一会儿,黑夜里竟出现了几片洁白,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大的雪。

凌晨一点四十二,a市的初雪来临了。

他转过身回到了室内,先是泡了一杯解酒的蜂蜜水倒进了保温杯里,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合着手里助眠的药片一饮而尽。

陆景洲把保温杯放到了主卧的床头,然后他站在窗户缝隙透进的月色里,就这样借着月光仔细地描摹着穆洋熟睡的面孔。室内的暖气把他熏得有些燥热。

他仿佛是一个站在岔路口的人。一面是他自以为是的解脱,一面是那依然桎梏的囚笼,也许没有看到就依然会装聋作哑地逃避,仿佛时间会替他抹平掉过去的一切。

过去的这些年,职场和社会逼迫着他向前,把他打磨得圆润,打磨得刀枪不入,仿佛没有事物能撼动自己的情绪,他只是一个按照原有的编程行进的机器。可是穆洋的出现,穆洋的行为又让一切都脱轨了。

他还是和几年前一样没出息,几年前他厌恶着逃避却还是偷偷心动着,而现在他试探着主动着像是能抛下过去的一切去面对时又开始被情绪桎梏着。

他一直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有广阔天地的鸟,在拖着枷锁飞遍了天空后,才发现四处皆是囚笼。

……..

陆景洲不知道自己看了穆洋多久,一直到药效开始发挥作用,情绪被化学物质压抑下后,大脑才逐渐有些昏昏欲睡的趋势。

他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二点三十,明天醒来外面也许已满是积雪。

离开主卧,合上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穆洋才往客房走去。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合上门之后,床上的人随后睁开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七夕快乐,不出意外这两章就要吵架咯

第66章 “耍我有意思吗?”

第二天醒来,穆洋脑袋还有些宿醉的发晕,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睁开后眼前的视线过了好长一会儿才逐渐对焦,他望着陌生的天花板,过了一会儿才撑起了身。

昨晚的回忆像碎片一样断断续续地涌入他的大脑,割得他神经有些发痛。他只记得昨晚自己喝醉了,后面好像陆景洲来接他,说了什么他也有些记不起来,只记得他好像莫名其妙亲了对方,然后昨晚睡着后中途又醒来了一次。

他在半梦半醒中,一直能感受到那若有若无中带着炙热的视线,只是不敢确定,最后听到卧室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时,才方觉对方的确在自己床边守侯了很久。

现在醒来,在看见这陌生的环境,有那么一刻心脏就像被揪成了一团废纸在上下震颤着。他侧过身看到了床头的保温杯下压着的纸条,是笔力峭立的字迹,上面写着是解酒的蜂蜜水,喝掉后宿醉会不这么难受一些,还提醒他厨房有做好的早饭。

穆洋拿过了保温杯,拧盖盖子要喝下的时候,却对着冒着的热气低垂下头,眼睛被热气熏得想落泪。他紧紧握着杯子,在被雾气氤氲前,这一刻最想得到的却是陆景洲的答案。

他喜欢陆景洲,始于山洪暴发一般的一见钟情,对着那样一张照着自己审美完美打造的脸蛋,没有丝毫的可能会不动心。

再后来,他喜欢陆景洲,和其他喜欢男人的人一样俗气,除了脸就是他自身的优异,礼貌温和成绩好有规划,是个自律又严谨的人,他想不到世界上会有人不喜欢这种人。

在他死皮赖脸硬睡了陆景洲后,他更喜欢陆景洲了,他喜欢陆景洲红着脸说要负责,喜欢对方被挑逗后的纯情,喜欢他对自己学习生活上的帮助,也喜欢他对自己区别于他人独一份的照顾体贴。

他最喜欢的,也是他最不离开陆景洲的却是对方给他的安稳感和归属感。

陆景洲总是会把所有的家务做完,总是会揽过所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总是会提醒他好好照顾自己要把头发吹干……..陆景洲在短短的时间给的太多,给的是前所未有的,构造给他的是一种从未享受过的有关于“家”的体验。

就像到如今,他们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对方却也依然会不远万里不顾时间地来接他,会替他擦拭好宿醉后的身体,会温柔地替他掖好被子,也会在他醒来为他做好解救的蜂蜜水和早餐。